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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措手不及,她一愣,双手慢慢垂下来。看他目光多坚定,连讲话都开始单刀直入。周茉先是不可思议,很快,又转作认命般的木然。原来他已经把她看透了。自此开始,她再不能拿什么“自作多情”来搪塞。忽然一阵头昏,她禁不住闭上眼睛。随之而来是炸裂般的痛感,她紧紧按住着额角,苦笑着将面具揭下:“我实在想不通,希遥她哪里比我好?”伏城没有答话。可按照偶像剧的套路,她知道,就算他要说些什么,也一定又是那番迂腐道歉,说她其实很好,只是他不喜欢,劝她放下,最后,他祝她幸福。恼怒,羞耻,不甘……太多情绪缠杂成一团,她头晕得越来越厉害。双手去抓头发,却如她的心绪一样,混乱得撕扯不开,挣扎到最后,她脱了力,瘫坐在沙发上。她安静低着头,醉了,也累了,神智渐渐模糊。然而她是个多骄傲的女孩,哪怕就要伤痕累累地谢幕,她仍要倔强坚守,她可从没输过,她从不需要人可怜。一瞬间悲伤消散,她冷笑着,缓缓睁开胀痛的眼:“那个老女人,都被多少男人玩过了。你睡她的时候,都不会觉得恶心吗?”伏城一震,心头陡地一阵怒火。克制不住地攥拳咬牙,周茉蓦地仰起头,嘴唇一张一合:“她下面还紧吗?”“砰”的一声巨响,卡座茶几被掀翻到一边。伏城踢开椅子跨过去,接着周茉上身一悬,她被他提起衣领,狠狠摁在沙发靠背。“我忍你不是一次两次,”伏城沉着眼眸,厉声道,“你再敢说她一句试试。”酒意侵蚀周茉的大脑,她迷迷糊糊与他对视,直勾勾的,没有一丝惧意:“你有本事,就掐死我啊,反正我早都不想活了。”崔晋跟胡婷婷狂奔而来,把伏城拉开,茶几扶正。伏城被崔晋钳住胳膊,气得浑身在抖,几个深呼吸,竭力平复愤怒。在众人注视下,周茉缓慢起身,手用力撑住桌沿,不让自己醉倒。“都闹成这样了啊,”她垂着头,“那好啊,既然都不可能了,看在咱们两个同桌三年,我好心给你提个醒……”伏城眯眼盯住她,周茉嘴角诡异一扬,慢条斯理说:“你知道,周郁安是谁杀的吗?”一句话如惊天的雷,伏城一怔,周茉随即笑了。指甲掐进手心,她终于打出了她最后一张王牌。可那是她花了多大代价才换来的秘密,他一定不会知道。“果然,她没告诉过你。”看着他的反应,她满意低喃,又满意地忍俊不禁,“伏城,你可真傻……”她踉跄上前几步。“你别是以为,她真的会喜欢你吧?”-门铃响起时,希遥刚刚敷好面膜。顶着一张黑脸跑去开门,把常青荷吓了一跳,两人在门口对望片刻,然后同时笑起来。希遥牵着常青荷进屋,空调吹出暖风,把老人的花镜蒙上层白雾。于是常青荷把镜架挂到鼻尖,弯下腰去解手提袋的系扣:“我给你蒸了一锅花馒头,全都是兔子。”这还是去年秋天的事,她随口夸那馒头好吃,常青荷便说过年时给她做一些送来。这么久过去,她早忘了,不曾想老人一直记挂着。希遥把一大袋馒头放进冰箱冷冻层,回来倒一杯水,拉她到沙发坐。常青荷却说过会还要看歌剧,是跟邻居几个老姐妹约好的,就在这附近一个剧院,喝完这杯差不多就该走了。希遥托着腮打趣:“原来也不是专程来看我,只是顺便。”常青荷得意地说:“这是情人节专场,很好看的。听说叫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希遥听了一笑。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赶不上潮流,连常青荷都知道情人节了,她竟不知道。转而又纳闷,罗密欧与朱丽叶不是个悲剧吗?放在情人节演,倒是有些讽刺。心里胡乱想一番,老人心急坐不住,已经起身要走。希遥只好揭下面膜送她出去,很快,又被傍晚的冷空气冻得跑回家。她搓着手呵暖,记起上午伏城发消息叮嘱的,让她把红酒提前拿出来。猜不透他背着她搞了什么惊喜,神神秘秘,还要喝酒。希遥拿钥匙去开储藏室的门,翻了半天,摸到那只原木酒盒。酒瓶握在手心掂量,她直起腰,用手指梳理找酒时乱了的头发。忽地心生感叹,感叹年轻人喜欢浪漫,不过她说不好,自己还算不算年轻。从储藏室出来时,恰巧防盗门关合,是伏城回来了。希遥笑一下,立即跑去客厅,可每接近一步,都是一阵莫名的低气压。最终,她在玄关看见伏城。他没有脱外套,也没有换鞋,就那样僵直站在阴影里,以从未有过的陌生感看着她。直觉地预感到什么,希遥收住脚步,握着酒瓶的手也顺带垂下。她站在客厅中央,与他相隔一双手臂的距离。片刻的安静后,听见伏城冷冷说:“瞒我这么久,真是辛苦你了。”C55分针绕钟缓缓走了一圈,客厅达到设定温度后,空调暖风暂停了。微弱的风声消失,空气凝固,静得可怕。希遥陷在沙发里,把玩手中的玻璃杯,眼皮一抬,看见倚在桌角的伏城。进门时的莫名怒意早没了影,此刻他站在那儿低头不语,右手一个劲地发颤。冷静失败后,又被他揣进裤兜掩饰。仍是一双手臂的距离,相隔不算太近。希遥看不清他的神情。刚刚过去的这一个小时,她给他讲了个故事。这故事伴随她近二十年,当初她以第一人称看到,如今转作第三人称讲述给他。从头到尾,希遥还算平静。或许因为二十年太久,而她又早将那些往事烂熟于心,再跌宕致命的情节,都足以被时间与麻木洗刷褪色;也或许,因为她早有预感,终有一天他会知晓那段血色真相,虽然会痛苦些,可也只是早晚的问题。总而言之,故事落幕,折扇合上。说书人淡若无事地喝茶润嗓,唯余那位陌生听客在屋角瑟缩,为结局震撼,迟迟走不出来。她没再多说,静静等他平复。听着他错乱的呼吸,整个人哑然讲不出话,她忍不住去想,当得知自己母亲杀过人后,他第一句会说什么。不可能?不相信?还是……她在心里默默选出几个答案,待他揭晓。不知过多久,伏城终于打破这场死寂,不过问的却是:“我妈她,为什么没有坐牢?”猜错了。希遥淡淡想着,回答的语气也淡:“没有证据。那场雨太大了。”上世纪的偏远市郊,人车不便,治安乱套。且不说那个年代有没有监控录像和DNA鉴定,就是有又怎样?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