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十五节猫三的回忆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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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三坚持从她与杨霜第一次上君山岛开始讲述那天发生的故事,她再三强调,这样做有她的理由。 那次d庭之行是杨霜的主意,他似乎在早先为书稿取材时,有了什么让他异常激动的发现,以至于他在前往君山的一路上,都对着猫三唠叨个没完,用他的话来说,这次他们的查访将“彻底颠覆我们对三界之内一切的认识”。对于他的夸大其词,猫三向来是不以为然的,何况,每当猫三向他打听具体情况时,他就开始含糊其辞,只是反复念叨“荒佛”,“许亭”,“屏蓬”这几个名字。 奇怪的事情,似乎在他们进入d庭湖之后就发生了。当载着两人的小船在夕阳下划向君山时,杨霜忽然对着沙洲上倒卧的一头铁牛兴奋地尖叫起来。他告诉猫三,早在秦代,这头铁牛就已经沉在此处了,而铁牛身下的石像,甚至可以追朔到大禹治水的时代。 为他们划船的是当地的一个渔夫,他在看到铁牛后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恐惧,似乎在他的认知里,这东西绝不应该出现在此处。他背过身,刻意不再看那个方向,而当两个人向他询问时,他又用不容辩驳的口气坚决否认身后沙洲和铁牛的存在。还不停用当地土话告诫着两人什么,然而当时两人谁都没有听懂,只是一个劲嘲笑那个渔民的愚昧与滑稽。 把两人送上岛之后,那个渔民划着船飞也似地逃跑了,杨霜也并不着急,他似乎心里早就有了主张,打算在岛上逗留两三天。他带着猫三小姐一头扎进君山腹地,当猫三问他为什么不等到明天一早再行动,他只是含糊地回应了一声“‘督邮’快出来了。”很快最后一抹余晖也渐渐没入地平线,天空显出了一种干净的紫罗兰色,一颗耀眼的白星在天幕西侧闪耀。 “那是长庚。”杨霜看了一眼之后心不在焉地说,“天快要全黑了,时间不多。” 脚下的土路很快就找不到了,杨霜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他像是依循什么口诀,一会儿左面拐一下,一会儿右面拐一下,嘴里的喃喃自语越来越难以理解,简直像是一种不祥的诵念。 “当时我有点怕,从来没见你这个样子。”猫三对周问鹤说。 “那晚我们在夜里转了多久?”道人问。 “其实没多久,很快你就找到了你要找的东西:一栋年代久远却保存完好的房子。” 事实上,这栋石砌的宅子有点保存得太好了,好得让人感到不舒服。这栋石屋背山建立在一个洼地里,无论是久经风蚀的外墙还是早已褪色石头门柱,无不让人感受到岁月侵败的痕迹,但是建筑本身,却牢固得如同一块顽石,在时间的长河里被冲刷了无数年,没有了颜色,没有了味道,没有了气息,但是,依旧屹立如初,如同时间本身的一块灰色印记。 石屋上找不到能够辨识的字迹符号,或许在久远的过去,它门上曾经悬挂过匾额,现在则早已朽烂得一丝都不剩了。石质的门轴也早已断裂,半扇石门倒在了台阶上,露出里面黑dd的空间,一股霉变的气味从门内飘了出来。 “这屋子有多少年头了?”猫三问。 “从建筑风格看,是秦末汉初的样式。”杨霜说完,已经一脚跨了进去,“我们今晚有地方睡喽。” 下五门出身的人,当然不会挑剔过夜之处,猫三只是非常地不喜欢这栋房子,而且她也不明白,君山就算是人迹少至,但又不是沙漠绝境,怎么会在这里有一栋一千余岁的房子,而且保存得如此完好?她看到的难道不应该是零星几块散落的碎砖和半截倾斜的石梁吗?她怀着满腹的狐疑跟在杨霜后面,两人钻进门后,在狭窄的回廊里往右转了个弯,奇怪的再一次事情发生。猫三发现自己又站在了屋外台阶下,刚才进门的地方。杨霜则站在她身边,也是一脸的困惑。 “怎么回事?”她问。杨霜只是摇摇头。然后又一次钻进了屋子。这一次猫三没有跟在后面,她猫一样的直觉已经感到事情很不简单。果然,没过多久,杨霜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没法描述杨霜是怎么出来的,上一刻那里还什么都没有,下一刻已经站着一个大活人。 猫三心中忽然涌起了可怕的念头:“不会是鬼打墙了吧。”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打墙。”杨霜不耐烦地抢白了一句,然后对着石屋陷入了沉思,过了大约一盏茶时候,他忽然将信将疑地“呒……”了一声。 “你想到什么了?”猫三急忙问。 “或许……我想到了一种解释。”杨霜的语气严重缺乏肯定,他很可能只是渴望找个人分享一下自己的荒唐想法。 “这栋房子……没有内部。”他喃喃地说。 “啊?” “我是说……它……它没有我们寻常意义的‘边’,它的外面就是里面,里面就是外面,我们可以随意进出房子,而不越过它的任意一堵墙,不管我们如何往回廊深处走,我们始终是在房子的‘外面’……” “世界上会有这种东西?”猫三的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但是她很熟悉眼前这个男子,一旦这男人露出思索的表情,那么不管多古怪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已经真了一半了。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种房子在现实世界里根本不存在!它……它只可能出现在纯粹的数学计算里:这要求房子里有一部分与自身交叠,这根本做不到。” 猫三并没有听懂杨霜说了些什么,她只是依稀明白了,在她眼前的是一栋绝对造不出来的房子。现在,她的不安更强烈了。 杨霜整理了呼吸,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对猫三说:“再试最后一次,这一次,我们往左拐。”猫三点点头,在第一次进入石屋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回廊左边有一个很矮小的门d。 两人又一次进了宅子,他们很方便就在回廊左侧找到了门d,钻过去之后,发现那是一条向下的阶梯。似乎房子的主人在地下扩展了他的宅邸范围。 杨霜吹亮火折子,两人沿着阶梯向下走了大约两层楼,前面出现了一个开阔的地下厅堂,杨霜发现入口处还有两盏汉初式样的铜灯,就从背包里拿出松明放到灯内,用火折子点燃,干燥的松明发出一连串“噼啪声”,厅堂也随之亮了起来,但是同时,猫三却越发不安了,她发现厅堂的地面上,耸立着三块墓碑。 什么人会在室内竖墓碑?或者说,什么人会在坟地上建厅堂?猫三百思不得其解,她只觉得眼前的三块墓碑看上去说不出的y森不祥,不知是因为时间久远,还是当初竖立仓促,这三块碑或多或少都有些倾斜,看上去就像三个y险的小人先是当着他们的面窃窃私语,然后笑得前仰后合。让猫三觉得不自在的不仅仅是墓碑,这栋伫立快千年的房子,它的地下室干净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一点蛇虫鼠蚁的痕迹都看不到,难道它们都被回廊挡在外面了? 正在思索间,杨霜此时已经大步走到了一块碑前,丝毫没有迟疑。猫三无奈,也只能紧跟在后。黯淡的火光中,她只能看到墓碑上镌刻的全都是歪歪扭扭的小篆,猫三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这种天书一样的东西自然半点都看不懂。只好问杨霜:“这上面都写的是什么?” “这块上写着‘秦中郎将卢和之墓’。这块上写着‘良人宣卫祭湘君于此’。这块只写着‘死生并立’四个字……故老相传始皇帝巡游d庭的时候,为了报复湘君,烧光了沿湖所有的树木,看来这说法不实啊,始皇帝那天不但丢了玉玺,还赔上了自己的一个妃嫔,和一个中郎将。” 猫三又问:“‘死生并立’又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但是始皇帝不是一直做梦长生不老吗,我想……”杨霜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他睁大了两眼,在地上细细寻找什么。 “怎么了?” 杨霜也不回答,只是随手指了指地面,猫三这才发现,青砖铺就的地面上,隐约看得出一个圆点,这点说大不大,但也足够站下一个人,看它的形状,绝对是有人故意留下。 “肯定还有更多……”杨霜喃喃低语,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地面,这句话不像是说给猫三听,反倒像是在自言自语。 果然,没多久,杨霜又在地上寻出了几个远点,大小不一,颜色各异,几乎是毫无规律地分布在这厅堂的地面上。 “这些是什么?” 杨霜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要掩饰内心的激动。从他的表情来看,这些圆点让他想通了一个长久以来的疑问。 “普天之下,有许多不可名状,无法理解的存在,有一些,来自遥远的天外,比如北落师门星,而另一些,可以说是与我们近在咫尺,与前者相比,几乎是在我们头顶上方触手可及的地方。”说完这句话,杨霜,跑到墓碑前,一脚踩在距离墓碑最近的圆点上: “晨星。”他说。 接着他又一脚跨到了与墓碑第二远的圆点:“长庚。” 接着又是第三远的:“三界。” 第四远是一个赤红的圆点:“荧惑。” 第五个圆点相比之下特别大:“岁星” 第六个圆点被一个圆环围绕:“镇星” 第七个圆点:“上清墟顶” 第八个圆点:“九层莽渊” 最后,杨霜把目光落在了第九个圆点上,这个点落在厅堂遥远的西北角,与其余八点隔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它实在是太大了,直径几乎是于第五个点的三倍,全身都是诡异的深绿色,如同一汪污秽的死水潭。 杨霜对着它,长长出了一口气。 “乾宫。”他说。 “等一下,等一下!”周问鹤急忙打断那丫头,“你是说,那天我一面口中念念有词一面在一座古宅的地下室里蹦蹦跳跳?……那个地下室究竟有多大?” “我也说不上来。”猫三皱着眉头说,“它似乎并不大,却又刚好能容下那九个圆点。还记得一开始那栋外面即是里面的屋子吗?我怀疑那时候,我们其实根本不在屋子里。甚至有可能不在地下。现在回想起来,我们远远低估了那个地方的凶险。” “没错,谁会想到,一个小小的君山岛上会藏着这么多古怪的东西。” “不,我说的不是君山岛,”猫三说到这里,脸上忽然浮现出恐惧与困惑交叠的表情,“不是君山岛,我说的是……‘那里’……” 以上这些对话,发生周问鹤与猫三在逃出武当后的第三天。 (写在后面的话,最近剧情趋于平淡,读者们的反响也很不热烈。为了找回《铁鹤书》原本的感觉,我不得不拿出我珍藏许久的这一节。“猫三的回忆”是我很早以前就写好的,因为料多味正,好吃多给,我一直存着当做一个调解剧情的王炸。好了,这下读者应该过瘾了,下一节还是平淡的故事,对,你们没看错,下一节并不是“猫三的回忆”第二部分)(滑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