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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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他的头顶狠打了一巴掌,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用你来多嘴,这里也不需要你的解释。” 余尚挑目瞅瞅唐寅,正好对上他那对冰冷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冷战,嘴巴立刻闭得死死的,再不敢多说一句。 舞媚和舞英的好奇心被提起,正想向唐寅发问,后者抢先问道:“我们要把他怎么办?是杀还是放?” 舞媚笑了,笑的风情万种,也美的迷人心魂,不过说出来的话却险些把余尚吓昏过去。 “当然不能放!等我们顺利回到潼门,就提着他的脑袋回盐城去见君上!此战我大风虽然损失惨重,但赚得一个宁国的三王子,也算是失中有得,有所补偿了。” 第28章 “你……你们要杀我?”余尚脸色惨白,惊恐地看着舞媚。 舞媚笑的妩媚,伸手探身,摸了摸他的面颊,声音柔软地说道:“王子殿下请放心,就算杀你,也会让你死的很痛快。” “啊——”余尚象是被蛇咬了一口似的,开始连声尖叫,手脚乱舞,剧烈的挣扎,无意中他的胳膊肘正撞到唐寅肋下的伤口处,后者皱皱眉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甩手给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 随着清脆的响声,余尚立刻安静下来,脑袋被打的嗡嗡作响,眼前直冒金星,他眼神涣散,脑袋也无力地耷拉下去。 潼门的地理位置称得上是得天独厚。这里是两山夹一沟,而潼门正处于沟中,将路口堵的严实合缝,想要通过,就必须得经过潼门。 此时,潼门之外已经驻满了宁国的军队。 远远望去,只见连营连着连营,营帐紧挨着营帐,高高树立起来的旗帜星罗棋布,密集的如同森林一般,呈半环行的庞大营寨排挤在潼门之外,连绵出数十里之长,一眼望不到边际。 当他们走到一处高地,眺望潼门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情景。 看过之后,舞媚和舞英傻眼了,风兵风将们傻眼了,唐寅也同样傻眼。 其实舞媚早已得到消息,宁国大军已兵临潼门城下,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宁国竟然聚集起这么多人,看此架势,简直是来决一死战的,大有不打下潼门不罢休的意思。 唐寅侧后方的邱真草草打量一圈,不由自主地发出吸气声,他呆呆地喃喃道:“这……这至少得有四个集团军,四十多万人吧?” 随后跟上的舞易苦笑一声,说道:“即使没有,可也差不多了!” “这么多的敌人,我们如何能通过?”邱真说完话,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趴在唐寅战马上的余尚身上。 本来以为有余尚在手,足可以保障他们顺利回到潼门,可现在看到宁国如此庞大的军队,邱真的心里也多少有些没底了。 “能不能顺利穿过敌军,就看这位王子殿下的分量了。”唐寅目光幽深地说道。 舞媚表情复杂,沉思不语。她和邱真的想法一样,虽然手中有余尚作为人质,但面对数十万的敌军,要说不担心那绝对是骗人的。 见她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也不说话,唐寅皱紧眉头,低声提醒道:“舞将军,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走?”舞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他,问道:“向哪走?” 唐寅翻翻白眼,说道:“当然是向潼门走。” 舞媚暗打冷战,摆摆手,说道:“不用急,我再想想。” 女人就是女人,不管出身如何,遇事总是优柔寡断。唐寅不满地撇撇嘴,沉声说道:“留在这里,只会对我们更不利。”说着,他回头指指后方,又道:“后方袁魁一众的追兵马上就到了,不出意外,前方的敌人也应该发现了我们,若是停留在此畏缩不前,只会让敌人看出我们的心虚,给人家可乘之机,与其被动的等敌人找上门来,不如主动的去找上敌人,这样,至少我们在心理上不吃亏,舞将军,你说呢?” 这番话,让舞媚吃惊不已,也让其他众人不得不对唐寅另眼相看,尤其是邱真,在旁连连点头,暗赞唐寅不仅胆量够大,头脑也不简单。 沉吟片刻,舞英应道:“唐将军所言及是。如果对方不在乎余尚的生死,执意要置我们于死地,我们即使留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不如主动迎上去,或许还能掌握主动,赢得一线生机。” 听舞英也这么说,舞媚不在犹豫,她深吸口气,缓缓抬起手来,在空中停顿片刻,猛的向前一挥,喝道:“打起我大风的旗帜,前进!” 她一声令下,手下的几百兵将纷纷把早已收起的风国旗帜及飘带展开、挂起,一时间,队伍的上方成了黑色的海洋。 当他们距离宁国军营还二百米左右的距离时,营地辕门大开,紧接着,从里面冲出一大队骑兵,少说也有五千余众,马上骑士清一色的银盔银甲,头顶白缨,手持银枪,就连下面的战马也被披挂上银链铠,冷眼看去,整支队伍银光闪闪,亮的刺人眼目。 好耀眼的一队骑兵!唐寅勒住跨下战马的缰绳,微微眯缝起眼睛,静静打量着对方骑队。 两百米的距离,对骑兵来说只是眨眼工夫的事。 时间不长,五千宁国骑兵已到了唐寅等人近前。 没有任何的传令声,宁国骑兵纷纷站定,列出整齐的方阵,接着,前面骑兵默契的分向左右散开,中间让出一条三米宽的通道,随后从里面走出一行骑士。 为首的一位是名身穿锦袍的青年,未到三十的年纪,长的浓眉大眼,相貌堂堂,护在他左右的骑士,皆是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一各个精气神十足,眼睛倍亮,无须使用洞察也能看出这些骑士皆是修为深厚的灵武高手。 那青年并没有直接走出方阵,身处阵营之内,停住战马,目光如炬,打量前方的唐寅等人,看了片刻,他目光一凝,振声说道:“你们谁是主事之人?” 他话音不高,但却底气十足,语气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子威严。 舞媚和舞英相互看看,不约而同的向前催马,走出几步停下,舞媚说道:“阁下是何人?” “余嘉!”青年看到舞媚,眼中精光顿盛,如同两把刀子,直刺在舞媚的脸上。 啊!原来这位就是宁国的二王子,余嘉! 舞媚暗暗惊讶,不由自主地看看躺在唐寅马背上的余尚,此二人是亲兄弟,长相、身材以及身上的衣着都十分相似,但身上的气质却有天壤之别。 余尚胆小又好色,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而余嘉则完全不同,眼神清澈又犀利,眉宇之间英气勃发,举手抬足有种令人臣服的气质,那当然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在长时间发号司令中慢慢磨练出来的。 此人和余尚不同,不能小觑。舞媚心生警惕,脸上露出令人销魂的媚笑,沙柔的嗓音娇滴滴说道:“原来是二王子殿下,久仰久仰。我们只是路过此地,何劳二王子殿下亲自出来迎接,真是……” 余嘉现在可没心情和舞媚打哑谜,他整个心思都放在其弟的安危上。他冷声打断舞媚的话,说道:“阁下不用再演戏了,我只想知道,我的弟弟在哪里。” 他和余尚是一乃同胞,同父同母,宁王的子嗣很多,他与余尚的感情是最深厚的,虽然余尚并不争气,也时常让他看不顺眼。 原本趴伏在马背上迷迷糊糊的余尚突然听到其兄的说话声,立刻振作精神,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他奋力地抬起脑袋,看到宁国骑兵方阵中的余嘉,他眼圈一红,豆大的泪珠子滚落而出,颤声尖叫道:“二哥,救我!” 余嘉身子一震,急忙寻声看去,正好对上余尚可怜兮兮的求救眼神。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他双腿夹紧马腹,要催马前冲,可很快他又冷静下来,急拉缰绳,收住战马。 他目光落在余尚身上好一会才慢慢上移,看向安坐于马鞍之上的唐寅,语气阴沉地喝道:“放了他!” 他的眼神冰冷,几乎能冻死一头大象,可唐寅不为所动,坐在马鞍上,声也没吭,甚至没多看余嘉一眼,好象对方不是在和他说话。 见状,余嘉大怒,身为宁国的二王子,也是宁王最为倚重的儿子,平时被人敬着供着捧着,何时受过如此的漠视,他牙关紧咬,脸色涨红。 看他这副模样,舞媚心中暗笑,唐寅似乎是天生逆骨,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包括自己在内,这回余嘉也碰到这根钉子上了。 她咯咯一笑,说道:“余嘉殿下何必动怒呢?!要我们放了你的弟弟,当然也可以,不过前提是,你得放行让我们过去,等我们平安进入潼门,自然会把余尚殿下交还给你。” “二哥,别听她的!这……这个女人刚才还说等他们回到潼门就杀我,要带我的脑袋去见风王……”看到余嘉,余尚的胆子也大了,这是本能反应,一直以来,他闯了祸都是余嘉帮他首尾、擦屁股,有余嘉在,他就等于找到了主心骨,什么都不怕了。 “闭嘴!” 唐寅没好气地呵斥一声,同时反手又给了他一记耳光。 余尚被打的哀号惨叫,鼻涕眼泪一齐流了出来。 余嘉的眼睛猛的瞪圆,看着唐寅的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他激动的心情才稍微平缓了一些,虽然在心里恨不得将唐寅碎尸万断,但毕竟兄弟在人家的手上,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看向余尚,没好气地喝道:“你给我少说几句!”说完,他又看向舞媚,说道:“只有你们先放人,我才能放行,这是我能接受的唯一条件!” 第29章 “你先放行,我们再放人,这也是我的底线。”舞媚笑呵呵地说道,但目光却十分坚定,不容人拒绝。 余尚是他们保命的唯一王牌,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先把人放掉。 “看来,我们是无法达成共识了。”余嘉嘴角下落。 舞媚收敛笑容,正色说道:“如果二王子殿下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以我舞家的名誉做担保,你放行,我放人,绝不失言。” “哼!我也同样可以用我宁国二王子的名誉做出保证,你放人,我立刻放你们过去,难道,舞将军信不过我吗?” 这是牛角尖,两人各不退让,都在向牛角尖里钻。 舞媚凝视余嘉,无奈地说道:“总之,我是不可能先放人的。” 余嘉冷笑出声,说道:“那我们就只能就在这里僵持下去了。” 舞媚心中急如火烧,可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对方坚持不放行,她也没有办法。 后面的唐寅握了握拳头,催马上前走了几步,来到舞媚身旁,低声问道:“舞将军,你在和他罗嗦什么?” 现在他们身处敌营,形势危险,多耽搁一秒就多一分变故,而舞媚又偏偏与对方僵持不下,唐寅哪能不急。 对上余嘉这么难缠的人物,舞媚也只是表面上沉稳,心里已经开始乱了。她低声回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唐寅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有人质在手,难道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深吸口气,说道:“让我来和他谈吧!”说完,他举目看向余嘉,大声喝道:“余嘉,我现在不是在和你谈条件,我只要你放行,当然,同意于否,都在你的决定,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弟弟的生与死,也在于你的决定。” 余嘉嗤笑,反问道:“如果我不放行你又能如何?” “那你是在拿你弟弟的性命开玩笑。” “我实话告诉你,如果你胆敢伤他一根汗毛,我立刻让你死无……” 他话还未说完,唐寅已仰面大笑打断他的话,接着毫无预兆,他抬起手手,狠狠揪住余尚的左耳,手腕猛的用力向下一扯,只听嘶的一声,余尚的左耳竟被他硬生生撕了下来,同一时间,余尚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唐寅脸上的表情一成不变,捏着手中血淋淋的断耳,若无其事的看了看,然后信手一挥,将其甩向余嘉,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只是开始,我再动手,可就不仅仅是耳朵了,可能是他的鼻子,也可能是他的眼睛。” “啊?” 唐寅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别说把对方惊的目瞪口呆,就连舞媚和舞英等人也吓了一哆嗦,想不到天生笑面、外表文质彬彬的唐寅下手竟然会如此狠毒无情。 他以前是杀手,混的是黑道,很清楚人性是什么,也很清楚如何利用人质击垮对方的心理防线。 果然。看到弟弟的耳朵被他生生撕下来,余嘉的心快要裂开,人也要疯了,眼白挂满血丝,眼角都几乎睁裂,五官挪位,表情狰狞,他嗷的怪叫一声,回手将腰间的佩剑抽出,见状,周围的宁兵宁将们也纷纷将手中的银枪抬起,枪尖指向前方,做出准备冲锋的架势。 如果说刚才双方是僵持不下,那么现在就成了一触即发。 舞媚暗暗咧嘴,冲着唐寅低吼道:“你在干什么?” 唐寅不理她,双目直视余嘉,粘满鲜血的手指微微钩起,对准余尚的双眼,冷冷说道:“余嘉,你是不是还想看看他的眼珠子掉出来是什么样子的?” 耳朵被撕掉,余尚已痛的快昏过去,现在一听又要挖自己的眼睛,他更吓的六神无主,冲着余嘉叫喊连连,时间不长,他的嗓子就喊哑了,只剩下呜呜的哽咽声。 余嘉原本满腔的愤怒随之化成为恐惧,抬起的钢剑也快速放了下去,看着满脸鲜血、奄奄一息的余尚,又瞧瞧冷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唐寅,他怕了,从内心深处生出丝丝的寒意,他能感觉的出来,唐寅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真能把余尚的眼珠子扣出来。 他咽口吐沫,急忙阻止道:“别、别再伤害他……” “可以!不过你要立刻放行!” “没问题!我可以放你们过去,但是,你要保证,不再伤害他,并且要放他回来。” 唐寅没有接话,而是转目看向舞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