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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颤动,她轻笑一下,点头允诺:“好。”门把手被按压,沉闷的金属碰撞,伴着争相涌进的寒风。希遥坐在沙发,看着门的方向,至此,她构想过无数次的画面,终于还是成真——伏城站在门外,最后一次与她对视,没有太久,不过一个呼吸,门轻轻关上,他走了。很长很长时间,希遥隔着一扇门,听见他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终于再也听不见。屋子里好静,只听得见钟表走针,她拔出木塞,为自己倒一整杯的红酒。食指在酒杯口描摹画圈,嗡然一阵孤寂回音。也好,她想。跟她预料的差不多,他总该回归阳光底下的生活。此时此刻,由衷替他庆幸,迷途知返,为时未晚。红宝石般的液体渗进喉咙,她仰起脖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杯接一杯地灌,最后她伏在桌上。迷糊间,她后知后觉地苦笑,真是可怜,今年的生日,依然不会有人陪她过。C56胡婷婷坐在窗边,一连打了两小时的游戏,直到电量清零机身发烫,对面床铺的人才终于动弹一下。上午十一点钟,周茉慢慢醒过来。大醉一场之后,浑身是极度疲惫,眼皮沉得掀不开,喉咙疼,头也疼。她揉着酸涨的额角,用力撑起身子,胡婷婷瞥她一眼,冷冷道:“醒了?”才发觉屋子里还有个人,周茉吓一跳。头脑混混沌沌地“嗯”了一声,胡婷婷抓过外套起身:“行,那我走了。”周茉“哎”一下,胡婷婷只得又站住。不耐烦地皱眉回头问怎么了,听见她轻轻说:“谢谢你送我回来。”胡婷婷一笑:“用不着。你要谢就去谢伏城,本来我没想管你的。”熟悉名字入耳,周茉呼吸一滞,睫毛剧烈抖:“他……”“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再找他了,”没等她说下去,胡婷婷淡声打断,“你做个人不行吗?”周茉一怔,抬眼看向胡婷婷。她脸色虚弱苍白,带着些许迷茫和讶异,好像为对方的激烈言辞受伤,双眼直愣泛红,潮湿得人见人怜。胡婷婷坦然接受对视,以挑眉代替白眼。什么爱恨情仇七八角恋的狗血网剧,她早看多了,像周茉这种洁白无暇的角色,接下来铁定要无辜掉泪,懊悔自己喝酒误事——不过这副模样,骗骗傻小子行,她可不吃这套。她饶有兴趣地抱臂,静待表演开始。然而事实证明,电视剧要照剧本,生活可从不按套路出牌。眼见着周茉脸色越来越难看,却不是愤怒,倒像哪里不舒服。胡婷婷直觉不对劲,但还没来得及疑惑,周茉已经飞速爬下床来,弓身捂嘴,冲出门去。宿舍隔壁就是厕所,呕吐声在走廊回荡,胡婷婷万分嫌弃地骂句娘:“都过一晚上了还吐,没那酒量就别装逼啊,靠。”很久后,周茉扶着墙慢慢回到宿舍。窗子大开,窗帘翻卷,宿舍里很空,胡婷婷已经走了。宿醉的后遗症太重,她头晕得厉害,抓着门框半天才站稳。吃力将宿舍门反锁,爬回床上,手机呼吸灯闪着,她打开,密密麻麻涌来是伏子熠的消息。暧昧露骨的问候,擦边暗示的话题,她看得一阵恶心,被酒精刺痛的胃也牵带着痉挛。她将手机重重丢开,倒一杯热水,企图安抚翻涌的肠胃。但这办法没奏效,热水流进胃里,她反而越来越难受。精神与rou体不厌其烦地交替折磨,周茉将杯子慢慢放下。深知自己现今的状况,早已不是一杯水就能解决。终于,她强撑的平静面具破碎。拉过被子遮盖住身体,她开始歇斯底里掉泪,大滴大滴洇湿了被单,一直哭到喉咙沙哑,发不出声时,疲倦与晕眩才让她重回安静。膝上一片布料完全湿透,她抹一把脸,抓起手机看时间,大量眼泪让视野模糊,她又把屏幕凑近,勉强看清。正午12点14分。再往下,是今天的日期,2月15日。2月15日,不年不节,但对有些人来说,是个特殊日子。她握着手机沉思,半晌后,泪水干涸,她的视线重新清晰。身心状态稳定下来的同时,伤痛褪去,她慢慢勾起一抹笑。她是醉了,但她酒量不差,没断片,昨晚的每个动作每句话,她都清楚记得。清楚记得她的痛快得意,记得伏城震撼的神情,记得他红着眼,接连摇头后退,又冲出酒吧去的背影。不愧是情人节,可真是个难忘的夜。她得意抿唇,为她遗憾无法亲睹,却必定已发生了的,某段关系的破碎而鼓掌叫好。看吧,谁让他不要她呢?害得她伤心,只好拉他来垫背咯。周茉将手机关机,慢慢躺回床上,临睡还带着那个笑容,在她心里,那是胜利者的笑容。不是早说过了吗,她周茉可是绝不会输的。-二月中旬,天气转暖,未到开学。伏城算是提前返校,原以为得一个人住一阵子,没想到宿舍门虚掩着,他一进去,就跟压根没回家过年的赵钦伟撞个满怀。所谓患难见真情,两人虽然是对床,但专业不同,人也都偏沉默,一学期过去没多少交集;现在这一出,倒是搞得天时地利人也和,无所事事的寒假尾巴,宿舍里仅有的两人抱团取暖,饮食起居结了伴,不时再约个篮球打打。去年冬天篮球小组赛,被陶正摁地上狂锤的经历太不美妙。赵钦伟决心苦练神功一雪前耻,可巧就有位现成的教练,于是连着一周多,他包了伏城三餐,请他不吝赐教。初春季节温度刚好,两人穿着单衣,在球场一练就是半天。赵钦伟其人,文绉绉的一眼镜书生。锻炼得太少,从而每次都是他先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坐在台阶,喝着水看伏城上篮。这么看了一阵,他冒出感叹:“你运球可真帅,我怎么就没这天赋。”话音未落,伏城把球远远抛过来。赵钦伟防备不及,忙丢了水瓶去接,眼镜震得滑到鼻尖,听见伏城说:“我也没什么天赋,都是自己练的。”赵钦伟抱球摇头:“兴趣也是天赋的一种。你看我,天生就不爱运动,所以都没考虑过练球,又怎么可能打好呢?”看来文科是比理科能言善辩,伏城一笑,没再反驳。赵钦伟捡起哗哗淌水的塑料瓶,还剩个底。伏城好笑地看他仰脖喝最后一口水,不知怎么,忽然记起些从前的事。笑意渐渐淡下来,他发起怔,心思飘远了。想他当初开始练球的理由,倒不是因为什么兴趣,只是为了个人。那人送过他一只破旧篮球,是她体育课上弄丢了的运动器材,刚赔了钱,又在学校小树林的角落找到。她只好将那球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