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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伏城跟他对峙而立,从鼻腔里“嗯”了声,两人如出一辙的淡漠。不过终究还是大人更好面子些,伏子熠见他没了下文,主动找句话说:“十多年没见,都长这么高了。”伏城紧抓着希遥一只手腕,隔着层厚厚毛呢料子,觉出她在发抖。不由得侧眼朝后瞥,见她低头蹙眉,似乎在努力平复情绪。心脏没来由地隐隐抽痛,他手下滑到袖口处,探进去牵她手。这番小动作自然没逃过伏子熠的眼,然而没等他视线追随过去,伏城先抬起下巴左移一步,把希遥严实挡在身后。四目相对,伏子熠微笑一下。随即听见伏城接了话,语气平淡得像陈述事实,实际上,也的确是事实:“昨天不是才刚见过吗?南门那边,你车不错。”没想到会这样直接,伏子熠闻言,笑容敛住。伏城倒是依旧平静,顿了顿,又说:“哦,不过当时天太暗,你可能没看见我。”话语间敌意嘲讽又恶劣,若细细品味,亦有些冰冷恨意。至此,伏子熠脸色微变,伏城随即露一个笑,同时触到希遥的指尖,挤进她指缝扣住。她手冷得吓人,还出了一层汗。伏城捏一捏她,像在抚慰,重新看向伏子熠时,笑容渐渐消失:“她今天不太舒服。没别的事,我先陪她回家了。”灼灼目光向他投来,男人阴郁的猜疑写在脸上。伏城却没兴趣向他解释,更没这个义务,何况他相信,伏子熠早已读懂。不再多说,他握住希遥的上臂,转身要带她走。伏子熠注视着两人背影,缓缓陈述:“你们住在一起。”伏城身子已经半侧过去,听见这话停了一停。眼睛看着远处,漫不经心应声:“怎么,不行?”良久,伏子熠森然勾唇,意味不明说道:“小城,你长大了。”希遥在他怀中僵住,伏城思索一瞬,笑着反驳:“长大了,也不是你养大的。”他说完,拉着希遥往回。不过走了两步,又像忽然记起什么,脚步一顿,偏头轻声说:“等我一下。”牵住她的温暖手掌松开,希遥见他朝伏子熠又走回去。站定俯身,贴着男人的耳说句话,伏子熠眼眸一沉,随即晦暗。伏城重新牵起她时,她飘忽的心才又安定一些。跟他朝校门走,一边轻轻问:“你说了什么?”“没什么。”伏城一笑,伸手揽住她腰,“快过年了,跟他问个好。”-迎风戴雪回家,一进门,伏城把希遥按在沙发上,打开暖风,然后一言不发进了卫生间。希遥没在意,坐在那儿呵手取暖。却听他在里边翻箱倒柜,动静不小,拿了水盆,又取下淋浴头放水。她停住动作揣摩半天,才隐隐明白。大半盆热水放在地上,伏城在她面前屈膝蹲下来,去抬她的腿。希遥抗拒地往回缩,伏城看她一眼,手握得更紧。拗不过他,她妥协。由着他把自己的脚放在他大腿上,脱了短靴,然后褪掉袜子。自己没什么感觉,伏城摸了摸她的脚背,却皱起眉头:“也太凉了。”脚尖探进水面,有些烫,但也能忍受。热意从脚底续续上升,希遥双手撑在沙发边,渐渐蒸得脸颊泛红。冻过了劲,暖过来后就有些痒。她两只脚忍不住相互蹭了一蹭,激起些小水花,被拎着水壶路过的伏城瞥见,他插好电源按了烧水键,然后过来单膝跪下。手伸进水里,捉住她的脚按摩。希遥被他按得很舒服,享受了半天,忽然在他掌心动一下脚趾,由衷道:“在酒吧做服务生太屈才,你该去当保姆。”伏城低着头,轻轻捏按她的脚底。前额头发垂下来,随着动作一颤一颤:“为什么?”希遥想一想,说:“你很勤快,又能干,收纳清洁全都会,去人家里做工太合适了。”见他不说话,她又煞有介事补充:“你如果有兴趣,我可以帮你介绍。我认识一些阔太太,她们很喜欢雇年轻的男保姆。尤其像你这种还会按摩的……”这种传销般的诱惑口吻让伏城恍惚,他抬起头看看希遥的脸,反复确认自己不是在给高彦礼洗脚。“看来你很懂。”他淡淡说,“是不是哪个男保姆也给你按过,告诉我名字,我去打断他的腿。”希遥本来是想调戏他,看他脸红。可惜在这方面,她的本事还是弱了些,没过一招就被人扭转战局。她恼羞成怒地伸手打他一下,又对上伏城得意的眼神,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她捂着脸丢人,伏城便仰头看着她笑。不自觉嘴角也被她传染,过一会,他抚摸她脚踝,轻轻叹说:“终于笑了。”希遥听了一怔,挡着脸的手慢慢落下来。伏城却已重新低下头去,继续捏着她的脚,似是随口问道:“你为什么怕他?”话题转折得突然,可也合理。她的心情早就瞒不过他,沉重与沉默全都被他察觉;何况她穿得不少,手脚却冰得那样厉害,总不会真的只因为冷。希遥垂下眼,俯视的角度,看见他舒展的面容。伏城表现得很轻松,也很安静。就好像只是不带任何情感的发问,平平常常,连睫毛也都以合适的频率眨着。她下意识想开口回答,可又接着被理智拦下,最终,造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一时房间里只有轻小水声,希遥抿紧了唇。却忽然在想,她与伏子熠的事情,他究竟知道多少?她离家的时候他很小,听说后来还因为伤到头住过院,从前记忆就算幸存,也该很模糊了。说实在的,她对他的记忆不抱希望——这也是为什么高考结束那天,在他透过前窗看她一眼,便径直朝她走来的几秒钟里,她都在惊讶,不可思议。那么或许,他对她的过去的认知,便全部来自日后的他人讲述。而这所谓「他人」,希冉要占百分之九十。虽然她从没有幸听到过,但想想也该知道,希冉口中的她定不会有任何道德,她下贱yin荡,不知廉耻。她跟伏子熠是一对两情相悦的狗男女,这样的故事从小灌输,也就难怪伏城会不理解,为何现在,她竟是怕伏子熠的。个中纠结太乱,希遥觉得头疼。在犹豫,也在难受,她不再想答,就算真要跟他讲清楚,也决不会是一两句的事情。想着找什么话逃避,却想不出,于是她沉默很久。不过伏城也不在意,等了一会见她无话,便不再多强求,转而轻声安慰:“有我在这儿,别怕。”本以为他是要答案,原来,并不是。希遥一愣,头发上雪粒融化了,一颗颗小水珠穿在发丝上,一溜滑到眼前来。膝盖铺好毛巾,伏城把她脚放上来,拿毛巾包住,仔细地擦水。接着帮她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