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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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音坐在院中大树下,她近来愣神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会突然失去意识,醒来时在另一个地方,有时又会入梦,但梦醒时再也记不起来梦里的内容,只有喉咙的哽咽和心脏处的刺痛告诉她,她又入梦了,她隐约察觉到,这些让她记不起来的梦,才是最为重要的内容,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她感觉自己陷入了虚无的境地,心里面像有一口井,时不时往上涌起水,那些溢出的阴冷的井水将她淹没。 “姑娘。”绿竹一脸雀跃地推开院子门走了进来,她脚步轻快地走到舒音面前,“我联络到他了。” 舒音垂眸,“照计划行事。” 绿竹从院子离开后,舒音仰着头倚坐在椅上,昏沉的日光照在她脸上…… 她在厨房惊醒,发觉自己手里正拿着不知从哪找来的药粉正欲下往水中,发觉自己的动作后她及时地收回了手,头晕耳鸣,她抬手扶住墙壁勉强稳住身形,记不清是第几次了,她问来的药也并不管用,甚至吃了药后这种情况越发频繁,自己似乎在干什么坏事,而且和覆雪舟有关,她扶着墙大口喘息着,良久才平息下来。 经常不在院子中的人换成了绿竹,剩下的三人各占一角,鲜少交流。时宿年在一改往日的话唠,只一直待在舒音身后用眼神谴责地看着舒音的背影,舒音照常只在用餐时看着覆雪舟进食,除此之外,三人再无交集。 安然无恙地度过了五月鸣蜩。 六月,炎热沉闷的空气席卷长街,这个六月,炎热且多雨。 郊外的一处破败宅邸。 里屋内,舒音用铁链捆住绿竹的手脚。 “你已经躲了好几天,他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 绿竹有些紧张道:“姑娘,你不会伤害他吧。” “不会,我只想引他出来,问一些事情。” 绿竹稍稍放了心,她相信舒音姑娘的为人,而且舒音姑娘还帮她治好了病,“那就好,姑娘你放心吧,瑞哥人很好的,他一定会告诉你。” 左常瑞年纪轻轻便身居天行宗高位,必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见他当年灭宗时面对那尸浮遍野的场景都面不改色,甚至眼底隐隐兴奋的模样便知一二。 “他只在你面前装得像个好人罢了。”话一出,舒音锁住铁链的动作停顿了一秒,这话似曾相识。 舒音很快收回了神,确定锁链能将绿竹固定在床柱上又不伤她时,拉开蛛网遍布的房门走了出去。 左常瑞果然没有让她等太久,不过黄昏时分,他便找来了这处宅邸,且一眼便看到坐在院子台阶上,长剑在手的舒音。 “没想到,竟是旧相识。”左常瑞不紧不慢地走到舒音面前。 “要见阁下一面可不容易。” “所以你便用此等下作手段?”左常瑞眼眸微眯,“这可不符合正道之人的作风。” “我并未说过自己是正道之人。”舒音站起身,“我无心伤她,但若没有筹码,想必你也不会轻易说出实话。” 左常瑞似笑非笑道:“你想知道什么?” “巫鸿达的下落。” 左常瑞偏头思考,一副不认识的茫然模样,“巫鸿达是谁?” “你当真不知?”舒音说着,摊开手掌心的一串红绳手链,“明人不说暗话,我大费周章请你来,不是来看你演戏的。” 左常瑞看着舒音手中的红绳手链脸色几变,最终还是妥协道:“我倒是知道一些小道消息,你找他做什么?” 舒音定定看着左常瑞,缓缓开口道:“真元珠。” 左常瑞嘴边扬起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意,“当时他逃得快,等我想到他时已是人去楼空,只知道他此时大概还活着吧。” 舒音看着左常瑞,并不说话。 “我已经将我知道的说了,你把绿竹放了。” “你和绿竹是什么关系?”舒音终于开口。 “这应该与你无关吧。” “常瑞公子在江湖中出了名的难对付,我既然决心将你引出来,把柄自然不止一个。” “哦?”左常瑞饶有兴趣地看向舒音。 “天行宗虽隐蔽,但天机阁眼线也并非吃素,你在天行宗谋划的事,对得起绿竹吗?” 舒音话未挑明,当事人已经猜出了她未说完的话,“你在威胁我?” “绿竹就在我身后的屋子里,你说,我便放了她,你不说,想必拔剑的速度不会比我快。” 得知绿竹就在前面的屋子里,左常瑞眼睫轻颤,绿竹向来心思细腻,不知刚才的对话会不会让她多想,思及此,左常瑞也没有心思再和舒音斡旋,开门见山道:“巫鸿达就在沧洲城,再多的,我便不知了。” 舒音沉默片刻,这也能解释左常瑞为何来沧洲城,想必他也想找到巫鸿达,问出真元珠的下落,看来他早就知道真元珠能治好绿竹。 舒音收剑,脚尖轻点离开了此处。 左常瑞这才迫不及待地打开门,看到绿竹完好无损才重重松了口气,将绿竹身上的铁链三下五除二解开后,将她揽入怀中,“太好了,你没事。” “……是啊,我们都没事。” 得知巫鸿达就在沧洲城,舒音第一时间便联系了天机阁帮忙暗中查找,只要找到了巫鸿达,想必真元珠也能找到,这样就能去找纪前辈,问她,她说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是什么意思,还有她心中的困惑…… 一连半个月都没得到一点消息,舒音坐在院子大树下,开始怀疑左常瑞是不是随口扯了个慌。 “喂!” 凑到她耳边炸开的声音将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扯出。 时宿年的手不停在舒音耳边挥舞。 舒音抬眼看向他。 “不是你最近怎么了整个人阴测测的。” “有吗?” “当然有,跟梦游似的,有时候叫你也没反应,还转性似的时不时去骂覆雪舟。”说到这,时宿年幸灾乐祸地笑道,“你是不是也发现了他的真面目,开始烦他了。” 骂覆雪舟?她每次失去意识,再次清醒时确实都在覆雪舟面前,也问了他,她刚刚做了什么,可覆雪舟每次都只摇头。 舒音知道自己此时的情况必定很糟糕,可这针对覆雪舟的怪异行为,也是因为内伤吗? 犹如陷入不可逆转的海中漩涡,汹涌海水将她冲得头晕眼花,她不由得捂住额头。 “诶,你怎么了?”时宿年扶住满脸不适的舒音,她脸上的神情很快变得癫狂,怒不可遏。 舒音蹭地一下站起来,直直冲到覆雪舟的房中,这变脸之快让时宿年来不及反应,待他回过神来后立马追着舒音的脚步而去,等他跟着舒音进入房中,只听见“啪!”地一声。 覆雪舟的脸迅速红肿,被这用力的巴掌打得头偏向一边。 “你怎么还在这,你怎么还不去死!”舒音神情可怕,又连着几巴掌打在覆雪舟身上。 覆雪舟一动不动,任由她打,只对她说着,“师姐,你还好吗?” 这堪称社会新闻上的家暴场景让时宿年都有些不忍直视,他犹豫了一会,上前拽住舒音,“差不多得了差不多得了。” 她大力挣扎着,连时宿年都吃了好几个拳头和巴掌,就在时宿年想着要不直接把她劈晕时,她忽然静了下来。 舒音睁开眼睛,时宿年正擒着她,眼神带着惊恐怪异,而她面前的覆雪舟,脸上一个明显的巴掌印触目惊心。 她推开时宿年,看了看时宿年,又看了看覆雪舟,“我又做了什么?” 时宿年眼睛瞪大,“你这是来的哪一出?” 舒音没有回答,视线又落在覆雪舟脸上的伤痕,突地转身离开。 时宿年搞不清楚状况,又跟着舒音跑了出去。 舒音跑到自己的房中,拿出绳子将自己的左手与床柱绑在一起,生怕不结实,又打了好几个死结。 “你这是干嘛?” 舒音打好了结,反问道:“我刚刚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就是把覆雪舟一顿打而已。” “……我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 时宿年走到舒音面前,“你的意思是你刚刚没有自己的意识?” 舒音点点头。 时宿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舒音见状问道:“你有头绪?” “按故事发展的时间线,现在是到了你开始作妖的时候了。” “所以我会开始针对覆雪舟?” “如果我猜的没错,是会这样,毕竟看你几次行动都是冲着覆雪舟去的。” 舒音低下头不说话,时宿年趁机道:“不如你把他交给我吧,这样就能解决你的烦恼了。” “不可以,你若把他带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听起来还不错。” 舒音抬头冷眼看他。 时宿年摸摸鼻子,“开玩笑。” 绿竹中午踩着饭点回来,院中四人只有她厨艺好些,她便自动扛起大梁。 “姑娘。”绿竹做好了饭菜,想着唤舒音。平日里大人的吃食都是舒音姑娘送去的,她会将他们二人的吃食一同递给舒音姑娘。 “别叫了,你把吃的送她房间里,再给覆雪舟送去。”时宿年懒洋洋的声音从角落响起。 绿竹虽心有疑惑,但也没有多问,按时宿年的话打开舒音的房门。 “姑娘,你这是?” 绿竹走上前去欲想解开绳子,舒音却叫住她,“不用了,这是我自己绑的。” 绿竹只得收回手,将吃食放到她床边的桌子上,做完这一切后,她并没有走。 舒音察觉到绿竹有话对她说,开口道:“有事吗?” “姑娘,你可知委托天机阁的方法?” “你想找天机阁做什么?” 绿竹面上失落,“听闻天机阁眼线遍布江湖,我想打听我爹娘的消息。”她有些不好意思,“姑娘可否帮我这一次?” “小事。”舒音用自由的右手拿出怀中的令牌,“你拿着这块令牌去城中最大的客栈,找到里面一个名叫小二的伙计,他会帮你。” 绿竹感激地接过令牌,一连道了好几个谢。 出了院子,绿竹一路摩挲着令牌来到客栈,心里紧张不安。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我……我是来找人的。” “您找谁?” “小二。” “二哥,有人找!”伙计在大堂中大声嚷了一声,“您在这等着,我先去忙了。” 绿竹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 很快,小二来到绿竹面前,问道:“姑娘找我何事?” 绿竹看了小二一眼后垂下眼帘,拿出手里摩挲得发热的令牌。 小二接过令牌确定后,对绿竹道:“这里人多眼杂,姑娘随我来。” 来到清净的后院,小二问道:“姑娘为何事而来?” “我想……”绿竹有些犹豫,“我想打听一个人,他叫左常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