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塑(张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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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角是广陵王床上少有的,zuoai时不喜欢脱衣服的类型。 广陵王也是试了几次才发现。虽说他自己不想脱衣服,却从来不会在广陵王扒的时候自己提出来。这种没有明确拒绝的行为被一概视为欲拒还迎。比如傅融,他脱衣服的时候总是脱到临落未落拽住衣角。 如果不是发现他躺在床上,总会不停的找寻一些物件盖在自己身上,广陵王真没感觉到他有任何拒绝的意味。 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只是不习惯,不太喜欢。 广陵王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她认为床上的人总是要有些照护的。这个观点甚至说她的床上宾客偶尔还会因此得到一些额外的恩惠。 那么张角也值得。 而且zuoai的时候穿着衣服,好像也别有一番风味,有点像关系亲密的拥抱,还有点像偷情,随时都可以抽身而退的那种。 但是不脱衣服的张角依然坚持不懈的挡住自己的每一寸皮肤,包括脸,和嘴唇。 广陵王摸了摸他,想起干吉说张角总觉得自己病的丑陋。 “你zuoai的时候怎么总是遮着脸?” 广陵王不再继续扩张了,她停下来问张角,顺带楼住他躺在床上。 说话见,广陵王拿下了他的胳膊和袖子。大概是感觉不再继续进行,张角不再用力,胳膊放松了很多,顺着广陵王的力气慢慢落在一边。广陵王仔细端详张角的脸,还是那副样子——消瘦,苍白,因为zuoai汗水出的满头都是,细细密密的黏住额前的一些碎发丝。 “很美。”广陵王肯定的说。 “殿下不必安慰我。”张角却说。“健康无病的骨感才会给人干炼清朗的感觉。” 说到这儿他哽咽了一下,但还是继续说到道,“不是我这种瘦弱干瘪没有光泽,又病态的样子。” 听了这话,广陵王就又爬起来仔细的看看他。 广陵王认为,张角像一副浓墨重彩的水墨画,一眼看过去很美,仔细看来又有几分空荡感。空荡的是他的衣服、他的容颜,他的血rou不停的消逝,是愈合血rou的神力也无法愈合的心伤。 再深入的、长久的看看却发现他还留有几分细节,例如总带着些许水润的眉眼,嘴唇因为经常干掉而不自觉的舔舐,如果自己感觉到了就会强忍着,强忍时嘴唇会抖动的微颤——全都落在广陵王眼中。 不难想象如果这张嘴唇水润起来会有多好亲,广陵王当即就亲了一下,这张不那么水润的嘴唇就会轻轻颤抖,时不时抿一抿。 看着张角躺在她的床上,黑色的红色的头发散了一床,压在黄色的兜帽上。黄色的兜帽又埋在她雪白的床褥里。 这幅模样就像——就像——,广陵王仔细想了想——就像先帝还在时,悄悄唤她入宫,二人共同鉴赏的一副巴蜀图。 那图的画者正是巴蜀人,最擅巴蜀图,以大实画大虚,妙曼而成佳景。巧的是画中也用了红黄墨色,刘辩很是喜欢,拉着她讲了好久。 其实广陵王分不清这黄是什么沙棘黄、琥珀黄,姜黄,又是什么梅洛红、曲米红、淡蕊香红,用了什么表达手法、技巧,表达的哪个儒家道家禅宗的思想韵味。 但是广陵王很欣赏,她喜欢这幅图的美,并且欣赏它。可惜,那幅图大抵在德阳殿宫被烧起来的时候一同焚毁了,刘辩看广陵王这么喜欢,反而恼的将画收了起来,要拿去垫桌角,不晓得被收在何处。 但是现在。 广陵王好像又看到了那幅画,黄的红的墨色的,不太合理的凑在一起,变得好像在说些什么。 广陵王只是再次说到“很美,真的很美,我很喜欢。” 张角看着他,他看不到颜色,但能感受的到身体表达的情感。 是真的喜欢,不是害怕,不是恐惧,不是上头的欲望。 广陵王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幅画。 画能有什么作用呢?你不能指望一幅画自己去做些什么。画作被生产、被传播、被消费、被评价——画只能被做什么,而它自己,最适合承载着什么,静静的待在那儿。 毕竟如果一幅画自己长腿跑了,未免有些太惊奇了,是不是? 世人看着它,不指望它做什么。 广陵王看着他。张角想。不指望他做什么。 张角也就慢慢的将心放松下来,拉着广陵王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 “我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他说“听说这样的话,干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