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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郊】【郊妲】隐秘关系

    

    *现代成汤集团AU

    *郊妲恋人联手复仇设定

    *殷寿:有一天我他妈被殷郊杀了,也一定是你苏妲己递的刀!

    Summary:殷郊也永远无法彻底离开殷寿,他的恨就像爱一样浓烈,不做他的儿子就做他的仇人,殷寿用一颗子弹击中他,他就回报一场谋杀。这才是,父与子,他和他,无可奉告的隐秘关系。

    爱是尊重,敬仰和想成为。

    在所有人的眼里,父亲风度翩翩,身材高大,事业成功,丧妻之后多年未娶,他毫不怀疑父亲能在一切社会主流的评判标准里摘得桂冠,也毫不怀疑自己一定会成为像父亲一样的人。

    于是他像爱自己的未来一样爱父亲,观察父亲,等有机会成为父亲。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似乎明白父亲为什么对他如此严格。父亲是希望他能成为像自己一样的人,应该是的。毕竟父亲当年是在爷爷和哥哥都突然去世的情况下,顶着这么大的压力担任起成汤集团的担子,父亲要求他走在规划好的道路上不出一点差错,也是应该的。

    尽管家里的气氛经常高压,但他从不怀疑父亲行为的合理性,他以为父亲能带来的就是每个月到他卡上的钱和无穷无尽的规训。

    有时他们早上有空会一起吃早餐,饭桌上没有人说话,他偶尔抬头对上父亲的目光,被父亲冷静到近乎怨毒的情绪吓得拿不稳勺子。

    应该是恨,但他也说不好到底是什么。从他记事开始,殷寿就不喜欢他,没任何理由地罚他一跪一整晚,出一点小差错就用高尔夫球杆和皮带抽他。

    刚开始他痛得大叫,刚抽条的身体满是伤痕,后来他开始疑惑,疑惑殷寿对他的恨不是对没考到满分的孩子的不喜欢,而是从来都只有冷漠的审视,好像担心他会杀掉自己的父亲,于是干脆提前从心理和生理摧毁他。

    跟苏妲己分手当天晚上也是,父亲怒不可遏,用皮带抽他直到他从楼梯上滚落下去,然后狠狠关上了书房的门。第二天早上天刚刚亮,父亲踹开他的房门对他说,这段时间不要再出家门,也不要再去找那个女人。

    他对未曾谋面的母亲一直怀抱着一种天真的善意,在学到美丽这样的词语时,他首先觉得如果母亲还活着,自己一定要天天把这个词说给母亲听。但他从没见过她。母亲会像苏妲己那样美吗?会吧。

    影像,文字,他没有任何形式和母亲交流。他绞尽脑汁得出的母亲,是橱窗里的模特那样的假人。mama,除了把我留在这个世界上,你还是谁?在离开这个世界时你又对我是怎样的期望?mama,我连想念都无从谈起,我思念的人不知道是谁。

    舅舅也从来不和他说起母亲,好像母亲除了成为姜家和殷家的联结之外一无是处。他不能像遇到苏妲己一样去联想关于她的一切,她在一个凉风习习的下午来到他身边,她在微笑,她从哪里来到这里又要去做什么,他可以和她交谈,她说话像蜂蜜在流淌。

    他隐约觉得殷寿不会赞成他和苏妲己在一起,情侣?应该是这个身份,他本该因为爱情成为勇敢的人,但他没有。他站在冰冷的家门外,腿像被钉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他看到殷寿正站在二楼看着他们——那刚刚的亲吻肯定也被殷寿看到了,殷寿此刻回报给他们二人冷漠的敌视。

    他像被一盆冷水浇下一般呆立在原地,完了,他想。直到苏妲己将他的意识拉回来:那是你爸爸吗?他低头看向苏妲己,苏妲己的目光那么温柔,那么清澈,就像他幻想中的母亲一样。于是他说,是。

    苏妲己扬起手,对殷寿打招呼:叔叔你好!

    他甚至开始闭眼回避这一场闹剧,低着头等着命运的宣判,直到听到殷寿说:小苏同学好,有空来家里玩。然后砰的一声关上窗户。

    迅速简洁,像这么多年的时间一样,一眨眼就溜过去。除了父亲之外,他没留下任何人和任何事。

    姜文焕私下里问他为什么没有继续和苏妲己在一起,他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有力的解释。他把这个表弟当成最后的朋友,他不想骗他,但关于二十岁、苏妲己和那天的一切他都说不出一个字。或许不只是那天,而是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他的一切就被殷寿剥夺了。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只是mama的遗产。殷寿和他都通过对方看到mama的曾经、现在和未来,但过于相似的眉骨、鼻梁和从头到脚的一切都说明他们是从头到尾的,彻彻底底的血脉里的亲父子。没人可以怀疑。殷寿从不提及他的mama,殷郊和苏妲己分手之后也不再见她。

    他们憎恨对方,他们一模一样。

    他一直这么认为,直到走进那个命定一般的下午。他在地下室翻找一些陈年资料,一摞蒙尘的书被推倒,一个上锁的木盒子叮呤咣啷地落下来,就在他的脚下。

    之后的事情他记不太清楚了,他希望自己没打开那盒子,没看到那盘磁带,没看到父母的争吵,没看到殷寿掐住mama的脖子直到她的身体倒在地上再也没有挣扎。

    那是他第1次见到mama,见到的却是mama的死亡。监控把父亲和母亲拍得像马赛克,但他却仿佛能从中看到母亲皮肤的质感,像绸缎一样柔软,但她的脸皱成一团,红得发紫,双手扒着殷寿的手想寻求一条活路,父亲呢?不,殷寿呢?殷寿的脸上歇斯底里的表情,就像每次体罚他时一样,一瞬间的同感让他被迫把从记事起的记忆一直串连到现在。

    他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原来殷寿不是体罚他,更不是纠正他,而是真心实意地让他去死。

    他最好服从殷寿的命令,在殷寿为他设计好的命运里忠诚地前行,一旦出任何偏差,殷寿就会担心这个儿子会有自己的思想,会杀死自己就像殷寿杀死母亲一样。

    父亲早就死了,这么多年自己崇拜的景仰的想要成为的,觉得自己一定能成为的人,是一定要杀的仇人。

    他提着一把手枪闯进书房,满眼通红地对着殷寿大喊,我知道你做了什么!我要杀了你!

    殷寿从容地站起来丝毫不慌,对着这个自己一手养大一手控制的儿子,他有十成的把握:我做了什么,你说出来。

    他此刻被痛苦撕裂得面目狰狞,手枪抵上殷寿的额头却迟迟扣不下扳机:你别逼我!殷寿!我告诉你!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砰的一声,他倒在地上,肩膀血流不止。殷寿冷静地站在他身后,手枪被殷寿紧紧握在手里,一如这么多年殷郊的命运。

    殷郊被子弹的冲击力打倒,在地上慢慢向前爬,爬出书房门之后,他觉得自己逃离了命运,但很快,殷寿打了急救,缓缓踱步到了他身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着他在血泊中爬行。

    他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地板冰凉,高悬的监控高大的身影,他看到自己的血蜿蜒前行流进殷寿脚下,殷寿的皮鞋永远干净永远纤尘不染,此刻就着他的血踩在地板上,他心中生出一丝隐约的快慰,好像杀死自己也能够让殷寿对他流露出类似怜爱的情绪。

    他竟然一滴泪也不想流。

    这么多年他一直把殷寿当做奉天承运的天,后来很多个雨夜里,殷郊都会反复回想起殷寿的这段话:“殷郊,凭什么你那么轻松就能获得那么多爱,而我要双手沾满血和泪才能获得一点点的安心…不过你放心,如果我想杀了你,你是不会活到现在的…只要你还有一点用,我会让你活着。你是我的儿子,就算你杀了我,也还是我的儿子。”

    窗外一声惊雷响起,闪烁的蓝红灯是殷郊晕倒前最后看到的意象。

    可能要死了。他想。死了也挺好。

    下午3点,殷寿心中生出一丝隐隐的不安,凭借野兽般精确的直觉,他推掉了下午的工作,打算回家小憩一下,明天再来公司拿下资料。

    他走向地下停车场,和技术部新主管苏妲己打了个照面,对方微微欠身:殷总好。

    殷寿微微颔首示意,踏步准备离开,对方却突然开口:殷总,前两天定下的去工厂考察的计划是在今天下午,现在还有不到4个小时的时间,什么时候出发呢?

    殷寿踌躇了下,回答到:那就现在吧。

    苏妲己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好的,那我们现在出发。

    殷寿对苏妲己很满意。殷郊读大学的时候他逼迫苏妲己和殷郊分手,当时这个女孩沉默了很久,最后提出了一个不算条件的条件,她要殷寿给她提供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工作?殷寿在心里冷笑,还不是为了钱,这些人还不是一样,只要给够钱什么都肯干,别说跟殷郊分手,哪怕让她现在做殷郊继母都不会拒绝。

    提供一个岗位对殷寿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他一句话就把苏妲己安排进了公司做一个小职员,条件也摆得很清楚:除了开金手指进公司之外,其余的晋升都要看个人能力,不行的话照样会被开除。

    对这一切苏妲己照单全收,她沉默又努力地工作,短短几年时间做到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她的存在。于是殷寿履行承诺,让苏妲己成为了技术部的新主管。

    公司内关于苏妲己的桃色新闻传得满城风雨,又说苏妲己是殷寿的情人,更有甚者说殷寿与殷郊争夺苏妲己的,对这些流言苏妲己全部一笑而过,对她来说,留在这里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像一口棺材平稳地顺流而下。

    殷寿坐在后座,打量着苏妲己。她真年轻,眼睛像宝石一样,怪不得殷郊会动心,要是当年没拆散他们其实也未尝不可。想到这他突然开口问:这么多年…你就没有恨过我吗?

    苏妲己瞟了后视镜一眼,淡然回答:殷总,恨不恨,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选择的。

    殷寿点点头,安心地眯起眼。这就是他想要的答案。简洁,顺从,是他对一切的要求。

    巡视完成之后苏妲己被工厂管理叫了过去,过了一会儿跟殷寿告假:不好意思殷总,您先开车回吧,这边我还有点事,一会我打车回去就好。

    末了又补了一句:刚刚我把车收拾过了,您放心用。

    殷寿开在路上心中莫名生出前所未有的安稳,就像他能cao控一切一样,时间会一直这样下去,他毫不怀疑。

    车子驶过一个鲜有人至的十字路口,他好像忽然看到殷郊站在路边,心中猛得一晃神,他不是该被软禁在家里吗?随即猛刹车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没人之后又惊疑不定地上路,脑中不断回想起刚刚那个身影。

    就在他失神的片刻,车子拐过一个紧窄的路口,对面急速行驶过一辆车,分明正是殷郊的容貌,脸上憎恶的神情殷寿从未见过。他心神再也定不下,想紧刹车一脚踩下去,车子却丝毫没有减速的倾向,眼看就要撞出栏杆。

    车子失重腾空即将滚落路边的那一刻,殷寿脑海中飞快的闪过打中殷郊的子弹,苏妲己和殷郊的亲吻,以及苏妲己的那句刚刚我把车收拾过了…恨与不恨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选择的。

    她选择了恨。原来他们一直恨。原来。

    成汤集团董事长殷寿因出车祸下半生只能维持植物人生活的消息不胫而走,董事长之子殷郊首次在公众面前亮相,沉痛地宣布暂时接管成汤集团,并表示如果殷寿状态有好转会随时交还。同时在公司内部会议上,殷郊宣布新总秘将由主管苏妲己接任。

    新闻播报时,殷郊和苏妲己正站在ICU病房床边看着身上插满管子的殷寿,殷郊还用手握住殷寿输液的手轻轻抚慰,外人看来是一片父慈子孝的情景,但从殷寿的眼里能看到的却只有恐惧。

    窗外雷电又起,殷郊又想起殷寿对他说的那段话,于是他对殷寿说:爸爸,就算你死了,也是我的父亲,不是吗?

    苏妲己在旁轻声道:他现在还有用,让他多活几天。

    殷郊耐心地把殷寿的手放回床上,还贴心的用被子掖好,柔声道:当然。

    他与殷寿已经是不可调和的敌人了。他应该恨他的,但他永远克服不了身体的下意识反应。就像他们之间一直在发生的一样:人在水里会溺死,鞭子抽完会浮起一身伤痕。他与他,是永远的,彻底的,人与物,控制与被控制,占有与被占有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