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邪惡魔法與朋友
西爾後來跟湯姆約好，當他察看那些黑魔法書籍的時候一定要有自己陪同，因為有些內容都極端的危險，像是上次有本被施展了「怠惰咒」的書籍，讓湯姆看了許久沒有回神，他感覺到奇怪，硬是將書給抽開，湯姆才從書上解脫，因為那本書會一直讓人想看下去，而失去生命，是一種狡猾非常的魔法。 今天又是星期天。 湯姆現在躺在西爾的腿上，手上拿著一本黑魔法詛咒學，西爾幫他把菸斗變化成一隻活雞，讓他去練習一些比較具有攻擊性的魔咒，當然他也標出了好幾個不能使用的咒語，不過看著湯姆躍躍欲試的模樣，他還是很擔心對方會想去試試。 「Voldy，那些都是會上癮的魔咒，一旦使用你就沒辦法回頭了。」 「可是西爾，你不覺得…可以試看看嗎？」 湯姆一直剛剛才練習了致盲咒，那隻雞已經因為看不見前方，已經撞得遍體鱗傷，西爾看著他翻開那一頁上頭寫著「關節扭曲咒」，但是湯姆似乎對於折磨人有種特別的喜好，他擔心的看著湯姆，真的很怕他步上未來那偏執的肅清血統舊路。 「來吧，Voldy，對我使用Crucio（酷刑咒）。」 「西爾？！」湯姆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Crucio的上癮度跟這上頭的魔咒是一樣的，來吧。」 湯姆舉起魔杖對著他，西爾只是溫柔的看著他，看著他似乎還在猶豫，他輕笑：「不會死的，來吧，Voldy，你總得知道有些魔咒是有危險性的。」 他從沙發上站到湯姆面前，臉色仍然跟平常一樣，就好像他叫湯姆使出的只是變形咒，而不是三大不可饒恕咒。 湯姆坐在沙發上，臉色似乎有些猶豫，可是又看了下西爾的表情，終於還是放心的喊出：「Crucio！」 清晰的咒語從那孩子口中出現，一道光芒射向西爾，他瞬間痛苦的蜷縮在地上，那是一種全身錯位的感覺，好像有人將你的骨頭全拆了之後又重組回去，甚至活生生摘走了你的五臟六腑，不過那種痛苦很快就停下了，西爾的腦袋重新恢復知覺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狼狽的失禁了。 身體幾乎難以控制的出現醜態，他拿出自己的魔咒想要對自己施展清潔咒的力氣都沒有，未成年巫師的魔力並不夠強，所以他才沒有受到一般成年巫師使出不赦咒的力度，他看著湯姆的臉上出現了著迷的神色，卻在一瞬間變的痛苦。 「不！我對你作了什麼！？」湯姆摀住自己的臉，他的身體雖然因為施展不赦咒而感到快樂，可是他的理智卻沒有辦法接受自己居然對自己最心愛的西爾使出這種不可饒恕的咒文，他丟下了魔杖跪在地上。 等西爾找回自己的力氣，他拿出自己的魔杖迅速的給身體施了一個清潔咒，然後有些搖晃的走到湯姆的身邊將他摟進懷抱中：「沒事的，Voldy，是我叫你做的，我沒有怪你，不是嗎？」 「西爾…，你真的不會怪我嗎？」淚水幾乎盈滿了那漂亮的眼睛，湯姆沒有辦法原諒自己傷害了所愛的人竟然還會感到快樂，從心中深深的討厭起那所謂的不赦咒，西爾親吻了下他的臉龐，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靨。 「我只是想提醒你，有些咒語是有危險性的，你的身體或許會感到快樂，但是你的心會告訴你真正的感覺。不要輕易的被咒語給騙了。」 「西爾，對不起，我不會再讓自己使用那些黑魔法，至少對你…我不會傷害你，對不起，西爾…」湯姆似乎有些驚慌失措，他非常的混亂，然後他的聲音消失在西爾的胸口中，在那人的懷抱中汲取著溫暖，他不再說話。 「沒事的，沒事的，Voldy。」 好不容易安撫下了湯姆，湯姆似乎因為使用酷刑咒的關係，導致魔力消耗過大，所以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他的懷中閉上眼睛睡著了，西爾掏出自己的魔杖，將沙發變成一張舒適的床，抱著湯姆一起躺了上去，又設下了時間魔法，讓他可以在晚餐前醒過來。 試圖改變的，命運。西爾不肯承認自己利用了湯姆對自己的情感，唯有在傷害自己在乎的人的時候，這孩子才會記取教訓，他大概知道湯姆為什麼在未來成為佛地魔的時候會這麼沒心沒肺，因為他能夠相信的只有自己，當世界只剩下自己的時候，那麼在他世界以外的人不管怎麼受傷，都與湯姆無關。 湯姆會因為傷害他而難過，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代表他的世界之中，至少還有一個西爾麥密亞斯。 湯姆，我真的不願意你步上毀滅巫師界的老路，哪怕那的確是一件真切的「大事」。 ※ 湯姆作了一個夢，夢中誰都沒有，純白的、虛無的，他只能永遠停留在此處，以著弱小、悲哀的姿態，毀滅他的救世主早已經遠去，而他自己知道，誰都不會對他伸出援手，就像是在孤兒院一樣，想要將他餓死的孤兒院員工，懼怕他的瑪莎小姐，厭惡他的科爾夫人，在那個世界之中，他唯一能夠作的就是讓自己強大起來。 他將玩弄人們的生命作為一種樂趣，他嘲笑並且期待人們的恐懼，享受那些敬畏以作為自己的糧食，可是最終他被鄧不利多擺了一道，那個被他養育的男孩單純而執著，終是將他給殺死了，至高無上的佛地魔卻敗在一個年僅十七、八歲，甚至沒有嚐過真正痛苦的孩子身上。 現在他只會孤伶伶的死去，誰都不會在。 除了他之外，誰都會獲得幸福。 「Voldy，沒事的，我在。」 是誰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然後將他殘破的身軀輕輕托起，就像是對待易碎之物般的，他甚至連母親的懷抱都沒有享受過就已經躺在冰冷的床上，然後那懷抱溫暖的讓他幾乎落淚，等到他回過神來時，已經待在史萊哲林的床上。 「怎麼了，Voldy，作噩夢了嗎？」溫潤的嗓音，還沒有變聲的稚嫩在他耳邊響起，他更蹭進那人的懷抱中，淚水哽咽在他的喉嚨讓他有些酸苦。 「我作了一個惡夢，西爾。」湯姆緊握著拳頭直到關節泛白，他幾乎要咬著牙才不至於哭出聲來，西爾輕拍著他的背，在他娥上親吻了下。 「是什麼樣的惡夢呢？說出來或許會好一些…」 「我不記得了，但是我很生氣，因為除了我以外的人都很幸福…」 那種被遺棄的感覺還殘留著，湯姆難以表達那種感受，就像是辛苦了一輩子卻因為錯失良機而狠狠的栽了個跟斗，所有的付出都變得毫無意義，這使他感到非常的痛苦。 「不，你會幸福的，Voldy。」西爾輕拍了下他的腦袋，語氣似乎都還有些困倦：「睡吧，Voldy，在用晚餐前還有一點時間…」 「嗯…」被溫暖給包圍的感覺，讓湯姆再次昏昏欲睡，他緊抱著身邊這具溫暖的身軀，心上感到踏實許多：「西爾…」 「嗯？」 「我喜歡你…」 「我也是，Voldy，我親愛的弟弟。」 弟弟，好像有哪裡不對，可是湯姆的心中被歡喜給滿溢著，這是多麼讓人開心的一件事情，有個人能夠付出，而他也能回應著你的情感，專注著你所說的話，這是件多幸福的事情。 ※ 萬聖節，是霍格華茲慶祝的重要節日之一，那天晚上的宴會，各學院的桌上都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南瓜與糖果料理，南瓜燈飄浮在頭頂上頭，幽靈正在到處的亂飛，表演著各種「餘興節目」，西爾看見胖修士跟葛萊芬多的胖修士喝太多蜂蜜啤酒到處醉的到處找人聊天，雖然啤酒在他喝下以後總從身體灑出來。 皮皮鬼還在那邊捉弄著落單的學生，最後被史萊哲林的血腥男爵給騎著馬趕跑，沒頭的尼克還在那擺弄著他要斷不斷的脖子，西爾其實非常的好奇他的脖子斷面的構造。 就在場面熱鬧混亂的時候，阿曼多校長忽然用「轟轟響」這個巨大的擴音魔咒咳了兩聲，然後瞬間場面就肅靜了，他嚴肅的表示：「親愛的孩子們，今天是一個值得慶祝的節日，萬聖節，這提醒著我們在一個月以後就是聖誕節的來臨，一年中的最後一個日子，今年的聖誕節將會邀請到波巴洞學校的學生與師長跟我們共襄盛舉，因此我不允許任何一位學生，不學會應有的禮儀舞蹈。」 「哦…」大廳發出了一聲堪稱失望的聲音，只有史萊哲林學院是保持安靜的，畢竟那裡的孩子多半都出生於純種的貴族家庭，禮儀舞蹈是受訓練的一環，阿曼多校長再次咳嗽讓所有人肅靜，然後揮舞了一下魔杖，所有的桌子立刻帶著學生往兩旁散開，中間突然的清出了大面積的場地，就像是有備而來似的，鄧不利多拿出了一台麻瓜的唱片收音機（阿曼多皺眉，他似乎真的討厭麻瓜的東西），用魔杖敲了敲，一片老式膠盤被放到了上頭，熱鬧的殿堂開始出現了柔和的音樂。 「好了，誰要出來示範禮儀舞蹈！」阿曼多校長眼神掃過一排學生，可是誰都不肯先當那倒楣的出頭鳥，當然也有鼓譟的聲音，但是所有人都唯恐會點道自己的名字，於是將頭給壓得更低了。 「啊！」不知道是誰將艾琳給推了出來，那瘦弱矮小一頭雜亂黑髮的女巫就這樣出現在沒有人的場中央，伴隨在史萊哲林不懷好意的竊笑。 鄧不利多開心的道：「普林斯小姐，很好已經有一位淑女（他說這個字的時候，史萊哲林笑得更大聲）在場中，哪一位學院的男士要與之共舞呢？」 「像那種人就應該跟山怪跳舞呀。」 「希望她不要踩到山怪的腳，說不定山怪會哇哇大叫呢。」 「真是一場災難，呵呵呵呵呵…」 艾琳的臉色蒼白，幾乎沒有辦法承受大眾目光的壓力，很快的從場中站起身，卻像是寒風中的落葉不停的發抖，她卻不知道該要倚靠誰，那柔和的音樂此時聽來卻像是催命的符咒，不斷的提醒著她的立場有多麼的尷尬，就在她快要哭出聲的時候。 「我來。」湯姆從史萊哲林的學院之中走了出來，優雅的就像是一位貴公子般的，不過他笑著道：「不過我記得這首應該是圓舞曲，中間會需要交換舞伴，是否可以再讓一對舞伴出來與我們示範。」 「來吧，多蒂！」西爾顧不得這麼多，拉著隆巴頓小姐就往場中走，所有人看見多蒂隆巴頓都倒抽了一口氣，然後史萊哲林爆出了竊笑。 「天呀，你們看到沒有，赫夫帕夫是一隻豬配上瘦皮猴的組合。」 「是呀，希望那隻豬不會被自己的長袍給絆倒。」 「哈哈哈哈…」 有人很不給面子的爆笑出聲，多蒂面紅耳赤的看著西爾，西爾只是給了她一個微笑：「不要緊張，多蒂，我知道隆巴頓家族還有在舉辦小型宴會，妳有著舞之公主的稱號，我相信不是空xue來風對吧？」 「你、你怎麼…」 「多蒂，妳不會給Voldy丟臉的對吧？」 西爾似乎放心許多，然後走向湯姆只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立刻心領神會的交換了舞伴，然後西爾朝著艾琳伸出了手：「普林斯小姐，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與您共舞。」 作出紳士的邀舞動作，艾琳含著淚光交出了自己的手，讓他從地上把自己給拉起，然後拉起了長袍的兩邊，行了一個淑女的禮儀，跟隨著西爾的腳步與他共舞。 而另外一邊的湯姆對於自己的舞伴雖然不太滿意，不過西爾既然會這樣安排，就表示這個胖的有點過頭的女人一定有點可取之處，他朝著多蒂隆巴頓伸出手：「女士，請您跟我共舞。」 「我的榮幸，你不會跳男步吧？」多蒂壓低了聲音道：「一會兒跟著我的節拍走，我會假裝被你領著，不要怕踩到我的腳。」 悠揚的曲調，兩對翩翩起舞的巫師男女，讓所有人跌破眼鏡的是多蒂那肥胖的女人居然跳起舞來，根本毫不遜色，而在他身邊的湯姆也非常理所當然的跟著她的節拍走，不急不緩的該轉圈的地方轉圈，該牽手的地方牽手，一點都看不出有任何不對勁。 而西爾身邊的艾琳一開始有些懦弱，可是不知道是否被對方溫和的氣息平復了恐懼之心，她開始發揮在純種家庭所學的交際禮儀，跟隨著西爾翩翩起舞，鄧不利多笑得非常的開心，鼓譟的同學們似乎也開始躍躍欲試，然後當兩人交換了舞伴之後，湯姆已經將交際舞學的差不多了。 然後葛萊芬多裡頭也冒出了一個紅色的小腦袋，那是艾德拖著他的小舞伴一起加入了場中央，然後越來越多學院的人跟著加入，一瞬間中央的場地被笑聲跟歡騰填滿，而不知道什麼時候湯姆拉著艾琳與西爾則是跟多蒂一起跑出了會場中央，偷偷的溜回寢室去。 「真是太、太亂來了。」多蒂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謝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一定…我一定…」跑回寢室門口，艾琳氣喘噓噓但是感激的看著那兩個人，西爾跟湯姆卻不在意這一點，她聽見湯姆朝著西爾怒吼。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隆巴頓你就死定了。你根本不會跳舞！」西爾憤怒的拉扯著他的臉頰，湯姆痛苦的呻吟幾聲，卻沒有拉開他的手，直到他消氣為止，那張精緻的小臉已經紅了起來。 「我知道你一定會幫我。況且艾琳是我朋友，朋友有難怎麼可以不幫忙？」湯姆笑著對西爾說道，可是他這番話卻是有心說給艾琳聽的。 果不其然，效果卓越，西爾對於湯姆玩弄人心的天生本性真的佩服得五體投地，他永遠知道怎麼讓人心生感激，並且想要加以回饋，艾琳已經完全對他們放下戒心。 「湯姆、西爾，真的很謝謝你們！」艾琳凝望著他們，然後又望向多蒂：「妳好，我是艾琳，隆巴頓小姐，也非常謝謝妳。」 「叫我多蒂就可以了，可惡，我明明決定要一輩子不跳舞，該死的萬聖節舞會。」那女孩瞪著西爾，渾圓的臉蛋此時看起來卻精神奕奕。 「妳跳舞的樣子非常的美麗，謝謝妳教會我交際舞蹈。」湯姆的稱讚讓多蒂瞬間消氣，然後那位女孩綻開了一抹可愛的笑。 「你也學得很快。」相視而笑，他們心中同時出現了一種名為默契的東西。 這一年，湯姆有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