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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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阴超结束后,L去盥洗室清洗干净了yindao内残留的耦合剂,随后就开始针对自己的猜想进行试验。已知的事实是,他本人已经经历了两次无法打开病房门的情况,按照夜神月医生提供的信息,锁上房门是因为外部的空间正在清理消毒后的臭氧。 单独来看逻辑可行,但第二次的时候由于他在病房门A与盥洗室门B之间移动的时间显然少于二十秒,所以L开始怀疑锁门的机制是否单纯地出于清理目的。 他试着还原早上的情景,快速通过走廊和病房内的区域,在盥洗室内等待一段时间后试验是否能够连续打开AB两扇门。 结果是早上门无法被打开的情况不能被复现。如果在盥洗室内待的时间过长,则B门被锁住,短暂时间后能够被打开,此时A门也可以被打开。由实验的结论倒推,既然正常状态下不存在两扇门锁定时间差异过大的情况,那么就是,早上的时候它的系统处于一种非正常状态。 至于具体是什么非正常的状态,L想要在下一次呼叫夜神月的时候验证。 L没花多长时间就看完了电视内缓存的本地视频,他时不时感觉到异常的困倦,有时明明上一秒还能够集中注意力,下一秒却怎么也没法再调动思维。与之相伴的是半夜的失眠,他连碎片化的睡眠都没法维持,戴上耳机海浪的声音让他莫名紧张,取下耳机高频的耳鸣又丝毫没有给人入睡的机会。 于是他计划在这天再次使用呼叫铃,准备措施是横倒房间里的椅子卡在病房门口。 “医生,这段时间我失眠的症状在加重,请问可以提供一些安眠药物吗?” 通话的对面是他熟悉的声音,平和地应下了他的要求,说道:“药物稍后会通过诊疗室内的平台运输上去。” “夜神医生现在忙吗,如果可以过来给我念点故事就更好了,在我之前失眠的时候,渡都会给我讲一些无聊的东西……” “算是我出于想家的一个请求,可以吗?” 挂断通话后,L跨过倒在地上的椅子,轻巧地跳到了走廊上,好像在玩某个十分幼稚的游戏。他在心里默默地念着秒数,几乎是卡着三十秒的界限,那扇铁门上舵型的门锁缓缓地转起了圈,一个颀长的身影逐渐地出现在了L的视线里,在那人的身后是深远幽静的长廊。 那是一个有着栗色头发的青年,穿戴无菌服的动作很娴熟,关节的运作平滑,面对L好奇的视线毫不躲闪。然而L对于夜神月的那种模糊的感知在这一晚却略有不同,如果说之前见到的夜神医生是他耳机里播放的海浪声,那么今天晚上看到的夜神医生就是海浪本身,钝钝的警告摇身一变,成了锋利的威胁。 夜神月走到他的面前,对他说:“拿上诊疗室里的药,我去给你念书。” 等到L拿着药片回到病房时,那把被用来卡门的椅子已经安安稳稳地摆在了床边,屋内明亮的照灯尽数关闭,只留下床头一盏暖黄的台灯。夜神月回过头,拍了拍床沿,示意L躺上来。 他带来了一本诗集,刻意压低了声音朗读。现代诗的内容总是大同小异,主题逃不过情爱,引用少不了神话传说,抒情的句子非得用“啊”开头。L用心听了一会,差点真的睡着。 “月,风是什么。”他赶在清醒时问道。 “空间的血。”丝毫没有犹豫的回答,“当它流动时,你将感知到世界并非静止。” L看向他的胸口,ID卡上的名字是夜神月。 “月,我有点困了,今天谢谢你。” 他点点头,低头看了眼手上诗集的页码,然后倒扣着放在了床头柜上。 “晚安。”他这么说着,关上了台灯。 &&& 在L的印象里,海上的风暴潮持续的时间不该这么长,顶多肆虐几天就该结束了。他的小腹间隔出现紧绷感,提醒他体内有个不断膨胀的物什,而基于血样检测报告,一份详细的基因治疗方案早已完成,只等他拿掉那个胚胎就可以开始。 夜神月用一种专门的胎心听诊仪探测到了他的胎心音,L好奇地询问究竟可以听到什么样的声音,他停顿了一下,回答说:“主要是一种单调的咚咚声,和你的心跳声同频,另外还有柔和的像是风吹过一样的低低的声音。” “那是什么样的风声,可以类比一下具体的情况吗?” 可夜神月的回答让他进一步确证了那个离奇的猜想,他说:“闷热夏日里难以解暑的微风。” 月总是用比喻句回答他的问题,其中不少有着并非常人能够创造的精妙,像是出自谁人的诗作。就算是写出那些句子的诗人,平日里被问道“死亡是什么”,也不一定能答得比他迅速准确。 唯一不同的是,一般情况下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个“夜神月”,回答前总是会有一个短暂的思考时间,而那天晚上为他读诗的“夜神月”则能够不假思索地应答。再加上动作时的细微差异,和对于情绪的异常把控,他觉得夜神月不止一人。 明明是一样的发色、一样的声音和一样的脸庞。L贴近眼前的人,双臂环上他的脖颈,摩挲着要解开无菌服。 夜神月轻轻地推拒他,说些什么感染什么微生物。但L上次看到了,在双层门的区域内本来就会对身体进行消毒后再穿上无菌服。 “02病房发来警报,02病房发来警报。IV号特殊情况,IV号特殊情况……”机械的提示音在办公室内响起。 L皱起眉看着眼前被剥去无菌服的东西,试探着用手指戳了戳“他”的皮肤,触感略硬,回弹不明显。 “你是谁?” 摆脱了塑料视窗的干扰,那双眼睛在张合时的怪异感明显攀升。 “YL1259。” L感受到颈侧一阵刺痛传来,冰凉的药液被注射进他的身体,失去意识前他听见身后的人淡淡地补充说:“一关机就永别的机械恋人。” &&& 说出口的话如果有形状的话,会是什么模样? L觉得应该会像蓬松的枕芯,在空中轻轻地飘,絮状的结构承载纤细如丝的思维。在阳光下晾晒过的嘱托、被连绵的雨水泡出霉点的喃喃、冷冽的空气里吐露出的心声,人其实生来具备闻出话语味道的能力。 他分门别类地归纳好那些语句,攥住某一条时温热的汁液从指缝间溢出,他好奇地查看这究竟是一句什么样的话,浸满的又是何种让他感到万分熟悉的液体。 ——“风是空间的血。” 血,血,血……躯壳的填充物,在他的身体里一刻也不间断地吹拂,找到一个出口便要奔涌着离开。 “当它流动时,你将感知到世界并非静止。” 不止于此呀……L的脸上挂着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笑容。当它流动的时候…… 涓涓细流沿着他的四肢表面游走,几瞬之间便在地面铺展开,基于毛细作用顺着每一句云朵般的话语向上爬。目之所及逐渐被殷红侵占,L感受到有液体从他的下体涌出,弄得大腿的内侧痒痒的。 当它流动的时候,你会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风和血一样,都无法被圈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