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哥一只手缠满了纱布，医生说幸亏没伤到骨头。 我坐在车后面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去看我哥。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我哥的心情也不好，脸上惯有的笑容也没了，他沉默着。 我看见他拿出来一盒烟又扔了回去。 我一直以为我哥不抽烟，但是想想，或许我哥只是在我面前不抽烟而已。 我哥太溺爱我了。 但是我还是会害怕，我听说不懂事的孩子不会被人喜欢。 我怕我哥也会有一天不喜欢我，我怕他不要我。 我只有我哥了，他不要我，我就只能是孤儿了。 我只能先示弱，我喊着我哥。我哥还是不说话。 我想哭，但是我不能哭，我哭了我 哥会烦。 “哥，我想吃糖，你给我买天天棒好不好？” 我听见我哥叹了口气，很无奈，但我知道他不生气了。 “走，哥带你去买糖。” 我哥给我买了一整罐的天天棒，什么口味都有，我最喜欢葡萄味，我拆开尝了一口，便递给了我哥。 我哥从来不嫌弃我，他张口就含了进去。 我看着我哥粉嫩的唇瓣，像两片草莓味的果冻。 “以后别跟哥闹脾气了。”我哥对我说，“这次是哥不对，但是下次你不能再这样了，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哥不会瞒你什么，但是要是再不打招呼偷跑，让我抓住我就把你腿打断。” 我不说话。 我是故意的。 我就怕我哥找我的时候找不到我。 所以我故意没用我身卜的现金，我 用的我哥的银行卡，他可以查到消费记录。 我想如果有下次，我哥绝对找不到我。 但是我哥说不能有下次了。 好吧，那我就听他的话好了。 我似乎跑到了一个特别远的地方，我哥开了好长时间的车才回到我家。 但是没去我们俩共同的家，我们回到的是我哥公司附近的小公寓。 我哥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哥知道你不想回去，先住这儿，等过几天哥都清理干净了，再接你回去。” 我不动，任由我哥抱着。 他身上的味道和他被子上的一样，很好闻。 “哥没谈女朋友，你别害怕。”我哥给我解释，“但是的确带别的女人回来过，对不起。” 其实我理解，我哥是个健康的成年男人，有生理需求很正常。 我决定我不怪我哥了，我还是要继续爱他。 我在我哥小公寓里生活了三天，我哥接我回了家。 其实我没有发现我们家里有别的女人生活的痕迹，但是我哥还是把家里 彻底打扫了一遍。 他说不太干净的地方不会让我住。 我笑了笑，回他，“不干净的女人你都敢睡，不干净的地方我有什么不敢住的。” 我哥抿了抿嘴，他不说话，只是好脾气的对我笑。 这就是我哥。 过了几秒，我哥似乎才想到了什么，伸手点着我的额头，“小姑娘以后说话还是注意点吧，别口无遮拦的。” 我哼哼一声，“你管我。” “我不管你，我不管你谁管你？”我哥给我拿来一支雪糕，“我看我们公司的小姑娘都蛮喜欢吃这个，买来给你尝尝。” 我看了一眼，是我最不喜欢那个，但我还是接过来吃了，谁让那是我哥给我的。 “哥，你那小情人长什么样啊？”我故意再次提起这件事，我期待着我哥的反应。 我哥还是和平常一样，他伸手抽出张卫生纸给我，我不接，低头把嘴边的奶油蹭到他的手背上。 我看着他的另一只手依旧缠着纱布的手，把手里没吃完的雪糕塞进了他嘴里。 我哥擦掉手上的奶油，拿开嘴里的雪糕，“什么小情人？” “不是你包养的情人？” “是，怎么了？”我哥笑着，一双要命的桃花眼看着我，唇边浅浅的印着一个梨涡，很甜。 我故意别开眼，不去看他，不然我会在他眼里的大海里溺水。 “哇，好脏。”我吐了吐舌头，“男人都一个样，有了钱就变坏，下半身动物。” 我哥扔掉手里的雪糕棍，他掰过我的脸逼我和他对视，“所以说你以后还要谈恋爱吗？” 我冲他龇牙，“谈，我谈几百个，一天换一个。” 我哥笑，“男人有钱就会变坏，这是你说的。” “那我就专门挑穷小子谈。” “那我就给他钱，你带回家一个我给五百万，让他们滚。” “你他妈钱是大风刮来的随便 给？”我忍不住骂他，“神经病，钱多花不完给我啊。” “说什么脏话？”我哥惩罚我，在我脑门上弹了下。 我白他一眼，转身缩进沙发去看电 视。 我哥去给我做饭。 我们家从来不请阿姨，打扫房间洗衣服做饭都是我哥自己来。 其实我真怕他哪一天累死，所以曾经自己叫过一个阿姨，不过后来还是被我哥辞退了。 他觉得别人做的饭没他做的卫生，别人洗的衣服没他洗的干净，别人拖的地板没他拖的锃光瓦亮………我觉得 他是神经病。 洁癖到变态。 但是我也明白我哥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 所以就算是神经病在我心里也是帅气的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