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终章(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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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晚气冲天灵盖,一跃而起,众人还未看清,她便跳上高台,来到星尘身前。 同来的好友,又急又悔,后悔没有拉住星晚。珲春楼虽然是勾栏,也是极讲规矩的地方。像星晚这般坏人好事,实在不是侠义行径。她若喜欢,方才大可叫价。现下,郡守公子拔得头筹,她便不该上去闹事。 星晚沉着一张俏脸,“跟我回去!” 星尘笑容不减,眸中神采更盛,“郡守公子出价两万两,姑娘心悦在下,尽可加价。” 台下的女眷们,有认识星晚的,不禁窃窃私语。 “那位便是本地有名的女侠!” “果然是英气逼人,不让须眉。” “确实有几分胆色,敢去台上抢花魁。” “你猜,花魁会选谁?” “不好说呢,今日有的看了!” 郡守公子本欲发怒,却见台上站着一位俏丽佳人,也不好发作,只得拱手道:“姑娘,你若心仪花魁公子,在下愿意割爱。只是,闺中小姐竞价买春,传出去,实在有损你的清誉。还望姑娘三思。” 星晚一把攥住星尘手腕,沉声道:“再说一遍,跟我回去。你若拒绝,此后,两不相干。” 星尘目光闪了闪,他meimei第一次对他用强,感觉似乎也不错。他笑着对郡守公子道:“公子实非凡品,气量涵养亦是过人,在下敬佩之至。只是,我更中意这位姑娘,愿扫榻以待。” 郡守公子怔了怔,没想到,到嘴的鸭子飞了,但又无法动气。瞪着台上二人,说不出话来。让他和一个小女子抢男人,他还真做不出来。彼时,他被突变砸晕的大脑只有一个念头:如此佳人,谁买谁的初夜?这俩人倒也般配…… 星尘一扯星晚衣袖,“小姐,这便与我上楼去吧,在下房中已经备好酒菜。” 台下诸人,包括星晚的同伴,无不撑大眼睛,吃惊不已。女侠还没叫价吧?说好的两万两纹银呢?不要了?花魁也抵挡不住女侠的风姿?到底是谁睡谁?万不可让星晚家中的神仙夫君知道…… 打开房门,满眼的旖旎颜色,红烛昏罗帐,桌上摆着碗筷、酒壶、糕点,房内光线昏暗、迷离。 星晚气呼呼的,“世子,你这是做什么?” 星尘气定神闲地递给星晚一杯酒,“自然是见你啊,我的meimei。” 星晚太阳xue突突直跳,如果这次她没来,他真的将自己卖给那些人吗?他这么做,极端又疯狂,完全是孤注一掷,不计后果。 “我说了,你我早就不是兄妹了!”星晚不接那杯酒,被星尘塞进手里。 星尘顺势握住星晚的手,“不当meimei也可以,做我的世子妃吧!” 星晚剧烈挣扎,没有成功,手里的酒,被星尘牢牢捏着,未洒分毫。“你休想!” 星尘:“晚晚,孤独山,你独留我一人孤独,你可曾对为兄有过半分留恋?” 星晚:“我……” 星尘:“说好的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呢?你的心,变得也太快了!” 星晚忽然感到无力,与星尘的恩怨说也说不清,咽也咽不下。她声音放软,“哥,你别这样……”事到如今,再揪着从前相爱时的誓言,还有什么意思? 星尘眼中,生出浓得化不开的哀伤,“晚晚,你我自小相识,却碍于兄妹身分不得亲近。我对你一见倾心,这么多年都挂念着你。京城再见,你便是我的全部天地,我每日等着你、盼着你,等你带我走。然而,当我有能力带咱们两个人离开的时候,你却不愿留在我身边。你有了新欢,调转枪头对着我。我的心好疼啊!你知道吗?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还傻傻的站在原地,站在你我最初相遇的地方,捧着一颗真心与当初那一抹悸动,等你回头吗?” 星晚眼眶有些湿润,“哥,你别这样……我们回不去了……” 星尘鼻音浓重,眼眶泛红,“我们已经不是兄妹了,没有血缘的桎梏,不用担心被世人病垢。我亦可名正言顺的与你在一起,为你绵延子嗣……晚晚……十多年的情分,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星晚内心翻滚,小时候她孤苦无依,是星尘护佑她长大。星尘入京为质,她就算搭上所有前程,也要奔赴于他。可以说,最初她与萧氏所有人周旋,都是为了保护兄长。后来,星尘做的那些事,站在他的立场,似乎也没有错,只是伤害了她更为看重的人。难道,真是她变了吗?明知他借自己之手给萧珩下催产药,她还是不顾一切放他走了,情愿自己留下承担一切后果。这笔帐,怎么能理得清? 星尘见meimei有所松动,也拿起一杯酒,“即便经历种种,你我还是再相遇了。不为别的,只为这两次的劫后重逢,咱们不该喝一杯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这杯酒,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推。 星尘趁星晚不备,与她双臂相缠,饮下一杯。 星晚愣怔,“你这是做什么?” 星尘笑道:“合卺酒啊!”说着,一推星晚的酒杯,迫使她也喝下杯中酒。 星晚仍是蒙晕,“为什么要喝合卺酒?”合卺不是成亲时的礼仪吗? 星尘:“你从郡守公子手里夺下我,难不成,就此作罢?” 星晚想要反驳他,口中却说:“你的意思是,若我不抢你,你真要和那位公子行合卺之礼?” 星尘:“人家花了两万两白银呢!” 星晚气闷,“两万两,你就将自己卖了???” 星尘施施然坐到床上,半倚下身,将腰间曲线展露无遗,俏生生地说:“现在好了,两万两没了,meimei,你要赔我!” 星晚:“襄南现在这般穷了?需要你一个世子出来筹措军饷??” 星尘用脚背蹭星晚的小腿,“我不管,你将两万两弄没了,总不能让我人财两空吧?” 星晚见他做派,真有青楼欢场中人的风尘气,无端为他平添一抹艳丽。他唇色潋滟,红润饱满,等待被人品尝;身娇体软、rou体横陈,眼神、气息,恰到好处撩拨人的心扉。再回想,从封相别院回来,他们日夜缠绵的那段时光,他在自己身下喘息呻吟,脆弱又无助、易碎又引人摧残的模样……不行了,不能想了。 星尘加了一把火,“你若拿不出银子,我将郡守公子唤回来。想必,乘他的画舫夜游,也甚为有趣……” 星晚按住他,“你休想!” 星尘低低浅笑,仿若吟声,“你吃醋了?” 星晚:“我是不愿见你自甘堕落……” 星尘拉住星晚的手,慢慢摩挲,“方才,你在下面对我说,我若不跟你走,你便……嗯……” 星晚:“什么?” 星尘:“你那些话,好似在众目睽睽之下,扒光了我的衣衫……” 星晚猛吸一口气,“看来你在此处,没少学本事!”还众目睽睽!! 星尘:“就是那种,又酣畅又羞耻又愉快的感觉。你能现身,我很欢喜。” 星晚:“再怎么说,我也不能看你平白与旁人走了。”还是卖身! 星尘:“除了你,我不会与任何人走的。” 星晚:“我若不来呢?” 星尘:“价再高,我也不会露面。” 星晚:“我若不抢呢?” 星尘:“我便来抢你。”说罢,他一勾星晚的膝窝,将她带进怀里,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这一吻,犹如万树烟花,温柔又珍重。 星尘紧紧抱着星晚,“既然你抢了我,今夜,我便是你的。你若还不愿接纳我,明日,你我便天涯珍重,可好?” 星晚注视着兄长的眼睛,那里仿若缀满了星辰。她有多久没好好看看他了?就算在皇子府的时日,他们也是聚少离多。星尘那时最是孤苦无依,有多期盼她能回来看他一眼! 星尘口中微微喘息,“晚晚,别这样看我,我有些受不住……” 星晚:“哥,你怎么了?” 星尘:“我的身心都打上了你的标记。看到你,我便会浑身酥软。如今,我再无法与旁人行那云雨之事。” 当初,为了抹除掉萧衍的调教印记,星晚对他施加了一系列覆盖手段。他们本就两情相悦,抹除与再烙印的过程很顺利。 星晚:“对不起,哥……”如今,星尘手握重权,却不能对星晚之外的人起反应。“是不是这些印记,你才……” 星尘:“不,我是心甘情愿的!我不能忘了你,不想忘了你!” 星晚:“没有我,你便会远离京中屈辱的过去,你何必自讨苦吃?” 星尘:“如果你与痛苦的记忆无法分割,我也要记住你……meimei……”他的眼角,滑下泪水。 星晚低下头,将它们悉数舔吻干净,“忘了我吧……忘了过去……” 星尘嘤咛一声,哭道:“不……”他口中呼吸粗重,身子不禁发抖,“我宁可死,也不要忘了你!” 星晚:“现在战争平息、四海升平,你回归正位,有大好的前途等着你,不要说死啊活啊的。” 星尘:“可我赢了大齐,却输了你……” 星晚再次吻掉他重新涌出的泪滴,顺势吻住了他的嘴。 星尘犹如久旱逢甘霖,喉间止不住的呻吟。 一吻终了,星尘胸膛起伏不定,下面已经一柱擎天、泛滥成灾。 星晚:“怎么会这样?” 星尘别开脸,“为兄太想你了……” 星晚眸光暗了暗,“哥,你知道,现在说这个,是什么后果吗?” 星尘哼吟更盛,目光灼灼地看着星晚,“我以为,一进房,你便会……” 星晚封住他的唇,他的喘息声太撩人,在她心底种下施虐的种子。 那一夜,花魁房中传出剧烈的吟叫,让人听了脸红心跳,使得珲春楼里所有花娘都变成索然无味的抹布。恩客们抱着相好,竖起耳朵听墙角,想象着压在花魁公子身上、奋力cao干的人正是自己。侠女不愧是侠女,非同凡响! 房间内,星晚抱着汗津津的星尘,抚摸他柔软的腰侧与丰润的臀部。 星尘低吟着,从枕下取出一把小剪刀,剪下他与meimei的一缕发丝,放入准备好的香囊内。 星晚:“这是做什么?” 星尘:“结发……” 星晚情绪涌动,软软地唤他,“哥……” 星尘:“我有些饿了。” 星晚:“桌上有点心,我去拿。” 星尘:“有劳meimei。” 星晚取来点心,亲手喂给星尘。对方小口咬了少许,星晚眼尖,看到里面夹着没熟的白面,“怎么是夹生的?” 星尘咽下口中食物,含羞带怯地说:“这是子孙饽饽……” 星晚提起一口气,“你就这么想嫁给我?” 星尘声音更低,“还要为你开枝散叶。” 星晚翻身压住他,“我好想将你干到下不了床!” 星尘长吟一声,分开两条长腿,主动缠上星晚,“meimei,夜还很长,咱们再来一次吧!” 星晚就着方才的润滑,直接闯入他的身子。 星尘情致不减,揪着被褥,耸着肩头,“啊……嗯……到时候……大齐的至尊……襄南的王爷,都是你的儿子,天下便也太平了……啊……” 星晚一拍他的玉臀,“你想得倒很长远!” 星尘:“我愿与你长长久久,永修秦晋之好,以平天下之乱……啊……啊……太深了……嗯……” 星晚:“哥,你声音太大了,隔壁会听到的!” 星尘:“嗯……你猜,今晚……啊……有多少人……听墙角……” 星晚咬住他的嘴唇,身下一阵冲刺,将星尘摆弄得全身通红,四肢乱颤。 星尘:“呼……嗯……呼……” 星晚:“哥,你这样……是想将我绞杀在床上吗?” 星尘:“呵……本花魁岂是浪得虚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哦……” 尾声 星尘没有住进星晚家的大宅子,毕竟是他直接导致萧桓退位,再见面怎样都会两厢不痛快。 他像萧珩一般,往返于襄南与山城之间,也在星晚家附近,买了处宅院。 襄南王仍然主政,星尘比新君时间上更充裕一些,守在星晚身边也便更多。 寒来暑往,冬去春回,一眨眼便是两年时光。萧衍为质子的期限已到,他依依不舍拜别父皇、父君,辞别星尘,返回都城,帮助哥哥主持朝政。 大理寺卿夏驸马外派了九省巡按,代替天子体察民情。因为要离京一年之久,知柏公主带上一对儿女随行。 知柏听说,父皇与父君隐居在湖北一处山城,特意绕道过去探望。 他们历经四省巡查,走到星晚家时,已是隆冬。 下了马车,亲人见面,自然喜不自胜。 知柏公主惊奇地发现,与父皇父君阔别两年半,他们的容貌没什么变化,未见老态,相反,好似更加容光焕发了。 夏念卿、夏念远姐弟,年纪相隔不足一岁,正是好玩又调皮的时候。 萧桓与南荀虽然知道,念卿不是公主亲生,但她毕竟是星晚的女儿,便也视若己出,抱着爱不释手。 夏君承并没有和星晚私下见面,他的眼神总是黏在妻子与一双儿女身上,脸上笑容淡淡,却有掩饰不住的幸福。他心里清楚,星晚身边不缺爱侣,而他更喜欢两情相悦的美满。 这两年,他稳重成熟许多,不再是初入官场的愣头青。这一年到九省历练,回去便要拜入内阁,还要主持秋闱,成为封相一脉的接班人。官运亨通、妻贤子孝,人生圆满,亦不过如此,他很知足。 在后园,他遇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定睛一看,竟是襄南世子星尘。彼时,他穿着青衣素裳,青丝半绾,十分的悠闲舒适。看他孕肚,约莫已经足月。 正在他踌躇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毕竟,以前在京中,他们也没什么交情。忽见星晚匆匆走过来,小声抱怨着,“哥,你都快生了,还在外面瞎溜达什么?” 星尘抚着高耸的胎腹,笑得温柔,“听说,分娩之前要多走动,到时候才好生。” 星晚:“听谁说的?” 星尘:“封相啊,他不是刚生完女儿么?” 星晚:“我怎么不知道,你和封相还有这交情?” 夏状元看着二人相拥着走远,心中万马奔腾,他好像无意间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前段,封相确实告了三个月病假,和三年前一般无二。难道他…… 而且至尊,最近似乎也胖了。不是胖了,只是腰腹壮了一些,难道他也…… 天啊,他要好好记下,这些孩子以后万不可与念卿议亲,弄不好便是同母异父的亲姐弟!封相的长子也是星晚的吗?不对,不对,封楟比念卿大一些,时间上不对。还是算了吧,这些人日后都要绕道! 时值新年,知柏诊出有喜,不便再陪夏驸马前行,便和两个孩儿留下,与星晚一家过年。 夏巡按走后,新年之前,星尘为星晚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宋延晖。 除夕的早晨,两辆马车悄悄驶进星晚家的后门。一辆坐着怀孕五个月的当朝至尊和太子晏深,另一辆内是宰辅大人与他的长子封楟、次女封蕴。 家里来了如许多的大人物和小贵人,一时间忙坏了管家周箬筼。洒扫庭院、更换被褥、熏染房间与衣柜,勒令下人三箴其口。 不过,他家仆从一向谨言慎行,对外人绝口不提院内事。他们府上出入的皆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谁敢多嘴?两帝一后一相一位封疆大吏,就算偶尔拜谒的,也是公主、驸马、巡按、节度使……便没有低于二品官职的。真是大隐隐于市,大官隐于野。 吃年夜饭时,更是热闹的一大家人,七个大人,一群孩子,抱着的、睡着的、跑着的、笑着的。 窗外,炮竹升空,千花万树,惊醒了襁褓中的延晖与蕴儿。 待哄好小婴儿,星晚举起酒杯,对众人道:“此杯当谢诸君长伴,使得人间万里皆是春!”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