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你有喜欢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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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们这群……只懂自艾自怜的人轻易的剥夺了!」那人撕心裂肺的低吼声回盪在牢房当中。 这句话无疑打在研晨心头,她用一种近乎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对方。研晨看着眼前憔悴的人,他眼中的气焰堪比那场大火,熊熊吞噬着人们。 「你觉得你们很可怜吗?觉得你们是受害者吗?你们又有想过,死在你们枪砲底下的我们,同样多不胜数!」那人颤抖的身体,崩溃地看着眼前的人。 「还有你……」那人勾起嘴角,用鄙视的眼神看着黥敛鸣。「你这背叛者……她不会原谅你的……你受死吧!哈哈……哈哈哈!」 听着那人疯狂的笑声,研晨只觉得头异常的痛。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告知着研晨什么,让她的信心受到动摇。 研晨因为过往的经歷变得有些不稳定,思绪容易遭到影响,情绪波动也无法稳妥的控制住。这是她的缺点,也是她的优点。她行事小心谨慎、接纳諫言,却也有些软弱、自卑。 「小心。」黥敛鸣对研晨说,自己则后退了一步。 「什么意思?他不是……」研晨狐疑的回过头问黥敛鸣,试图理解对方话语中的涵义。但是她还没说完,一个细微的嗶嗶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我就知道……」黥敛鸣抓住研晨的手,朝自己拉过来。 黥敛鸣看着爆炸的瞬间,侧过身去抱住研晨,用背部抵挡爆炸的衝击。爆炸的威力不是很大,但衝击力道却不小,硬生生把研晨和黥敛鸣推往铁栏杆。挡住爆炸衝击的黥敛鸣已经有些意识模糊,无论是疼痛还是出血,他都已经麻木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伸出手,避免研晨的头部受到剧烈撞击。 「你还不能死……若是你死的话……我……」黥敛鸣的思绪段在这儿,随后晕倒在地。 「呃……」事件发生的很急,被黥敛鸣压在身下的研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只觉得耳鸣声很大,身上也有重重的负担。 「老大!」第一个衝进监察室的是苏棈,他的头上还包扎着满满的绷带,左眼依然绑着软布。本应待在房间内休养的他,一听见爆炸声便二话不说直奔这里。 「苏棈……?」研晨有些意识矇矓,看不太清眼前的景象。 「怎么会变成这样呀?」苏棈弯下腰,想把压在研晨身上的黥敛鸣搬开。 苏棈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拖移他,却因为对方全身瘫软而有些窒碍难行。苏棈的力气不是不够大,而是太激烈的运动会使眼压提高,导致原本结痂的伤口撕裂开。 「老大!你撑着点呀!」苏棈边哭边把黥敛鸣推开,他的双手沾满鲜血,然而这不是研晨的血,是黥敛鸣的。 「我……没事……」研晨撑着身体,疲倦的坐在地上。「黥敛鸣呢……?」 「老大!你先别管他了!」苏棈难过的抱着研晨,害怕的颤抖着。「我好担心你……我好怕你出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研晨觉得自己有点晕眩,视野逐渐被色块取代,她看不出眼前究竟发生什么。 越来越多人赶到了现场,把受伤的人抬走。苏棈急忙的向他们下达指令,自己则坐在原地照顾研晨。 研晨摇摇晃晃地看着大家的行动,却发觉有个人一直没有被带离现场,凝神一看才发觉那是方才保护自己的黥敛鸣。 「苏棈……」研晨抓住对方的肩膀,指着瘫在地上、几乎无生命跡象的黥敛鸣。「快点……救他……」 说完之后,研晨双眼一翻,失去了意识。 ??? 黥敛鸣觉得自己在作梦,因为他很清楚,眼前的景象是不可能实现的。但若是让他选择,或许在这梦中死去,感觉也不错。 忽然间,清晰的疼痛感袭捲上来,火一般的疼痛让他无法保持睡眠状态。他知道自己肯定受了很重的伤,他甚至期待自己陷入长眠,不再清醒。 黥敛鸣逐渐清晰的意识在脑中吶喊——不要,我不想醒……我想永远活在这个梦中—— 然而,天不从人愿。窸窣声在耳边响起,嘈杂得他无法再次入睡。 黥敛鸣转了转眼珠,总觉得眼睛有点乾。他尝试动了动手指,麻木的感觉有些不适,好比这双手不是自己的。 黥敛鸣在半梦半醒间挣扎了许久,最后决定张开眼睛。起初视线有些模糊,明亮的光芒让他很不适应,这让他心里有个底,自己八成昏睡了很久,只可惜不是永远。 「你醒啦?」一醒来便听见一个男孩的声音。「醒了就不要在那里装死,老大很担心你欸。」 「我……啥?」黥敛鸣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当看见对方的脸才知道现在的情况,也稍微记起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我是苏棈,这里的军长。」苏棈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黥敛鸣。「你已经昏睡两天半了。」 「是呀,我睡得很饱。」黥敛鸣疲倦的笑了笑。虽然他身负重伤,还是不改爱开玩笑的个性。 「哼,你不要想给我装傻!你们这些政府军的都一个样,都是笑里藏刀的臭狐狸!」苏棈不悦的说。 「你似乎很讨厌我呢。」黥敛鸣不改其乐,依旧笑容满面的说着。 「我当然讨厌你!」苏棈用力拍他的床铺,激动的说。「你明明是一个该死的政府军,凭什么和我们老大这么熟呀?」 「唔……自然而然?」黥敛鸣歪过头,俏皮的说。 「你……!」苏棈瞳孔缩小,似乎很生气。「总之……要不是研晨要我救你,我绝对会放在那边让你死掉!」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你这么小隻,要照顾我肯定不容易吧?」黥敛鸣笑着挖苦对方。 「你说话给我小心一点,我可以在这里把你杀了!」苏棈气愤的举起手,亮出一把锋利的小刀。 「那也要你做得到呀~」黥敛鸣挑拨道。他瞇着眼睛,完全没有退却之意。 「呀啊啊啊!」苏棈抱着头跪在地板上,崩溃的大吼。「你好烦呀!」 「我不过是想和你聊天。」黥敛鸣耸耸肩,以示无辜。「谁知道你干嘛这么讨厌我,我只好奉陪囉?」 「聊天?你说啊,要聊什么。」苏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略带敌意的看着对方。 「唔……你喜欢研晨对吧?」黥敛鸣也忍着痛坐起身子,他想平起平坐的和对方说话。 「咦?欸?我、我……」苏棈害臊的别开视线,双手放在膝盖上焦躁的磨蹭着。「我是喜欢啊!这又怎么了?」 「没怎么呀~就是问问。」黥敛鸣做出人畜无害的笑容,面对苏棈。 「你、你怎么知道的?」苏棈似乎有些不满,嘟着嘴瞪视对方。 「该怎么说呢……很明显呀。」黥敛鸣眨了眨眼,似笑非笑的说。 「唔……那又怎样!喜欢研晨很奇怪吗?」苏棈满脸通红,显然想帮自己圆场。 「不会啊,我能理解。」黥敛鸣笑了笑,轻声回应。 「你什么意思?」苏棈沉下脸狠狠瞪视对方。 「没怎么呀?多数人都有喜欢的对象吧?」黥敛鸣收起笑容,歪着头说道。 「黥敛鸣……」苏棈压低声音说。「你有喜欢的人吗?」 苏棈会这么问,用意当然很明显。一直以来,他都把琴黎当作情敌看待,但她是值得相信的对象,不仅精明能干,也懂得照顾研晨。但黥敛鸣可不一样,他从来没有把大家放在眼里,总是一味的用那张难以理解的笑脸面对大家。 「有啊。」黥敛鸣不加思索地说,毫不犹豫地迎向苏棈的目光。 「……她是怎么样的人?」苏棈不爽的瞪着对方,继续这火药味很重的话题。 「我想想喔。」黥敛鸣摸着下顎,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她是一个做事很认真,几乎把生命花在工作上的人。而且经你这么一说……我有很多情敌呢!」 「住口。」苏棈低着头,站起身。「就聊到这里吧。」 苏棈带着不悦的神情离开了房间,黥敛鸣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对方离开。黥敛鸣倒在床上,吐出一口气。 「感情这事真是麻烦呢~」黥敛鸣玩玩手指,突然觉得很无聊。「我也没有说这些就是了……」 过了一会儿,传来了叩门声。那叩门声很清脆,也可能是因为房间太过空旷,所以特别清晰。 「谁~?」黥敛鸣拉高音调问。 「我。」研晨开门进来,身上穿着平时的工作服。「听说你醒了,所以过来看看你。」 「别这么说,我会害羞的。」黥敛鸣笑了笑,垂下眼帘。 「……我还担心你会不会死了,看来还很早。」研晨坐到苏棈方才乘坐的椅子上,瘪了瘪嘴说。 「没那么容易死啦!」黥敛鸣笑着说,随后歪过头。「你干嘛来呀?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吧?」 「就……怕你太无聊,毕竟这里什么都没有。」研晨有点口吃,似乎也想问自己同样的问题。「再怎么说,你也是因为我才受伤的,不是吗?」 黥敛鸣看着对方,眨了眨眼睛。黥敛鸣对人心很敏感,他知道研晨八成喜欢上自己了。他就这样注视着对方,但其实脑筋一片空白,什么都没在想。有人喜欢上自己这档事对黥敛鸣来说在普遍不过,他甚至数不清有多少人对自己告白过了。 「你干嘛这样盯着我看?说说话呀?你平常话不是挺多的……」研晨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尷尬,嘟起嘴咕噥道。 黥敛鸣看着研晨,忽然觉得她和苏棈很是相配。但是黥敛鸣才不在乎呢,他又不是媒人。 「喔……可能是我脑袋被炸坏了吧?我突然想不到什么可以说耶?」黥敛鸣笑了笑,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 「唔……你的那些设计图我已经送给製造厂了,很快就可以测试。」研晨硬是说了些什么,好让这里不要这么安静。 「是吗?我以为他们不会让我的作品被製作。」黥敛鸣耸耸肩。「毕竟我想炸掉革命军的机率也不是零?待在这边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怀疑我自己呀~」 「你说话真酸。」研晨微微皱眉,瞥了他一眼。「他们不是故意的,你试着体谅他们吧……」 「嗯哼~就别说这件事了吧?我不喜欢沉重的话题。」黥敛鸣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不过,你当时为什么要保护我?你明明已经后退了,应该可以逃过的。」研晨叹了口气问。 「你可是『老大』欸,我要是不救你肯定会被驱逐的!」黥敛鸣拍了下手,大笑道。 「我不喜欢别人为了我受伤……」研晨低下头,忧心忡忡的模样让人有些不捨。「已经有太多人为了我死去了……这真是个噩梦。」 「为什么?大家想守护你是天经地义的事,为什么会这样想。」黥敛鸣歪过头,好奇地问。 「我希望能够保护大家,而不是让他们一个个死去……我已经承受不住失去亲人的痛楚了……」研晨握紧拳头,手掌发白。 「失去亲人?」这件事情勾起了黥敛鸣的好奇心,他缓缓问道。在他印象中,似乎没听过研晨提起这个神秘的人物,更没有人自称是她的亲人过。 「……是啊。」研晨松开了拳头。「我的meimei……几年前失踪了,目前生死未卜……」 「失踪?你可以多说一点吗?说不定我可以帮上什么忙。」黥敛鸣垂下眼帘,准备勾出这件事的原委。 「那是宿家出现没多久……也不算真的没多久……就是社会还很乱,大家还没选边站的时候……」研晨看着地板,向黥敛鸣娓娓道来…… 末日发生的几十年来,社会陷入一种慌乱当中。政府瓦解、黑道猖獗、邪教氾滥……各种原本隐蔽的地下集团崛起,是一个大家都不想回忆的梦魘时代。当时的经济停滞,金钱沦为柴火,药物、人贩盛行,所有人都生活在惶恐之中。 研晨也不例外。当时的她和meimei一起生活在一间老旧公寓中,那是父母留给她们唯一的遗產。 「姊姊,你又要出门啦?」小女孩抓住研晨的手,坚强的微笑着。 「是呀!你饿了吧?姊姊给你找东西吃!」研晨摸摸对方的头,希望能多少安抚对方的情绪。她的meimei从小很黏人,却乖巧懂事,是个惹人爱的孩子,亲朋好友都很喜欢她。 「好……姊姊你要快点回来唷!」meimei抱着她的蜡笔,笑着和研晨道别。那盒蜡笔是研晨几个月前拿回来给她的,自此meimei一直将她视作宝物,每天都抱着只比跑来跑去。 「嗯,你要乖乖的喔。有危险要躲起来,不要开灯和靠近门,懂吗?」研晨对小女孩叮嚀道。 「知道!」女孩点点头,天真乐观的模样很是可爱。 「那我走了。」研晨挥挥手,向女孩道别。 她从没想过,自己的meimei会消失在她的生命中。显然,把meimei独自放在家中不是个好选择。但是她别无他法,把meimei带出去不仅会拖慢脚步,更可能受到陌生人袭击,两人同时遭遇不测。 当她带着大包小包的食物和画具回家时,却发现meimei不在家里,家门也被大大的敞开时,她觉得世界彷彿再次迎来末日。 她东找西找却不见meimei的踪影,最终陷入无尽的绝望。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研晨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她不希望自己看起来很懦弱,实际上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忆那段时光了,她很害怕每当自己想起来,泪水就会夺眶而出。 「我倒是没想过你有亲人。」黥敛鸣温柔的摸了摸对方的头,轻声说道。他不敢做出太多的评论,怕伤到对方的心。 「很多人都这样说过,所以我很少提这件事。毕竟和每个人讲太麻烦了,而且一点意义都没有。」研晨有些尷尬的扯起嘴角,苦恼的皱起眉头。 「这样……啊……」黥敛鸣又思考了起来。他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他总觉得有一股熟悉的异样感。「你的meimei叫什么名字?」 「这很重要吗?」研晨皱起眉头,显然不太喜欢别人问起这点。 「说不定我会知道。」黥敛鸣耸耸肩,也不把心底的计画说出来。 「好吧……其实该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也不是真的……」研晨不情愿地叹了口气,从她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满满的遗憾。「她叫林緹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