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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一个没用的西装男 第20节

    宋枝香愣了一下,屋里哐当?一声,这?回是硬物碰撞的声音,她猛地起身。

    ……

    下午五点半,外面开?始下雨。

    下雨路滑,这?是齐晋安负责的最?后一个上门检查,干脆留下来蹭饭,不急着走。

    厨房里香气很浓,但气压很低。

    周奉真和段萧在厨房。两个身高都在一米八五以上的成年男人?,一言不发、一个比一个沉默地做饭,两人?那张金贵到?都能搬上大荧幕的脸全都挂了彩,别?说,打了一架,还?挺默契,做个饭都不用开?口的,纯心电感应。

    周奉真的唇角伤了一块,淤血没?化开?,在他白皙的皮肤上非常醒目,这?点伤放在别?人?身上是狼狈,放在他脸上就是艳丽,这?双薄唇让人?更想咬一口。

    段萧的鼻梁上贴了块创可贴,黑衬衫掉了俩扣子,锁骨被烟火气热得出了点汗,居然有一种战损的性感。

    也就宋枝香实在心大,还?能快乐炫饭。

    齐晋安这?顿饭吃的,跟坐牢差不多。

    雨下了很久都没?停。宋枝香起身收拾碗筷的时候,过来帮她的段萧忽然开?口:“宋枝香。”

    “啊?”她抬头。

    段萧的衬衫袖口挽起,小?臂上的骨骼将布料绷紧,手背上青筋跳动。

    他说:“我上次说的,没?有开?玩笑。其实……”

    宋枝香仔细回忆上次是哪次:“其实什么?”

    “其实我对你……我一直都……”

    他像是被雨淋湿了的小?狗。明明整天都围着宋枝香转来转去的,可真正抬起头告白的时候,却突然胆怯,那些浪漫的、直白的字眼,令人?无法马上说出口。

    段萧望着她的眼睛。

    他有一千次想说出口,也有一千零一次告诉自己,再忍耐一下。

    “我是想说……”

    话音落到?第三字的时候,宋枝香突然被拉开?,一双手后面绕过来,被周奉真系上了围裙的带子,他垂着眼睛,低声道:“收拾东西的时候别?弄脏衣服。”

    两人?是白色卡通兔子的同款围裙,周奉真买的。

    “哦……好。”宋枝香等他系完衣带。

    段萧:“……”

    一旁沙发上的齐晋安都要乐出声了,他憋笑憋得很辛苦,最?后没?忍住,还?是笑出来了。

    段萧扭头:“你笑什么?”

    齐晋安握着电视遥控器:“我看电视。”

    “看什么这?么好笑。”

    齐晋安说:“《封神榜》,妲己毒害姜王后,跟纣王酒池rou林。”

    段萧脸色阴沉,还?没?发作,他和齐晋安的手机都响了一声特别?关?心,屏幕亮起,上面冒出了同样的消息。

    宋枝香的手机一样亮了,但她开?了静音,只有她自己注意到?了。

    两人?立刻查看内容,即便下雨也不敢耽搁,立即穿上衣服往回赶。段萧跟宋枝香说了句:“封印物no.289失窃了,局里让我们赶回去协助,可能会发生?伤亡……齐晋安也得走。”

    齐医生?拎起手提箱,点点头。

    宋枝香目送两人?离开?,在他们的车从楼下开?出去之后,也看了一眼消息,去掏作战服和装备,叹气道:“什么立刻协助,你们要协助的八成就是我啊。”

    她将伸缩长棍插进腰间?的装备包里,看到?周奉真一脸“带我一起去”的表情,很严肃地摇了摇头。

    “不可以,你要留在家里。”

    周奉真开?口反驳,没?说出话来,因为她猛地起身,拉着他的领子热热地、赤裸裸毫不掩饰地亲了他一口。

    他怔了一下,等纯情狐狸精回过神来,门已经关?上了。

    ……

    不仅是长平区,整个市内都在下雨,乌云密布的阴天,雨声越来越大。

    市内的一家人?偶服装店里,里面摆着各种各样大小?尺寸的人?偶服装,雨水打湿一块装饰得花团锦簇的大玻璃窗,门把手挂着“暂停营业”的木牌子。

    贺笑慈坐在玻璃窗边的桌子上,对着窗隙打了个火,那只精致如雕塑的手轻轻夹住烟,薄雾从指间?流走。

    “你这?人?真有意思。”他对着外面无法望进来的单向玻璃,对身后的书生?开?玩笑,“让人?家把腿打折了,还?跟上瘾似的凑上去,犯贱啊你。”

    书生?躺在右后方?、一个狭窄角落的沙发床上。

    除了最?左侧的楼梯和一个收银台,剩下的三面墙壁全都挂着各式各样的娃衣,从最?小?的十二分(15cm体型),到?市面上最?大的二分(90cm体型),全都分门别?类地挂满了整个店内,甚至还?有一列跟成年人?身形一样的人?偶服装。

    店里的空地放了一张非常占地方?的斯洛克台球桌。他窝在那个角落里,跟睡在眼花缭乱的花丛里似的,让人?都有点儿找不着。

    “是手,是手好不好。”书生?闭着眼,手臂被石膏架住了,但他的手还?能活动,将一个桌球抛飞起来,然后又凭感觉接住。

    “是啊,要不是我跟过去看,他现在三条腿都会断干净的。”柜台后,一个沙哑的女声响起。

    “太攀蛇”颜如玉。

    贺笑慈:“要不怎么说我不懂他呢。”

    “你们两个不也失手了吗?”书生?停下动作,“连个狐妖都搞不定。”

    “那家伙肯定不是普通的狐狸。”贺笑慈开?始倒苦水,“我们是不想跟宋枝香纠缠上,要是被她的异能拖住,能不能回来见首领还?是两说。”

    “我也只是想努力一下,”书生?说得相当?轻松随意,“要是能驯化渴血杀戮之眼,正好作为首领的新武器。”

    旧的那把刀已经在守墓人?的看管之下了。

    “可惜还?是失手了。”颜如玉淡淡道,她的声音天生?就有些沙哑,口中的分叉舌舔了舔牙根,“跟宋枝香有关?的事,你总是不太做得成。”

    “情有可原啊——”书生?感叹道,“虽然封印物no.298真的失窃了,但这?真不是我干的。希望我的好jiejie别?赖在我的头上。”

    “失窃了?”在柜台熨衣服的颜如玉手中一顿,抬起熨斗,“你放在安全局的线人?就这?么消息灵通?”

    “非常灵通。”书生?道。

    “有意思。”书生?的消息来源总是最?快的,而且每位秘侍跟自己的下属都是单线联系,颜如玉也无意追问,“仪式布置的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希望大家喜欢我们的表演。”

    “每次你都这?么说,”贺笑慈转过身,背对着堆满装饰的玻璃窗,“那个封印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好像是……”书生?露出回忆的表情,“猫?”

    “一只猫?活的?”贺笑慈有点难以置信。

    “是啊,首领好像也蛮喜欢那东西的,”书生?翻了个身,把台球扔回桌子上,抽出一柄无字折扇,“挺闹腾的一个封印物,听说‘不死鸟’也很感兴趣。”

    密语、暗河、不死鸟。这?是这?些年来杀之不尽除之不绝的三个反叛组织,除了暗河被宋枝香在几年间?杀得支离破碎外,密语和不死鸟保存着相对完整的战力。

    “‘不死鸟’手上的活儿太脏了……”贺笑慈嫌恶地皱起眉,“如果不是他们手上的封印物有用,真不想跟这?群人?有什么瓜葛。”

    “放心,他们也是这?样想咱们的。”

    墙上的老式挂钟一直在走秒,秒针咯哒咯哒地走到?了数字12,时针停在数字6,报时的钟声响起。

    店内安静下来,雨声淅沥。

    钟声响过后,门口附近堆放在一起的成年人?偶服中,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少女”爬了起来——她有着僵硬但可以转动的关?节、坚硬的树脂皮肤,玻璃一样的眼珠子,后腰上镶嵌着一个拧发条的把手,上面系着粉红色缎带。

    女仆爬了起来,走到?柜台边接过颜如玉递给她的衣服,然后脚步“哒、哒、哒”地走上了木质楼梯。

    二楼上到?处都挂着娃衣,繁多的人?偶服装几乎遍布了各个角落,乱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女仆推开?门,看向床上睡眼惺忪的人?偶。

    宋知宁睁开?玻璃珠做的眼睛。

    女仆给他穿衣服、袜子,给他的手缠上绷带,每一个关?节都被绷带缠绕住,裹住手腕,在小?臂停住,她将衣服的袖扣系好、翻出领子。

    五分钟后,宋知宁走下楼梯。

    他捧着一杯温水,一边喝一边看着女仆摆桌球。

    “我们的首领大人?终于舍得醒了。”贺笑慈看向他,“您的睡眠时间?是不是长得过分了……”

    宋知宁盯着变整齐的桌球,没?说话。

    “讲什么呢你,”颜如玉打断他,“首领一天睡二十个小?时怎么了?谁家人?偶不是睡二十四个的,这?得多缺觉啊。”

    贺笑慈挑了下眉,眼神扫过去,意思是“我能怎么办呢,各位大人?,我又不敢多说话。”

    桌球摆好了。

    宋知宁站起身,拿起一个白蜡木球杆。

    “首领大人?,”书生?的声音响起,“你的新刀被抢走了,你就没?有点表示吗?”

    宋知宁压下身躯,对准白色母球,眼睫都没?有颤动一下:“她怎么样。”

    “她?”书生?问,“宋枝香?”

    母球被打出去,将一枚红球击落入袋。

    宋知宁略走两步,换了个角度。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嗯……霸道、强硬,而且还?有点情感缺失,脑子里不知道装得是什么。”书生?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她家那个狐狸精,怎么说呢,是个挺有手段的妖物,总之,恭喜你啊宋知宁,你要有姐夫了。”

    没?有人?应和他的这?句话。

    贺笑慈挪开?两步,把烟摁灭了。颜如玉瞟过来一眼,低头整理账单。

    叮——一枚彩球滴溜溜地滚落入袋。宋知宁直起身调换角度,没?有看过去:“她是我的jiejie吗?”

    他俯下身,杆头重新对准。在他身侧响起了脚步声,书生?站在他的身边,手掌摁住了球杆。

    宋知宁玻璃一样的、半透明的眼球转动过来。

    书生?凑上前来,那张清俊的脸靠近到?眼皮底下,金丝边的眼镜折射出光线,他低笑一声,对着人?偶说:“她不是吗?宋知宁。”

    这?一秒,连挂钟的走动声仿佛都停歇。

    窗外的雨,汇集如溪流。

    在法式的玻璃吊灯下,人?偶纤长的眼睫微微翕动。在这?个服装店一日内最?静谧的这?半分钟结束后,响起清脆地“啪”地一声。

    一副眼镜甩飞出去,左边的镜片碎了。人?偶的手是实心的,即便被绷带层层缠绕,也跟人?的血rou相距甚远,书生?被扇向另一个方?向,嘴角往外渗血。

    他停顿了一下,居然哼笑出声,抬手擦拭唇角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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