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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计中计

    天蒙蒙亮的时候,承明帝精神不济盘坐在榻上,半阖着眼道,“跑了?”

心腹太监上前道:“顾大人说他突然接到消息,说白侯那边有刺客闯入,急忙忙赶过去,没想到刺客没抓到,回来后那个叫魏尧的却不见了。”

承明帝睁开眼,“怎么跑的?”

太监悄声道:“无人知道这人是如何砍断铁链逃走的,当时唯一在场的狱丞被人打晕了现在还没有醒来。只是行宫的守将说,天亮的时候看见东宫的一辆马车悄然离了行宫。”

承明帝皱眉,“朕不是下了口谕,太子无召不得外出吗?”

太监回道:“的确如此。只是当时车上坐的不是太子,而是借用太子马车的一位亲侍。那人手上有太子的手谕,说是奉了太子的令赶着回京去见一位江南来的米商。陛下,奴才们准备的死士明明只有十二人,如今竟凭空多出了十人!奴才不敢怀疑太子殿下,但是种种迹象都直指东宫。”

“没有确凿的证据,朕不愿意怀疑这个孩子。”承明帝声音发冷,“而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图什么?他太子的位置坐的好好的,只要他一日没有行差踏错,朕这位置早晚是他的,他急什么?”

承明帝脸色差到了极点,他原本计划的很好,矛头已指向镇西侯,只要能把弑君的罪名安在他头上,任他白容如何狡辩都自有言官腔定他的罪。

没想到的是,刺客莫名多出了十人,若不是他还算小心,为防万一先从皇后宫苑下手,他真的被行刺也不是不可能。

一想到几个时辰前,有真刺客曾潜入行宫,承明帝就觉得背脊发凉。

“可是……”太监为难的一皱眉,低声道,“那个魏尧又是怎么回事?奴才小心谨慎,确认再确认,这人身手不错,却有志难投,又被心爱的女子抛弃,这样的人最是蝇营苟且的卑鄙之人,奴才开出的条件任谁听了都会心动,何以他会改变主意又背叛了奴才?难道他真的是东宫那边安在白容身边的探子吗?如今又被此人逃脱,顾大人那边也无从查起,总不能真的因个来历不明的刺客就向春藤国发难吧?”

承明帝也没说话,魏尧这个变数也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

片刻后,一个禁卫打扮的人没经通传就进了大殿,跪下行礼,“皇上,探子们回来了。”

承明帝一夜未睡疲惫不已,有气无力道,“说。”

禁卫道:“皇后那边没什么动静,只是受了惊吓早早安置了,睡前华阳公主陪着说了一会话,睡下后,公主也回了自己的宫苑安置。”

“四殿下一直躲在房间里没有外出。至于八殿下,看了会书与个宫女说了会话,后来喝了药也睡下了。”

“太子呢?”承明帝皱眉,“怎么不先说太子的消息?”

禁卫犹豫了一下,说道:“太子见了几个幕僚,商谈了近一个时辰,后来遣散了幕僚,看了会书后就吹了烛火安置了。至于幕僚,离开后也都安分守己在自己房里,只有一个幕僚拿着太子的手谕出了行宫,至今未回。”

承明帝默然,思索半晌后道,“出去的幕僚是谁?董中吗?”

禁卫顿了下,道,“属下瞧着面生,认不出是谁,但不是董先生。”

承明帝不耐烦地起身,来回走了几步,“那你的意思是最有嫌疑的还是太子?”

禁卫自然不敢这么说,可是也不敢避重就轻,只得硬着头皮道,“依属下愚见,太子殿下的确是有嫌疑。只是白侯爷也有嫌疑,怎么刚好在顾大人审问刺客的时候,传出了遇刺的消息,可等顾大人过去,刺客又不见踪影。属下隐约有个念头,会不会是白侯爷和殿下一起……”

“行了!”承明帝打断禁卫,头疼不已,“不准无端揣测太子。”

禁卫如释重负。

承明帝气的语息不稳,“行宫里刚遭了刺客,他还有心处置江南收粮的事情……这样好的孩子,朕真不愿意怀疑他……”

太监忙轻声道,“皇上别着急,未必就是奴才们想的这般,或许是太子也着了贼人的道了。”

“朕自然知道!”承明帝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你看看刚刚言官送来的帖子,全部在说太子行为不端,其心可议?!他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股脑地就上书进言让朕重罚太子。”

禁卫不敢多言。

“罢了,这群迂腐朕指望不上。”

承明帝揉了揉眉心,“吩咐下去……皇后受了惊吓暂不回宫,春猎照常进行。”

太监忙劝道,“那怎么行?万一歹人背后还有歹计,陛下万金之躯岂不是危险了?”

“现在回去,那镇西侯的事情就这么算了?”承明帝冷声道,“此时回京,他要是提出回封地,朕如何有理由再将他留住?派出去的人一个个不顶用,若非那个月儿失了凤炎的信任,几次下药不成,朕也不会如此被动。”

承明帝脸色阴沉,“留在这继续春猎,刀剑无眼,镇西侯打猎时失了手受了伤,谁能怀疑什么。去……组几个得用的臣子,将这些进言的言官一一彻查,看看都是谁的人!”

太监明白过来,忙去吩咐了。

天亮之后,白容早早地叫来了苏芳,两人都没有等到燕云歌的消息,不由开始忧心起来。

没过多久,有最新的消息送到白容手上,白容阅完即焚,轻声对苏芳道,“多出来的刺客,全死了。”

苏芳失笑,这个他料到了。

苏芳问道,“刑部丢了魏尧这么重要的刺客,顾行风怕是少不了要被训斥和责罚,现在这案子是谁在查?”

“都是皇上的亲信。”白容低声道,“天还没亮,就有探子向皇帝禀报我们这的消息。幸好燕云歌聪明,借了太子的行头出的行宫。只是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让太子肯出手救人,本侯实在好奇。”

苏芳也猜测不出,只道:“这燕云歌的确有几分本事,她在宫中的耳目怕是不比我们少,这样的人若能收服还是尽量收服,学生敢断言她以后会是侯爷最大的助力。”

白容点点头,之前他对燕云歌印象不好,也是抱着试探的心思周旋,如今见她有勇有谋,忍不住真的起了降服的心思。只是这人的真实身份一日没有坦白,他一日都不敢交心。

白容有心想了想,叹着气道:“眼下先不急这,本侯看陛下没有要启程的意思,怕是还没有死心。”

苏芳也忧心这点,只是如今他们为人鱼rou,实在被动,除非京里出了什么事,逼得皇上不回去。

这样一想,苏芳心里隐约有了个计划。

……

燕云歌用行动给了太子的探子一个交代后,便一人快马先回了京。梅妃怀孕的消息需要叶知秋帮忙传递,要梅妃配合,不然太子回过味来就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叶知秋行踪飘忽,燕云歌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突然想到他是叶家宗主,便借着茫茫夜色潜入了这座百年府邸叶家。

刚一翻墙进来,她便差点被人拿下,燕云歌不想浪费时间,干脆束手就擒,直接说道:“鄙姓燕,有要事要见你家宗主。”

几名守将收了动作,对着她上下一打量,一时也拿不了主意。

一名守将去叫了府中管事,没一会,一名约莫五十左右,外形精瘦的男子过来。

“你是何人?”管事尖细着嗓子问。

燕云歌还要赶着回行宫,实在没时间和他们周旋,将一早写好的信拿出丢给他们,“我要说的尽在信上,你们赶紧呈给叶知秋。”说完她趁守将分神之际,仗着内力强劲,凌空而去。

守将岂有放过之理。当即分成两个列队去追寻,燕云歌脚下速度不减,只在心里意外道:果然是百年叶家死而不僵,手上还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守将供他们差遣,可见这叶家还有几分余力。

守将紧追不放,很快追出去半里地。没一会儿,他们被天空中随之而来的冰冷声音叫住。

“勿追,速回。”

守将闻言,迅速退去。燕云歌从暗中走出,不由惊讶。

竟是失传已久的隔空传音。

这个叶知秋的武功怕是会在无尘之上,幸好这样的人不是她的敌人。

她唇角一笑,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同一时刻,突然察觉到无为道宗气劲的季幽,猛地睁开了眼睛。

第102章凤炎<风流女相(女强,NPH)(刀口舔糖)|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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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凤炎

快入夜了。

燕云歌按耐着性子一直在附近的树林里等。

这一等就是一个昼夜,行宫里始终无人进出。

这是好的征兆,没有大的动作,说明皇帝还打算继续春猎,至少眼下这关是过了。

趁着清晨守将换班之际,燕云歌偷偷地回到白容的宫苑。

她一进门就看见白容正慵懒地靠在官帽椅上,一手揉着脑门,白玉般的面容略显憔悴之色,那神色比她这个在树林里苦等了一天一夜的人还要憔悴上几分。

身旁宫女被屏退。

燕云歌在他对面坐下,不解地问:“事情成了,为何侯爷还愁眉苦脸的?”

白容见是她来,眉目挑起,嗓音十分疲惫:“你这一招实在是太险了……”

燕云歌微微笑道:“正所谓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越是凶险的博弈越是伴随着机缘。”

“至少,眼下太子站到了我们这边。”

白容并不乐观,蹙眉道:“皇上刚下的旨意,说继续春猎,可见他还是不死心。苏芳打算让八皇子病重,逼迫皇上提前回宫……”

只是皇上对八皇子并不亲厚,他的病情未必能打动这个冷血的帝王。

“借用八皇子,还不如借用梅妃!”燕云歌摇摇头,说道:“我为了逼太子尽快做出决定,谎称梅妃有孕,反正骗太子是骗,为什么我们不用这个消息顺便骗一骗皇上!”

白容微愣,反应过来后“嗤”地一笑,“本侯和苏芳还一直猜测你是怎么说服太子的,原来是靠诈的。”

燕云歌抬手咳嗽了声,神色淡淡说道:“侯爷放心,小人敢用这招出奇制胜,自然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如果小人失手,侯爷尽管供出我来!小人是绝不会牵累侯爷的。”

白容见她如此笃定,焦急的情绪不由被安抚下来,低声回答:“实不相瞒,本侯一直不敢与先生你交心。之前,本侯一直怀疑先生别有目的才来投靠本侯的,现在想想,实在惭愧的厉害……”

白容说着起身作揖,态度少见的恭敬谦和:“之前有失礼得罪之处,子玉愿意赔礼道歉,还望先生能够既往不咎,子玉也保证今后一定以诚相待先生。”

燕云歌对他的推心置腹并未有太多触动,只是面上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赶忙回礼作揖:“侯爷此话实在折煞小人,云歌愧不敢当。”

白容一向自负,像今天这般客气尚属首次,两人这般说完,相视一笑,又将话题扯回去。

“梅妃有孕,皇上一定会大喜过望归心似箭。”白容也觉得这个主意什好,但是又想到关窍之处,不免忧心问道:“只是这消息如何传过来,以及借谁的口传过来,却要仔细安排一番才行。”

报喜的奴才一般会得到额外奖赏,但是最后若成了空欢喜,这奴才不死也要被打掉一层皮,重刑之下难免会吐出真话,被人抽丝剥茧顺着线头容易找到他们,因此不能是借奴才的口中传出消息。此事出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不然皇上和太子那边很快会明白过来他们是被讹诈了。

燕云歌负手在后踱了几步,见白容还没有想通,忍不住笑着提了一句:“侯爷怕是忘记了……”她倏地转过身,对着明显怔愣的白容微微一笑,“我们还有一位叶先生啊。”

“你的意思是?”白容感到难以置信,“让梅妃坐实了这怀孕的消息?”

燕云歌低声一笑,笑他竟还猜不透,“女子偶尔吃坏了东西也会反胃嗜酸,梅妃无须多说什么,只要时不时地呕上几回,自然会有人将消息送到陛下身边。侯爷,我们只管等着就是。“说着,她对白容眨了眨眼,“侯爷,小人习惯坐二望三,可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白容因她眼里的自信,眼角流露的风情,心猛地一下子跳快了几下,心乱神迷。

他突然想起了魏尧,有心想问那人如何处置了,却在察觉到自己异常的情绪后,不由变了脸色。

……

第二日便是皇家春猎,一群人浩浩荡荡朝围场走去。

路上,八皇子凤炎与白容在马车里相谈甚欢,连带着许久没有见面的燕云歌和赵灵伴随着马车,也找到机会碰面交谈。

赵灵三言两语解释了自己为何成了八皇子凤炎贴身宫女的事情。

自那次她不小心撞破月儿偷偷换药的事情后,便一直格外留心月儿的动向。后来她又一次抓了个现行,没想到那次凤炎也在。

原来,在这之前他早发现日常饮食遭人下毒,只按下不发,刚好苏芳来报,说罪魁祸首查出来了,已经设了局拿下,等他到时,月儿刚好被路过的赵灵抓住。

最后,月儿被五花大绑跪倒在地上,见了凤炎就痛哭流涕,求他放过。

说是自己父母兄长都在皇上手中,因此不得不帮皇上做事。

凤炎看着月儿垂死挣扎,就像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用帕子掩住唇轻轻咳嗽,声音温和如旧:“月儿,你可知道,因为你,我觉得这冷宫生活多了几分乐趣,因为你,我开始想要那个位置,因为你,我想要去争一争自己的人生,却没想到你就这般等不急,嫌本宫死的太慢?你一天一天的加大毒药的分量,嘴上说着会陪我到地老天荒,手上却恨不得马上取本宫性命。月儿阿月儿,你可想过,本宫再不济也是名皇子,一名从小光活着就用尽全力的皇子。”

“本宫给过你太多次机会,你却教本宫如此失望。”

凤炎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剂毒药,叫苏芳喂月儿吃下。

月儿一天给他下多少的剂量,他就十倍百倍还给她,他看着她求饶,看着她恐惧,看着她因为痛苦而现出狰狞之色,最后七窍流血,在地上抽搐着死去。

从始至终,凤炎眉目不动,神色不变。

“莫怪本宫心狠,是你先负了本宫。”

等到处理完月儿,凤炎看了赵灵一眼,赵灵机灵地赶紧自己招了,说派她来的人是白容的谋士,姓燕。这个说法得到了苏芳的证实,之后她就直接留在了凤炎身边,伺候他起居,做了他对外的耳目。

燕云歌却在听完后,只关心了一件事,她表情错愕地问:“你说八皇子叫什么?凤炎?”

赵灵点点头,“说来我还纳闷,要不是年纪对不上,我一直以为他就是老大你说的那个……就是你真心爱过的那个男人。”自小身子骨不好,缠绵病榻,又生得一副多情的容貌,她在见八皇子的第一面时就想到了那日老大形容的那个男人。

燕云歌的大脑已经不能思考,风琰和凤炎,名字如此相似,会是他吗?会是那个傻乎乎的只知道打拳发泄的男人吗?

同一时刻的马车里,风炎也就燕云歌的身份好奇地发问:“侯爷,您这位谋士究竟是何来历?竟如此聪慧。”

白容摇摇头,苦笑道:“不是本侯故作玄虚,而是连本侯也不知道这燕云歌的真实来历。”

风炎点点头,兴致勃勃道:“但凡是能人,总会有不凡的出身,我猜测这位燕先生不是个简单人。”

白容回想起燕云歌那雌雄莫辨的脸,心里生起股烦躁,连带对有关燕云歌的话题也不想回答,转了话题问凤炎对这春猎的看法。

凤炎因为身子不好,甚少参与这种需要消耗体力的活动,这次也是他第一次参加春猎,因此显得格外兴致高昂,只是想到自己的破败身子,又不由苦笑道:“侯爷也知道,就我这身子骨,我连弓都挽不动,谈什么参加春猎。”

白容本想问他是对春猎背后的见解,没想到他没听出玄机,当下不解苏芳对他的评价,就这样不剔透的心思,苏芳忌惮什么?

凤炎见白容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顿时闭口不言。

一路两人无话,很快到了这次春猎的围场。

燕云歌是第一次狩猎,没准备骑装,与她一起的是其他几个皇子公主的伴读们,他们不断拉弓射猎,对接下来的比赛跃跃欲试。

南边的围场已经布置好,士兵们将大批猎物驱赶进皇帝偏好的狩猎区域。

不久后,四皇子带着华阳公主提着弓背着箭筒,来到白容所在的营帐内。

白容刚好换好骑装出来,刚好见到华阳公主质问燕云歌。

“你穿成这样怎么狩猎?”华阳盛气凌人的嗓音,让白容下意识皱起眉头。

燕云歌一直垂着首,心里暗叫不好,她与华阳虽然没有打过正面,但那日东宫设宴见过她的人实在是多,难保不会被她身旁的宫女嬷嬷认出来,因此回答得格外小心。

“回公主,小人不善骑射,便也没有为自己准备骑装。”

“怎么了?”白容快步迎上去,看了燕云歌一眼,又对华阳和四皇子说道:“太子殿下没有来吗?”

“太子哥哥跟父皇往围场东边去了。”四皇子回道。

华阳见白容来了,忍不住道:“我们刚好在说侯爷的伴读怎么连骑装还没换上,等下狩猎比赛就开始了。”

白容转头就对燕云歌不悦道:“你没骑装怎么不早说?穿成这样如何施展得开?今日众皇子的伴读都要比赛,本侯此行只带了你,你却不能为本侯挣个脸面……罢了,你就留在营帐看守,省得给本侯丢人。”

燕云歌松了口气,正欲谢恩,没想到四皇子做惯好人,出声就道:“不就一套衣裳,这有什么,用本宫的便是。”说着转头吩咐小太监,取一套自己的骑装,让燕云歌去帐篷换上。

“不用了,殿下。”燕云歌赶紧阻止,她本来就没打算下场,尤其是此行太子和华阳公主都在。

“你不用担心,本宫开口了,你家主子是不会为难你的。”四皇子说着,看了看白容,示意他该表个态。白容对四皇子的没眼力见简直无话可说,对着燕云歌轻轻的摇摇头,“既然殿下开口了,你就去把衣服换了吧。”

燕云歌无法,只得应下了。当四皇子贴身的小太监将衣服送来时,她抱着衣服去了屏风后露出深思,到底该如何避过太子的耳目,万一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她之前谎称自己是苏芳的谎言就不攻自破,连带的她所说的所有话都会遭到太子怀疑。

好在此行苏芳没有下场,而她又是与皇子的几个伴读一起,只要安分守己,应该不会出大的纰漏。

这般安慰自己后,燕云歌只好先换了衣服,去了围场再做打算。

她一身棕色骑装,手腕小腿上裹着的硬皮护腕勾勒出修长的四肢,英气的眉目挺拔的身姿,这一身少年英雄的沙场气概比起身子骨虚弱的八皇子来更像个爽朗的男子。

因此当她站在众人面前时,除了得到几个惊艳的目光后,倒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

尤其是白容在看见她这一身飒爽的英姿后,心里那古怪的情绪又冒了出来。

他几不可闻地皱起了眉。

燕云歌第一次看见了八皇子的真容,只一眼便松了口气。

不是他,不是那个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