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你有一搭没一搭的呼噜着男人的头发,盯着他的发尖发呆。 有点讨厌自己了。 刚刚见不闹腾了便帮你把鞋脱了放好,一矮身就栽在沙发上,明明沙发宽大的很空处多得是,偏要半个身子都压着你躺下。重死了,你气都喘不上来,想了半天还是没动地方。 前天刚回来,腻歪了没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昨天就又吵起来,晚上怕也没睡,今天还去高专了——你想着,指尖在男人眼周抚了抚,大概现在累死了。 但也不能永远绕着他打转摇尾巴吧。 这么想着,下意识的就想起身,才抬起手臂就被拉住问你要干嘛去,自己也没想好去哪儿,所以什么都没答上来,缩着脖子就又恢复原样了。 没睁眼,墨镜随手搁在茶几上遥控器边,放的太靠边了,也不怕掉下来摔坏。现在倒不是抱怨的时候——这个人都不想要了,他墨镜摔不摔坏和你有半毛钱关系。 又不让走又不说话也不知道干嘛,你倒是能盯着他发一天呆——你干过的,最后还是突发情况男人拍拍屁股敷衍的亲亲你走了——但这也太卑微了,虽然本来自己就够卑微了——你掏出手机摆弄了几下,回了几个小孩的信息。晚上吃什么要不要带点什么饮料过来这种话,怎么全发来你这里了,怎么想都该找那家伙问才对吧。你平时连厨房都不进的,好像还有谁不知道似的。 “有事?”他仰着脖子眯起眼拖着调子问。 你想了一下,“本家今天也在问晚上能不能‘百忙之中’抽空把混世魔王领走。”回答的干巴巴的。 本想刚一点说“你家”的,话出口就变了。 “不会又得换留袖走一波茶点茶道形式主义寒暄过场吧。”你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回忆了一下还是心有余悸。 上次自己回去办事就被折腾到半条命都没了,明里暗里的还来回来去跟你提加茂家如何如何,印象中是你笑着边喝茶边说“只要家主愿意他想cao十个八个‘加茂’都无所谓,各位神通广大巧舌如簧不如现在就和家主直言”打了个电话开了免提。 没两下就被接起来了,不到十分钟就被拽走了。 穿过前厅园庭时你还抱怨来着,说着上下肃清了怎么还这么多封建余孽上蹿下跳的,到底清理门户了没有啊。 “要当年没把手弄脏,你哪有现在这样舒服的太平日子呐,僕のお嫁さん。” 当即心率便拉满了。 沉默了一会补充说“这种制度从根上烂透了,优秀的会被同化腐蚀、糟糕的会像被塞进温床不断放大,不把腐坏的部分全挖出来扔掉怕是不行”的样子让你没憋住当场鸡叫,垫着脚抱着他脑袋就一通猛亲来着。男人弯着腰,也没顾及是不是正被躲在屋里的眼睛们盯着,配合着任你把头发揉的一团乱。 ——不过是想起过去的小事罢了。心如擂鼓的感情来势汹汹,你就知道自己不争气的又开始反向冲刺周而复始。 “我说,”眼前被打了个响指,你回过神脑袋向后一缩,“晚上我去接一趟小崽子就好了吧?别发愁了。”脸颊被捏了一下。 这家伙真的累死活该。 你叹了口气俯下身子,本想亲一下来着,又实在气不过,动作做了一半,也就压在他身上没再动地方。 “诶?——,是要69嘛?这可是在客厅诶——一会学生们要过来的吧——,不过这种表达感谢的方式老公很受用哦?” 虽然刚刚姿势可能确实不太雅观,但实在是太不体谅你的心情了——傻逼东西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又在“被离婚”边缘走了一遭是吧? “悟把无下限打开。” “是什么新情趣嘛?” 你随手cao起靠垫遥控手机水杯就劈头盖脸的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