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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用过了午膳,你心血来潮替了送饭的鸢使端着饭菜进去。 三分有趣,三分好奇,四分迫不及待,九十分充满恶意的思索着今日该如何羞辱贾诩。 待到走到床榻前,只见他背朝你,蜷缩成一团,黑发铺满床榻。 陌生的环境他睡得并不安稳,你事先托鸢使铺了厚褥子,此时伸手按下去,布团绵软,不像是受过虐待。 他面朝墙壁贴得很紧,几乎攀在那边冷墙上。你皱皱眉,放下饭菜,将他从墙上撕下来,方才触及,就听他微弱的呢喃。 “……殿下?” 你双指贴近他脖颈摸他的脉搏,跳动健康有力,想来不是生病。 他略微抬头,配合你摆弄他的动作。又伸出手来牵着你的手腕虚虚扼住自己的脖子。垂眸看你,眼神尚不清醒。 “殿下还是不愿杀我,做奉孝的英雄?” 他含笑,口吻绵软。手指却逐渐施力,带着你的手箍在他柔软的脆弱处。 他皮肤苍白,隐隐循着青绿色能数他的血管。因为消瘦,喉骨更加突出,硌得你的手掌微微生疼。 你恍惚听见他笑,回神再看他已经满面通红,仍扯着嘴角冲着你笑的肆意。你叹口气,既然他盛情邀请,不如遂了他的愿。 你手上用力,逼得他嘴唇微张,眼神涣散,手指不自觉的紧扣你的手背。他用力抬头,绷出流畅锋利的下颚线,喉咙里难以抑制的发出“嗬”声。 他眼仁一分一分上翻,指甲扣进你rou里,几近失去意识。 你冷眼看着他濒死,又猛地松了手。 他剧烈咳嗽起来,难以抑制的落了满脸的泪,津液沾湿嘴唇,映着脸颊上的艳色,更像是那种被人锁在床榻上的玩意儿——虽然他确实被锁在床榻上。 你当然不是真心置他于死地,特意用了巧劲避开喉咙。 他低头干呕,气未喘匀。你从怀里取了帕子替他抿了唇,擦了眼泪。 他方才咳嗽时不得着力,此时回过神来,右手仍搭着你的手臂。他抬头看你,眸子里泪光未去,又笑起来。 “殿下莫不是,不舍得让我死?”他起先笑得克制,而后像听了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似的,连带着身子都笑得颤抖起来。 他顺着你的小臂圈住你的手腕,又摸索着将自己的五指扣进你的指缝,拉近自己的脸侧,有些依恋的摩挲着。 你知道这恐怕是演技,并不应声。他于是拉着你的手去摸他方才因为窒息而支起的下身。 你见状抽手出来,又见他咯咯笑得开怀,又强压下火气,将他从床榻上扶起,开口道。 “本王素来喜爱养些鸟啊犬啊,只是不曾养过狸奴。听闻狸奴性子多变,有时甚至朝着主人亮爪子。” 他盯着你,神色晦暗。你拨开他手腕上连着的锁链,去端了今日送进来的午膳,漫不经心的坐到他的身边。 “到底是哄人开心的玩物,宠着便是了。” 你搅动碗里的米粥,此时稍有些冷了,你舀起一勺,试探性的送到他的嘴边。他怔怔地看着你,喜怒不明。 你举了半晌,有些手酸,所剩不多的耐性接近消耗殆尽。在你准备放下勺碗,拂袖离去的时候。他突兀启唇,却不是含你的汤匙。 “殿下。”他端正身子,轻声慢道。“殿下心肠仁慈,可是厌弃文和心狠手辣,不愿文和做军师,久伴殿下身侧?” 你闻言一愣,一时竟觉得诧异。 见你不言语,他再道。 “文和愚钝。”他接过你手中的汤汤水水,置于一侧。 “还望殿下明示。” 他抬头看你,以往带着森然冷意的眸子此时一尘不染,好似当真是乱世之才惨遭明珠蒙尘。 你踟蹰片刻,起了些怜悯之心,而后诚恳的开口—— “先生怎能如此想我,真是让本王伤心。”你垂眸作伤心姿态。“董太师得知你失踪震怒,派了死士来寻你,不知怎么到了绣衣楼前,真是骇人得很。” 你亲切的拿起他的手。 “先生心肠好,施舍了不少门前的乞儿。只是乞儿福薄,压不住先生给的铜钱。此时死的干净,如今骨头都能磨了粉,压成珠子供人把玩了。” 你揉捏着他的手掌,细细捻过他指根的薄茧,又滑进他指缝软rou来回摩擦。顺着他手中掌纹描摹一会,转了他的手背去看他的指甲。 “可惜那死士已经被打发走了,不然能同先生叙叙旧。那珠子先生可是喜欢?我去寻了来给文和做摆件?” 你抬头,他又恢复成那副似笑非笑的冷酷的模样。而后眯了眼,用空闲的手去抚你的脸,地下室里只余锁链脆响泠泠。 良久,他开口“殿下可真是疼我,连人骨头压成的珠子都愿意替我寻来……” 他又向前俯身,贴了你的耳侧。“文和,多谢殿下了。”他语气暧昧缠绵,你却听出来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于是笑的明媚,对他的态度也软化几分。 “本王楼里前几日来了个方士,和本王相谈甚欢。”你又拿起他的左手,拨了几个小机关去了手铐,按揉着他腕骨处的淤青。 “依我看,文和先生这是长寿多劫,名留万代的命呀。”你用手覆上他的指尖。“怕是老天都不许先生死在壶关,真是老天保佑,运道通达呀……” 话音落,他死死攥住你的手腕。 你用另一只手拨弄着他手上青筋。兴致勃勃的凑近观察他的表情。 你于是心情更加愉悦。笑盈盈的挣开了他的手,把镣铐锁回去。起身拜托鸢使替你把饭热了热,塞到桌上。 顶着贾诩阴毒的眼神在房间里转了转,玩闹似的给他编了股麻花辫,开开心心的回书房了。 时常去见见贾诩,感觉办公效率都高了不少。 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