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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衍青不知道自己是发什么疯了。
早上醒来的一瞬间,昨晚他与奚柳疯狂的画面便涌入脑海,他甚至清晰的记得:最后奚柳已经在提醒他了,他却还在坚持要继续。
果然男人就是管不住下半身的狗东西。
身体已经几乎没有异样,没想到那个祁钰哲虽然卑鄙,说的话却是真的。
奚柳照旧摘了野果,她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脸红到脖子根的段衍青。
这实在是不能怪他,他只要想起昨晚,就无法直面奚柳。
“你好了吗?”奚柳走之前给他号过脉,似乎已无大碍,但不知道他本人感受如何。
想起已经快到邙山,段衍青立马装难受,低声道:“感觉心口还是又麻又痛。”
奚柳没忍住皱起眉,看来祁钰哲下的毒还没彻底解开。
她走到段衍青身旁,径直划开了手心,递到他的嘴边,“喝了。”
“什么?”
一些零碎的片段涌入脑海,昨晚奚柳好像也喂他喝了她的血……
“能压制毒性,待见到哥哥,我会让他的手下想办法给你解毒。”
晓利擅毒,想必能救下他这条命。
段衍青有些呆住了,奚柳似乎真的是想要救他,把他收为徒弟。可他就是段衍青,这件事一旦让她哥哥知道了,他死路一条。
见他没有动作,奚柳握着手心,直接将手贴到了他的唇边,硬逼着他喝了几口。
两个人有了那样亲密的接触,奚柳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依旧催促着他赶路。
“奚柳,你……你会一直当杀手吗?”
穿行在山林中,段衍青忽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会,带你去见了哥哥,我就要离开了。”她回答得没有任何犹豫,可段衍青却犹豫了。
既然奚柳本性不坏,会不会她的哥哥也只是误以为夜杀刀在他的手上,所以才要追杀他呢?这个想法只是出现一瞬,又被他自己否决了。
他怎么可以共情杀手?
奚柳这种白纸是少数,大部分杀手都是一言不合就杀人的败类啊。
日至山头,他们已经走到了山脚。
如今距江府,不过几条长街。
段衍青彻底没辙了。
能活几天是几天了,他可能就是注定命苦吧。
虽然都是杀手,但江府深谙伪装之道,建在闹市不说,装潢也淡雅大气。跟在奚柳身后走了半截长廊,便有侍女迎了上来朝奚柳行礼道:“二小姐,家主在等你。”
段衍青想要跟上,很快被侍女拦下:“这位客人,家主只见二小姐。”
“没事,晓利,他中了毒,想办法给他解开。”
嘱托完,奚柳便转身离去。
这位名叫晓利的侍女得了吩咐,领着段衍青便往客房去。一路上,段衍青都在观察,哪怕他武艺不精,他也能看出来:这个府上卧虎藏龙。
逃命真是难上加难。
奚柳执行任务花费十天半个月也不是第一次,可这次,江铭双却格外不安。
好似一种直觉,他总觉得奚柳离他越来越远。在看到她领着一个少年回来时,这种不安到达了巅峰。
那个人只是任务目标,奚柳带着他很正常。
这种安慰,似乎也并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只有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再次感受到她的存在,他才能安心。
“哥哥,这个人不是段衍青。”
像往常一样,她先说明了任务的结果。
江铭双不置可否,只是缓缓抚着手中新茶,两个人沉默以对了许久,奚柳才开口道:“若是检查了他的身份,我想带着他离开。”
“离开?”
名贵的瓷杯一瞬摔碎在地,江铭双甚至顾不上被茶水淋湿的衣摆,他大步上前,握住了奚柳的肩膀质问道:“你要离开?而且还要带着那个小子一起?”
奚柳被他的动作冲撞地一个趔趄,但依旧直视着他的眼睛,平静道:“对,我要带着他离开。”
他的手越握越紧,原本苍白的脸色因激动泛起几分病态的潮红,几乎是将奚柳钳制着,“你喜欢上他了?”
从没见过江铭双这样激动,奚柳并不明白喜欢一个人和离开有什么关系。她想要离开,并且喜欢段衍青做的饭,所以带着他一起。
“我想收他为徒。”
“阿柳,你可以收徒,但你不能离开。”
“为什么?师父并没有要求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她说话向来直接,此时已经笃定要离开,更是毫无顾忌。若是以前,一听见奚柳提起师父,江铭双就会忍不住发怒,可这回,他只是轻轻吻着奚柳的手腕,笑道:“但阿柳不是要找夜杀刀吗?马上就会找到的。”
“马上?”
“已经有夜杀刀的消息了,很快就能找到。”
见奚柳面露怀疑,江铭双服软道:“阿柳等拿到夜杀刀再走也不迟。”
又能拿到夜杀刀又能离开,奚柳很快就答应了。
在她准备离开去找段衍青时,江铭双拉住了她,“阿柳,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思索了一会,奚柳拂开了他的手,后退两步道:“哥哥,我们不能做那种事。”
江铭双瞬间黑了脸,他再次俯身逼近到奚柳眼前,轻声问:“为什么不能?”
“世俗伦理如此。”
留下这么一句话,奚柳推开了他,转身离去。
“好一个世俗伦理……哈哈哈……”江铭双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开始咳嗽,他咳得厉害,几乎要将血rou都吐出的架势,有手下想来扶住他,也被他赶走。
很好,一向无知的奚柳都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了。
“段衍青……”
“把她带回来的那个男人给我绑起来!”
段衍青很奇怪,明明他刚刚还跟在晓利的身后,怎么忽然就失去意识了?
眼前一片黑暗,手脚皆被束住……他这是被关起来了?奚柳知道吗?还是说,她也参与其中?
“段衍青。”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段衍青抬头,只见一人举着火把从黑暗中走出,他衣衫华贵,面容精致,身量高挑,皎如玉树,只是面容苍白,眼眶泛红,看起来就像是个病弱的贵公子。
“你骗得过奚柳,可骗不过我。”
火把越凑越近,几乎要烧到段衍青的脸,江铭双冷笑道:“倒是有张好脸……可惜,你这样的臭虫,轻轻松松就能碾死。”
在段衍青看来,眼前这个人不见得有多高的功夫,可话语间的嫉恨实在是掩藏不住,显然是恨毒了他。
“不管你做了些什么哄骗了奚柳,我都会杀了你。”
“你是奚柳的哥哥?”
原本面色清冷的男人,在听见这句话的一瞬变了脸色,他将火把丢到一旁,径直掐住了段衍青的脖子,恶狠狠道:“哥哥?我不止是她的哥哥,我还会是她的夫君!”
喉管被紧紧掐住,段衍青甚至连气音都无法发出。
他没想到,奚柳的哥哥居然对她存着这种心思。他们是亲兄妹吗?奚柳不懂,但这个男人必然是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