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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了一番,而后自己钻了进去。崖洞极深而平坦,他心中大喜,慌忙将李容若一点一点移入洞中。而后折身回到那滩水渍旁,下水将衣裳再次润得极湿,飞快跑了远远一路,留下一汪一汪在月下泛光的水渍。他返身回到崖洞,自己倒着将身子陷了进去,而后将洞口草木细细梳了一遍,以更好地遮挡住洞口。手中的龙泉剑,被他时刻紧紧握着。洞外忽然静了下来,萧煜揪紧了神绪,眼睛如猫眼般锐利盯着黑暗中的一切。一草一木的随风摇曳都令他提心吊胆。他个人倒是无甚所谓的,只是身旁有一个极重要之人需要他守护,他便嫌一颗心不够用,需要再多几颗以令他能够抵消紧张忧虑而镇定下来。一阵窸窸窣窣过后,萧煜闻得刻意压低的语声渐渐远了,便转头看了看闭紧了眼眸的李容若,忍不住轻叹口气,带着几许欣慰、几许忧愁。李容若面容沉静,只是眉宇间淡淡的悲忧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沧桑不已。那些沉郁的过往,究竟要他如何做,他方能在每夜的月色中安睡?萧煜明白,只是心蓦地疼了,一揪一揪地,连肚子都忍不住跟着贴紧了背部。萧煜一眨不眨地、聚精会神地用目光细细描绘他的眉目,只为等待他与他未知的天明。“何人在此?”“是我。”“这是何处?”“崖底。”“可是夜深了?”“是。”“今夜连星月都无有么?天公不作美,如何上得去?”萧煜静静看了抬头茫然四顾的李容若几眼,而后昂首呆呆看着璀璨的夜空许久,终是静默着低头又哀又怜地深深凝望着他眼眸。他看见,他的眼眸中倒映着整片星空,却唯独无有一颗星星怜恤他、体贴他,从而愿意漏进他瞳中。他看见,他的眼珠惊慌地四处窥探,却因相信他而告诉自己只是夜深了,深得只容得下漆黑。他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小心翼翼地起伏了几下,他生怕,战栗的他会将他吓跑。萧煜咬了咬牙,艰难拉出个苦涩的笑容,极力令自己听起来没有那么寒凉。“许是在崖底,两旁峭壁将所有光亮都避了出去。容若,你可看得见我?”他摇摇头。他看见了,清楚无比,他却又问了一遍。“容若,可看得见我?”“看不见。”“平生未曾到过崖底,不曾想今夜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视之无物,哈哈,容若,幸得有你开口了,否则我竟都不知你已醒了。身体可还疼?”“已无大碍,只是脑中仍有些许疼痛罢了。怎的有水声?”“崖下正是穿谷江,我们被水冲入洞中,幸得洞中一边地势高些,才不至于被水泡着。料想洞深,白日亦无法视物,唯有摸黑探行。容若,你我两人可是要相依为命了。”他装作有意却不小心摸他手背一把,笑得调戏,“可千万要抓紧我的手呀。”李容若将手一缩,道:“既皆是昏黑一片,莫如现下出去?”“我可不愿,才对付完一群追兵,而况外面定然有追兵搜寻。筋疲力竭地,牛来拉我我亦不愿动了。”“你真是……”,他无言以对,随意朝个方向便唤道:“可陵。”萧煜精神一提,嗫嚅着开口说道:“他三人与我们被追兵驱散,想来……亦在赶回雨花陵吧。”“亦有可能……”李容若不愿再说下去,整理了神容,双手摸探着,从身旁渐渐往上,他意识里认为这便是洞壁了,便将身子轻靠过去,倚壁闭目。萧煜清楚,他不过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罢了。萧煜在对面凝眸,一丝一丝绕在他身上。他不知他该如何告诉他。很多人艰难的时候,脆弱的时候,无力的时候,都难以避免坦然地选择逃避。他萧煜,不外亦是如此。他眼中深刻的忧伤,他此时此刻只愿他能看见,即便他不愿他跟着烦忧,即便最终或被冷淡以对。也好过现下,独自对着凄凉凉一片空寂。两人静默中,天边便已出现了红晕。红晕似是忽然出现般,令萧煜戒备的眼神瞬间便涌上眸子,探射到四周。在李容若醒来前,他便已揪住追兵搜了三遍后收兵的时机将李容若移出崖洞。为此,右手臂因在搬离李容若时为了避免伤到他,硬是从一块吃紧崖壁的尖锐石角扯过,留下一道灌着泥沙的深深血口。萧煜瞧着天色微亮,欲抓紧时间逃出崖底与追兵这双重困境,便提议“离开崖洞”。他们步步小心,不敢稍稍跨得大些。萧煜小心地用手虚虚环着李容若,却并不触碰到他,仿佛他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脱俗青莲一般。他一边戒备着四周情况,一边好生照顾着他,一边寻着逃脱之法,这三心却只为一意。前方翠绿树枝上挂着一条青蛇,隐蔽得连崖上飞翔的苍鹰亦不曾发觉。因离远了,那两人自然亦是不曾发觉那青蛇。萧煜使出浑身痞子无赖功夫,又说又笑,终可实实挽着他了。心上的一堵气压,随着挽着他的双手,终于冲出了身体,融进了艳阳高照里。为了不露马脚,他尽量迎合着他的步履,适时适度地趔趄一下,以令李容若相信他们处于同样看不见的境地中。他昂首看着直直照在他们身上的圆滚滚太阳,道:“这洞中气温怎如此怪异?”李容若不答反问:“似有鸟叫?”“容若可是听错了?分明是流水激迸之声。”萧煜松了右手,一指气弹过去,不远处的小麻雀便直直坠到江里去了。“大约是吧。”“容若可口渴?”“从前将我当女子还嫌不够,今日又将我当作小孩儿?”“哈哈哈,容若可都记着呢,我还以为……”他双眼猛地一睁,伴着一声惊呼出的“小心”,右手先放了出去。近在眼前的青蛇,收起了蛇信,在绿叶覆满的枝上无力垂荡。李容若随之一僵,只是须臾便又移步向前——一点一点探行着。萧煜后知后觉,心头直冒冷汗,转头过去瞧着李容若。只见其一副冷淡的模样继续伸脚点探前行,他的心便呼地重新蒸汽腾腾暖和起来。可是瞒得一时,又如何瞒得……多时?这洞再长,亦有放亮的一刻。而李容若,一时难以得施医药。他若告诉他,洞塌了,有他双手竭尽全力为他挖出一片生天,而无需他双眼cao劳一下,他可相信?不觉便已到了中午时分。食色,性也。萧煜肚子似是对此颇有研究心得,定时定候便咕咕叫了起来。“容若,我摸到些许圆圆的东西,莫非是野果?”他惊喜说道。“久不见光的洞中怎能生野果?”“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试试何妨?”“中了毒我便直接把你扔下了。”“容若可是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