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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就如同晴天一个霹雳,打在临子初耳侧。他的身体晃了晃,面色陡然变得惨白。什么?……白藏仙尊,要让阿晴娶贵族女子吗?千晴不悦道:“说过多少次,什么贵族贱族,对我来说,并无不同。正梧洲人丁如潮,可我只要一人,无论那人是凡人还是修士,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我只要这块刚卯的主人!”“……”明是、明非二人齐齐对视,不约而同,在心中叹了口气。修行之人,为求长生,逆天夺命。天道至公,修士虽比凡人长寿,然而生育困难,罕见子嗣。贵族重视血统,为了繁育后代,伴侣不唯一。然而望我一族,有一种自血脉延展下来的坚定。历代尊主,感情专一,对待伴侣的态度,全然是宁缺毋滥,非卿不可。本以为千晴小小年纪,不懂情爱。谁知光凭一块青玉刚卯,便体现了他倔强执拗的性格。她二人不过是随口一说,千晴反应就这般激烈。日后白藏仙尊想要替他说亲,不知爷孙二人,会不会吵得天翻地覆。不过面对这位白藏仙尊的亲孙、望我尊族的小尊主,明是、明非没有办法。她二人道:“骗你的,那青玉刚卯十分脆弱,需要灵气护养,我二人一直随身放在身上。”言罢,明是右手手掌上翻,有青光闪过,现出绿色宝盒。宝盒通体翠绿,材质透明,隐隐可以看见,里面装有半块玉石。玉石小若拇指,憔悴无光,说是刚卯,其实不过是刚卯一角。玉石顶端,有个模糊的‘莫’字,极难辨认。千晴呼吸一窒,他走上前去,要接这宝盒。明非挡了挡,说:“千晴,你体质特殊,同时有却炎二鹤的灼热,和神兽伏龙的霸道。这刚卯一角很脆弱了,承受不住你的抚摸。你要想清楚,一旦触碰,这刚卯就会灰飞烟灭。”千晴眼中伤痛一闪而过,他后退道:“……我不碰便是。”明是说:“等我二人今日忙完,定会亲手将这刚卯送回望晴峰。”“有劳了。”明非道:“若无其他事,我们要去整理后园了。”千晴点点头,刚要与这两人告别。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临子初忽然道:“等等。”三人目光齐齐望去。临子初顿了顿。他不知自己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也许是方才看到千晴对着刚卯,露出不舍的神情,那神情让自己心痛。也可能是,在临子初听到千晴可能会与别的女子成亲后……他终究是……无法坦然与自己最亲、最爱的人擦肩而过。临子初阖上眼睛,复又睁开,他道:“……这刚卯有寒木属性,千晴不能触碰。可我有寒龙卧雪体,可去望晴峰,替二位将这刚卯送去。”“什么?”千晴不敢置信,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明是明非姐妹。这两个女子当然听说过‘寒龙卧雪体’,知晓这种体质亦寒亦木,简直太适合这块刚卯。不等千晴问出,两人就齐齐点头。千晴大喜,说:“临子初,你真是个好人啊。”临子初看着千晴喜悦的眼睛,胸腔好像要被某种感情撑破一般,顶在喉间,闷在胸口。他想紧紧的抱住千晴,想告诉他,自己是多么的想念,多么的……多么的爱他……然而无论临子初内心有多激动,实际上他却是面无表情的。千晴激动了一会儿,然后坚定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望晴峰。”一把抓住临子初的手,热切地说:“快……快帮我拿着。”临子初轻轻点头,道:“都答应你。”两人走出白藏仙尊,复又坐在小猕背上。千晴的眼睛牢牢盯着临子初手中宝盒,一言不发。四周草树疾向后倒,山脉绵延,犹如野兽嶙峋的脊背。耳畔只能听到略过的风声。临子初垂眼向下,开口时,声音已然沙哑。“……千晴。”“……”“你为什么说,你只要这块刚卯的主人?”临子初轻声问:“我听说,你中了百忍宗主的光阴四式,‘纵使相逢应不识’,我想问你,你究竟记得什么?”“你知道得到不少。”千晴顿了顿,难过地说:“……可我却记不得多少了。”“那你怎么知道,你忘记的,就是这刚卯的主人?”“……我感觉是。”千晴叹了口气,道:“如果感觉错了,我也没有办法。”临子初停顿了一刻,说:“凤仙君近来,每隔月余便去拜访百忍宗主,恐怕也与这招‘纵使相逢应不识’有关了。”千晴张口,刚要说话,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挑挑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需要告诉我,我只是随便猜测。”临子初轻声笑笑,然而神情很快又变得严肃起来。他说:“……凤仙君如此厉害,定然有方法,让你恢复记忆。”不知怎么,千晴皱起眉来,内心深处,竟然很抗拒临子初夸赞凤昭明。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道:“哼,是又如何。”“既然如此,”临子初说:“若有朝一日,你恢复记忆,想起这块刚卯的主人,你发现……他与你想象中的不同,你会怎样?”“此话怎讲?”临子初喉结滚动,道:“比如……刚卯的主人相貌丑陋——”话音未落,千晴就嗤笑一声,打断他道:“那又如何。”被打断话的临子初毫不在意,继续道:“再比如,那人是个男子?”千晴说:“我不在意。”“……再如果,那人久病缠身,没有多少时日可活呢?”这一次,千晴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着。坐在一旁的临子初做出吞咽的动作,度日如年,海枯石烂的等待这人的回答。不知过了多久,千晴轻声叹了口气。他说:“假设当真如此……”说完这几个字,千晴又停下了,他有些茫然的看着临子初,自言自语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奇怪,我竟然不排斥告诉你。”临子初故作镇定地看着千晴。“你知道吗,”千晴道:“十年前,当我回到正阳仙宗时,醒来的那一刹那,我就发现我忘了一个人。我知道我忘了,却根本想不起来究竟忘了什么,只有一种残存的感情萦绕心间,让我知道,我绝对不能忘记,我一定要找到他。”临子初强行忍住身体的颤抖,一言不发。“我觉得,我是能把命交给那个人的。”“……”千晴说:“我能把命给他,还有什么不行?哪怕他命不久矣。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