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魔气
这里还有一个图书馆，但一般人不允许进去，阿金也没什么兴趣，又在别的地方转了一会儿就往回去了。 西沉的太阳将红霞染满了天际，打落到沉默男人的两肩，阿金开心地想到明天是个好天气。周围的人也有了活人的气息，他们大部分是零散的自由职业者，哪里有工哪里有他们，可这比以前这个时候的街道少了许多人了，电灯的发明让更多人只能留在工厂里继续劳作。 直到路边的灯被点灯人一盏盏点亮，古老的仪式还没被时代抛弃，在烟尘包裹这座城市之后，这是城里唯一能见的星星。 吃过晚饭以后，阿金收拾完和奶奶聊了会儿天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凯因正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平常带着护具的手，手指劲瘦有力，白皙的手背上能看见凸起的青筋。 和他站在一起，我真是黑得过分了。阿金歪头无奈地想。 他本来是个不爱探听别人秘密的人，但对凯因的好奇让他产生了探索的心思，他以一种比往常更要轻的声响靠近背对着他的男人，一伸手就拍想对方正看着的左手背，问：“怎么了。” 凯因下意识地就要往后一退，这种退让的惊慌几乎要让他跌倒，阿金手忙脚乱地拉住凯因，堪堪稳住身形后，凯因却是一把甩开阿金的手，脸上的愤怒震惊不可置信扭曲了他的五官：“不要碰我。” 阿金被这样的表情语气吓得一怔愣，怒道：“不碰就不碰。”手却被凯因抓住了，这是今天第二次了。他不耐烦地想甩开，凯因说：“抱歉，但你不该碰我。” 阿金要被气笑了，转头想要和凯因争执，面前的人却用一种“糟糕透了”的表情看着他的手，这只手在刚刚打过凯因的手背，还抓过凯因的手腕。阿金觉得这很神奇，他不去仔细看自己的手时，那里好像有一些奇怪的蓝色烟雾缭绕在上面，定睛一看就什么都没有。 奶奶的声音在隔壁问怎么了，阿金只回了一句没什么，把凳子撞翻了，收获了奶奶几句担忧的叮嘱。 这个时间的城市已经安静下来了，逐渐要往更深的夜里沉去，点了小小的油灯的房间里，凯因只要稍一偏头，阿金就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 凯因从记事起，就被告诫不要用这只手触碰别人，唯二的几次触碰只有毁灭，他不知道这种轻微的触碰会有怎样的影响，不敢抱有侥幸心理的他额头上已经布了一层汗。 阿金被这种沉默弄得尴尬极了，他想说对不起，又耻于开口，面前人声音传过来：“我身上有魔种，这只手是出口，你沾染上魔气会引来那些魔物。” 阿金惊讶到说不出话来，又听到：“我不知道怎么清除他们，但我作为容器也能把他们吸回去。” “吸？怎么吸？” 阿金下意识问出口，想着难道男人左手出右手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男人暴露在光下的耳朵泛起了红色。 阿金了然道：“用嘴吸吗？” 凯因被他直白的话语逼得耳朵更红了，实在想不到这个稚气未脱的青年人怎么能直接说出来。阿金却无所谓道：“你今天不就这么帮我处理伤口的吗？” “需要我洗个手吗？虽然我刚刚什么都没干 但也许你心理上会好一些。” 阿金干脆坐在凯因面前的床上对凯因举起手。 凯因本来是打算睡觉的，已经站在铺好的床上了，他们的位置似乎和昨天不一样，换了个方向。凯因握住青年的手，单膝跪下，试探地将食指含在嘴里。 一开始凯因也有些不知所措该怎么做，将食指含住以后就包在嘴里舔弄，第一根指节，逐渐第二指节和第三指节，越往下就需要凯因调整角度。手指在唇舌里打转，灵巧的舌头舔过每一个角落，再抽出后将上面要淌下的津液舔舐掉吸吮，直到这根手指泛着水光才被放过。 青年的手比凯因的手小上一些，虽然骨架也很漂亮，却多了一些在海上风霜的印迹，更深的纹理让凯因的心摇摇晃晃地落在了实处，怀疑被按压了回去。每一次不一样的动作凯因都能感受到手背上手骨的凸起与隐没，这种凯因从未观察到的人体变化，令他将整只手都覆盖在对方的手背上，唯留大拇指虚握在对方的手心上。 手指反复进出的动作两个未经人事的人并不了解意味着什么，仍是为此羞红了两颊。阿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看起来不近人情的男人显然不该像尊奉神一样半跪在他的面前，用潋滟的舌头虔诚地扫过他手上每一个缝隙。阿金从对方凌乱散落的头发间能看到对方认真的神情，为之心颤的情绪从四肢百骸酥麻地传来，如果不是他还要脸，大概已经压抑不住冲在牙关的声音。 即便凯因试图捕捉每一滴从他嘴里逃出的水渍，却还是有一些顺着指缝流到手心，被凯因感受到，虚握在那里的食指将它拭去，这样的刮擦让嘴里的人产生了反应，缱绻的声音从齿缝泄出。 可爱的发现让凯因有些迷乱到爱不释手，时而手心的抠挖拂过都为那一点点手里身体的松懈，向他逐渐展开。 “还……还没好吗？” 几乎要沉迷过去的凯因这才浑身一震，倏然放开了对方，早就好了，他想。他起身，只匆匆瞥了一眼阿金留下一句：“好了。” 阿金倾身，用另一只没有被舔舐过的手支着下巴，看着和昨天如出一辙的背影，又看了眼那只被舔得像在水里过了一遍的手，食指上还有一颗将落未落的水珠，在要落之前被阿金含在了嘴里，含糊道：“我才是那个该出去的吧。” 第三天穿着一丝不苟的男人就表达要离开这里了，奶奶很遗憾，阿金却疑惑问男人是不是要离开这里。 男人摇摇头，距离他上次弄丢了“孙悟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这几天需要一遍遍地排查那些可能是“孙悟空”滞留过的地方，没必要再打扰阿金他们了。 阿金提议道：“要是你不急着离开这个城市的话，我觉得我还是得带你去洗个澡，和我在海上待了那么久，就算擦过了身体应该也不会太舒服。” 凯因点点头应了下来，毕竟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他连好好睡一觉的时间都没有，在这之前能好好洗个澡一定是最大的慰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