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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进来了,在冯太监的吩咐下,为二人变了妆。虽然样貌看着还像,却已经变得平庸了很多,不复之前的英俊。“你们一路上跟着,低着头,不必说话。”冯太监吩咐,又给了他们一人一块牌子。白承修连忙点头称是。二人随着冯太监来到院子,只见里面停了一辆宫中样式的马车。一个小太监正在靠着马车站着,手里执着一根鞭子。他一听见有人接近,立刻垂首恭谨站好。冯太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白承修也不推让,率先上了马车,随手拉着流光也进来。跟在最后的,就是冯太监。马车缓缓动了起来,慢慢加快速度,让三人的身体随着车身微微摇晃。马车里有两排位子,都覆上了柔软的坐垫。白承修和流光肩并肩坐在一起,面前便是正在笑着的冯太监。他看着二人衣袖下交叠的手,声音里的嘲讽再也隐藏不住:“听说你们是那种关系?”白承修脸上微微带着笑容,眼神里却毫无悦色。自己和流光是什么关系,组织里不是不知道。这个人的样子,分明是挑衅。他刚要闭目养神,不同他硬杠,却只听流光道:“什么关系?”流光的语气还是很冷,但是白承修却听得出他是真的好奇,随即挑挑眉毛。白承修自己懒得和人计较,却不介意看好戏。自己在身边,流光就算吵架也吃不了亏。他抱着双臂,慢慢后仰,眼睛里微微露出光亮。冯太监嗤笑一声:“十三,你装什么蒜。你和他,同性相jian。”白承修微微一愣。他此时的心情,讶异多过了生气。这个人相当出言不逊,但是,他凭什么如此出言不逊?流光在组织里的位子不算低,这个人在组织里算是什么位置?他看一眼流光,觉得这个笨蛋只怕抵挡不住。刚轻咳一声,想要替他开口,只听流光道:“我们的关系冯公公不知道吗?你为什么这么好奇?难道你也感兴趣吗?”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又道:“不对啊。你那个东西都没有了,怎么能和人有关系呢?”冯太监的脸色难看起来。白承修默默把双臂放下。杀伤力大的原来在自己的身边坐着呢。流光又道:“公公虽然没有了那根东西,但是作为在下面的那个还是可以的。不过,你和人在床上的时候,不要让人看到你的断根啊,不然很恶心的。”冯太监怒极:“十三,你不要欺人太甚!”流光一愣,立刻瞥了白承修一眼。白承修盯着冯太监,觉得这个“恶心的断根人”才是需要帮助的对象。流光看白承修不理他,冷着脸把想讲的话硬着头皮说完:“公公的身体已经废了,性格就要好一点。不然体残心也残,怎么指望有人愿意和你在一起?”左一个“残”,右一个“废”,把冯太监的脸色说得苍白起来。白承修在心中默默地想:打脸的最高境界,是明明把人打了,自己还不知道。他决定,今后这一辈子,他绝不会随意挑衅流光。冯太监看着流光,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忽然发出一声冷笑。笑声阴冷又诡异,让流光浑身一阵发寒,不由自主的在衣袖下面握紧了白承修的衣摆。白承修摸着流光的手,淡淡的看着冯太监,表情若有所思。————————————————————————————————————————马车在京城转了几圈,后面又跟上了几辆车,装的都是新鲜的蔬果和rou类。白承修暗自思索,明白这冯公公只怕是御膳房里管着采办的。过了很久,马车停下来,流光和白承修都被叫了出来,低着头等着宫门的守卫检查蔬果,只听冯太监笑道:“各位大人辛苦。今天带着两个没经验的出去见见世面。”守卫一边笑着应承,一边验几个人的牌子,没发现有什么问题,随即放他们过了。白承修和流光跟在冯太监后面走了很久,也不说话,终于来到一处繁忙之所。流光抬头看去,只见几十个太监都在忙忙碌碌的铺桌布,做装饰,打扫,上小菜,分明是在为晚宴做准备。他有些恍惚,竟然发起呆来,被白承修轻轻握了握手,才连忙回神。“这就是今晚皇上设宴招待昭国使节的地方,”冯太监的语气有点淡淡的嘲讽,“你们好自为之。我就送你们到这个地方。”“如此,后会有期。”白承修笑着,“或者,后会无期。”冯太监话也不回,转身离去。一等冯太监走远,白承修拉着流光,观察着周围的宫墙,兜兜转转走了几圈,来到一处空的宫房,和他躲了进去。门被关上,流光抱怨起来:“那个冯太监到底有什么毛病啊?我刚才说错了什么吗?他怎么那个样子……”白承修:“……”“离晚宴还要多久的时间?我们要一直待在这里吗?”流光拉着白承修,讨好道,“我想出去看看,行不行?”“不行。要留在这里。”昏暗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白丞相,你的男宠还真是有趣的很。”流光的心“咯噔”一下。他转过头,只见严云泽正在一张椅子上坐着,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流光禁不住眼眶又开始热起来。他的双手交缠直冒汗,却想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严公子是舜国的天子。那天我冒犯了。”“那日……和流光公子谈得十分尽兴,倒是让我想起了自己一个亲人。”严云泽看着流光的眼神有些探究,也有些悠远,“不知流光公子是哪里人?”流光绞着手指,在心中狂喊:你那个亲人就是我,我就是他啊!他的脸色有些发红,张了张嘴,脑中却不知出现什么想法,把嘴巴狠狠的闭上,低下头。“陛下可有要事?”白承修的语气冰冷到让流光有些讶异。他抬起头,只见白承修还是淡淡的笑着,眼神却有寒意:“陛下铁了心要见面,我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难道就是想和我的男宠聊天?”严云泽的脸色严肃起来,刚要说什么,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叩门声,接着一个细细的声音响起,声音却有些紧张:“启禀皇上,太后有请,刚才在四处找皇上呢。”流光神色一动,心口又是一热。这个声音是连公公,陪了皇兄二十年的太监,当年对自己也是很好的。他扭着手,好想见见连太监长什么样子啊。严云泽的脸色立刻不加掩饰的阴沉下来,对白承修道:“等下再找你问清楚。”说完,他看了流光一眼:“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聊。”流光忍不住出声:“好……以后聊……”他眼巴巴的目送严云泽打开门走出去,却不敢跟上去,只好继续绞着手。门被关上,房间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