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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今日出城。”唐逢春道。“何时?”第九宗问。唐逢春便抬头看一看天色,道:“午时吧。”“也好。”姜百里道,“再准备准备。”午时将至,唐逢春给四人重换一身行头。“总算好看些了。”姜百里出一口气。“再给你动一动吧。”唐逢春扮个八旬老妇,腰背也佝偻着道。姜百里抚着一把胡子道:“逢春,太丑了不好见人啊。”话方说完,唐逢春一根拐棍狠狠敲在他手臂上,捏出一把老妇声音道:“叫娘。”姜百里动了动嘴,还是未叫出口,转头问第九宗:“阿宗,那对夫妇可放出来了?”“我去过了。”第九宗答道,“想来他们不敢出去胡乱言语。”“那便好。”姜百里道,“宗儿啊……”第九宗僵都不僵,顺顺溜溜应道:“哎,爹有何吩咐?”“宗儿。”唐逢春那老妇声音又响了。第九宗便又应一句:“奶奶也有嘱咐?”唐逢春便回了本音道:“没了。”说罢向一旁马车上一坐,在里面道:“霖儿进来,我们启程了。”郭霖面上亦覆了易容,又小几岁,面容平平,应一声来啦,便上马车去了。姜百里冲第九宗摇一摇头,便同他一道坐在前面驾车。出城时果不其然被官兵拦了盘查。“什么人,车上的人下来。”盘查守兵道。“车上是我小女儿同老母亲……母亲病重,要去访医。”姜百里道,“这是我长子。”“访医?”守兵道,“这几日封城,回去回去。”“……我这里有孙大人的文书。”蒋百里无奈之下自怀里摸出一份文书来,再夹几绢尺,“还望各位官爷通融。”那守兵接了文书细细看了一番:“……真是孙大人的印鉴,你是……”“蔽姓严,家中做些米面生意。”姜百里道。“……原是孙大□□弟,失敬失敬……”那守兵道,转头喊一声,“还不快给严老爷放行!”总算是有惊无险出了城。郭霖探了头小声问道:“阿宗,出了城了?”第九宗便笑着掐一把她的脸道:“出了。”姜百里看在眼里,面上便挂点笑。“幸好昨夜里唐大哥犯险偷印了份文书来。”第九宗道。“是啊,都是你唐大哥的功劳。”姜百里笑道。“姜大哥也辛苦了。”第九宗再补一句。“这样我便受用了。”姜百里答。唐逢春只在车里闭目养神,不多说话,仿佛真是重病老妇一般。待走出远一些,唐逢春便道:“停吧。”马车一驻,姜百里第九宗下了车,唐逢春便跳下来道:“换合身的衣服吧,要赶路了,两个时辰里便要露馅,追兵来了便不好走了。”郭霖在马车内换,三人便只将外头罩着外衫去了,内里都是早穿好的武服。“没有马匹,没有橐驼。”第九宗道。“还有手脚在。”唐逢春说一句,“你自己要跟来,嫌累么?”“小霖儿都不嫌,我怎么能嫌。”第九宗笑道。说罢头一个使轻功身法,浮萍万里踏沙而走。郭霖自然便跟上了,唐逢春亦不等姜百里,兀自展了机关翼,出个名堂,叫飞鸢泛月。虽是白日,便做意境说。姜百里也不怕他们行得快了。明教弟子,大漠里走惯了,轻功亦是为击沙行路而来,只怕他走得快了,那三人反倒跟不上。……若是跟不上,便不可怪他了。☆、十二四人靠双脚赶路,幸而身上杂的物件也少,赶路少受些累。这一日到夜里,姜百里寻到一处石壁,四人便都躲在石壁背风处,生起火来,好少挨冻,午时出的城,几个时辰过去,追兵总该有的,想必是辨不出他们行路所向,随意走一走便回去交差了。郭霖累极,第九宗半个肩膀给她靠着睡,一手将她手臂扶着,小心她摔下去,虽细致照顾,却半点不逾矩。姜百里笑他柳下惠,他也笑笑不恼,反说一句:“姜大哥不也是么。”姜百里借题发挥,道一句这柳下惠也不是人人要做的。再拿眼瞧瞧一边坐着靠墙睡的唐逢春。第九宗心里明白得很,知道姜百里在唐逢春这里讨不了好,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这边是轻松偷得几时闲,另一边便急得很了。“他们几人?”着黄绿袍裳男子问。地下跪着二人,面目看不清。“客栈交手时……有四人。”跪着的其中一人道,“我们险些便将他们拿住。”“险些……”发问的男子似在斟酌言语,“放屁,一个都没捉住还敢说险些?”“坊主息怒,属下知罪。”那二人在地上,几乎要五体投地。“四个什么人?”那男子再问。“两男两女……不,三男一女……坊主,他们易容术了得,属下也辨不出到底……”“连男女都辨不出!废物!”那被唤坊主的男子勃然大怒,“若是叫别人抢了先,我偃云坊如何在江湖立足?”“属下这就加派人手,定当活捉姜百里!”伏地其中一名男子道。“唉,弓卿兄不要气急嘛。”忽然有一人声道。从暗处走出来一人,看来年纪轻轻,着一身灰白袍子,片尘不染。“良畴兄有何妙计?”那坊主被他直呼其名亦未有怒相,反而恭敬说话。“我名良畴,即是有妙计的。”男子道,“都晓得捉姜百里不是为了他一颗人头,区区七十三条人命,又值多少铜廿?”“江湖里,不过是人骗人,鬼骗鬼,都说是要为民除害,一副仁义君子模样……”“诶,生计所迫么。”良畴笑嘻嘻道。“弓卿亦不必看轻。”“不知姜全将悲问抄藏到何处。”弓卿挥一挥手,让地上跪着的人出去。“捉到他那遗腹子,便晓得了。”良畴道,“听说他寻到了好帮手。”“嗯,回报说其中二人身法看来是唐门、藏剑弟子。”弓卿道,“还是好手。”“那个唐门,你我都是认识的。”良畴双手揣在袖中,神色如常道。“我坊同唐门素无往来……”弓卿说到一半,突然停了,“……是他?”“正是。”良畴道,“唐逢春又活了。”“竟还活着……”弓卿似在沉思。“我们寻姜百里寻不见,但我晓得有一人,寻唐逢春,如探囊取物啊。”良畴道,“那么弓卿兄,我此计如何?”弓卿思索片刻,答道:“便依你说的办。”漠里偌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