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变故再起
叶冰裳上了车，才发现副驾驶上坐着的是萧凛。 她跟萧凌和萧凛说道：“不好意思，久等了。” 萧慎看起来不会善罢甘休，叶冰裳担心他以后会拿这件事做文章，所以刚刚她去洗手间把那个碎酒杯上面的血迹和指纹冲洗干净了，又彻底摔碎了、扔进了垃圾桶，才放心下来。 萧凌已经有点醉了，她伸了懒腰说：“没事！” 车辆静静启动，萧凛才对叶冰裳说道：“刚刚四哥冒犯你，真的不好意思。” 叶冰裳说：“没关系。”小烬和小凌都为她出了头，她已经不在意了，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于是低声问萧凌：“你四哥生你的气了怎么办？” 萧凌冷哼了一声：“我还他的气呢！”她又说道：“别说他了，烦人，我们来拍照！”说完，萧凌就从包里摸了个富士的CCD出来。 叶冰裳也不想她不开心，于是点了点头：“好。” 萧凌拿着CCD，叶冰裳靠了过来，两人在镜头和闪光灯下换着表情和POSE拍了好几张。 “这氛围感真不错！”嫌角度不太好，萧凌又把CCD递给萧凛，“六哥，你给我们拍！” 萧凛微笑着，接过：“好。” CCDcao作不难，萧凛很快上手，给她们拍了起来。 可就在萧凛和叶冰裳脸贴着脸比耶的时候，变故突生。 一辆车横向地撞了过来，让这辆加长防弹版宾利措不及防被撞歪。 “啊——！” 司机飞快地打着方向盘，萧凛抓紧了车顶的扶手，对后座的两人喊道：“抱着椅背！” 叶冰裳和萧凌纷纷趴在座位上抱住椅背。 而那辆车看一击不成功，又退开了一点，追着撞了上来。 “草！” 司机暴怒，他脚踩油门穿过了公路左侧的绿化带，闯进了一片工地躲避追击。 副驾驶上的萧凛稳住身形，给自己的保镖打电话：“快过来！” 这件事最有可能就是冲着他来的，萧凛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他想到了因为自己职位提升而愤愤不平的二哥。 他就这么想要自己的命吗！车上还有九妹啊！ 萧凛回过头，看了这座位上瑟瑟发抖的两个女孩：“别怕，救援的人很快就来了……” “草！！！” 迎面而来又是一辆车。 司机怒吼着，打着方向盘用力踩着油门，想要向右边的路口转出，却还是被那辆车撞到了车尾，直接被撞停。 “砰——！” 萧凌离撞击的位置很近。她被这冲击晃得撞到了车窗，在剧痛中昏迷了过去。 “小凌！小凌！” 叶冰裳慌张地摸着她的头，摸到了一手的血。 这时追着他们的那辆车也堵在了路口，萧凛看着一眼昏迷的萧凌，开车走了下去。 “锁车。” “少爷！”司机满身冷汗，锁了车。 叶冰裳煞白了脸，她看到那辆车里下来了不少戴着面罩的黑衣人。他们走近了，敲着萧凌这边的车窗，口型像是在说下来。 “等会儿找到机会就逃出去，小凌不能耽误！”片刻，叶冰裳说道。 司机问道：“少爷怎么办？！” 叶冰裳抱起自己的长裙，她看到了自己脚踝上的金环，说道：“那些人手上没有枪，应该不会很快杀人。我会和他在一起，他不会出事。”不知道为什么，叶冰裳相信澹台烬很快就回来。 “解锁，让我下去！”叶冰裳又说道。 司机慌了：“叶小姐！” 叶冰裳肃声道：“小凌可能会出事！放我下去！” 司机冒着冷汗解了锁，叶冰裳打开车门下车，又飞快地关上了车门。车门重新落锁。 “……你们要找的是我，何必难为我meimei和司机。”寂静的工地里响起了萧凌的声音。 叶冰裳下车后才发现原来这个工地里空无一人。 萧凌见她下来，神色紧张。 为首的那个人说道：“这是情比金……”看清楚那个女人的样貌后，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萧凛的女人长得这么漂亮？！ 被工地探照灯和车大灯交错的光束笼罩，这个穿着礼服的女人简直美得不像凡人。 萧凛把叶冰裳护在身后，说道：“她只是一个意外卷进来的朋友。” “野哥，别跟他们废话了，等会儿有人追上了！”小弟提醒道。 野哥说道：“把萧凛抓起来！让司机开门！” 一群人蜂拥而上，朝着萧凛而去。萧凛和那些人艰难地打斗着，又有人用铁棍疯狂地敲打加长宾利的车窗，现场一片嘈杂。 叶冰裳提着裙子后退了两步，吓得花容失色，随后被一个小弟抓着手臂，送到了野哥面前。 小弟笑嘻嘻地说：“这妞儿真嫩啊！” 叶冰裳忍着恐惧和恶心，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被那个男人抓得完全不得动弹。 野哥看着她的脸和身材都已经看迷糊了，最后他说道：“把她也带走！” 叶冰裳回头看着萧凛抽泣了一声，她漂亮的眼睛中流下泪水，哀求着野哥：“我自己走……行不行？” “松开！”野哥吼了小弟一声，“你会不会怜香惜玉！” 小弟吓了一跳，他松开了手，却还有些留恋那凝脂般的触感。 叶冰裳哭哭啼啼地，自己抱着裙子往他们开来的那辆凯迪拉克走。 被几个人按住的萧凛看着这一幕，又奋力挣扎开了，他想要过来拉住叶冰裳：“冰裳！你不能去！” 小弟吓了一跳，上前保护大哥。 野哥怒急：“怎么还没把他抓住！” “抓萧凛，别敲车了！”反正萧凌不是第一目标，野哥放弃了。 于是那些手拿铁棍的人离开了加长宾利，也朝着萧凛而去。 这时叶冰裳刚走到车门边。趁野哥他们都忙着抓萧凛，她沉下了神色迅速地跳进了驾驶室，关上车门并锁死了车。她早看准这辆没人的车了。他们不可能劝这辆车给萧凌让路，只能把这辆车抢到手。 野哥和小弟听到一声响，回过头来看到那个女人一边踩着油门，一边关上了车窗。 “靠！臭婊子！”野哥反应灵敏地跳上了车顶。 叶冰裳打着方向盘给加长宾利让了路，萧凛的司机迅速启动，朝殴打萧凛的那些人撞去。 “啊！！！”好几个歹徒被撞飞。 司机开着车冲到萧凛面前：“少爷，上来！小姐必须快点送去医院！” 萧凛看到叶冰裳开着那辆凯迪拉克往外跑，他一脚击退一个混混，拉开车门跳了上去。 他的保安还没有来，应该是被人收买了。 “cao他妈！！！”野哥趴在自己的车上，他看到萧凛跑了气得脑子疼，冲小弟吼道：“还不快追！”于是小弟开了另一辆车，载上了其他人追着萧凛。受伤的人就丢在了后备箱里。 叶冰裳慌不择路，开到了一条漆黑的道路上。 这条路看起来像是还没修完的支路，但她不敢往回开，只能努力辨认着方向往前开。她想要回到大路上。 忽然她听到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 叶冰裳转过头，看到一只拳头砸碎了车窗，玻璃飞溅，她反射性地伸出一只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知道那个野哥爬上了车顶，但她不知道野哥居然能打碎车玻璃！ 叶冰裳吓得打了个冷颤。 野哥一只手紧紧地扒着车窗框，一只手拿着一把短刀，探了头下来：“他妈的！臭婊子！老子抓到你非cao死你不可！” 他伸出手就想要解锁车门，发现够不着，又想要直接钻进来。 叶冰裳吓得双手颤抖，踩着油门的脚也发着软。她抓紧了方向盘，想要猛打方向盘将野哥摔下去，却看到迎面而来的那辆车里—— 澹台烬半个身子探出了车窗。 “砰——！” 凯迪拉克撞到一棵大树上，野哥从车顶被甩落到地上，他满身鲜血，成为了一具冰凉的尸体。而叶冰裳在剧烈摇晃中被安全气囊团团围住，失去了意识。 澹台烬冲下车，扑向了叶冰裳：“裳裳！！！裳裳！！！” 澹台烬迅速地将叶冰裳从车里救出来，上了自己的车。他看到叶冰裳额头鲜血淋漓，手腕上有擦伤，裸露在外的皮肤有玻璃碎片扎伤的痕迹，随后他面色冷凝地取掉了叶冰裳脚踝上的金环。而廿十三和廿白羽带着手套迅速地收拾了野哥的尸体和现场的血迹或者其他痕迹，回到车上。 车辆启动，朝着医院而去，与赶来的萧凛和警察擦身而过。 三人带着叶冰裳到了最近的医院，叶冰裳迅速被送进了急诊抢救室。 澹台烬坐在门外，仿佛一座雕像，他手中紧紧握着那枚钻戒。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萧凛和警察赶到这里。 “澹台六少爷。”萧凛想问叶冰裳进去多久了，却开不了口。 萧凛一只胳膊断了，身上也有许多瘀伤。处理好伤口后，他先去看过了萧凌，她已经抢救过来了。 澹台烬没有理他，一动不动地坐着。 随后警察要求澹台烬和廿十三去做笔录。警察需要澹台烬和廿十三告诉他们是怎么找到叶冰裳的，还有，那个失踪的野哥又到哪儿去了。 澹台烬抬起了头：“我不会再离开我的妻子半步。” 他的话语十分平静，甚至可以说毫无波动，但从那双如深渊一般的眼睛里，无论是谁都能察觉到那掩藏在平静下的疯狂。 萧凛被他这样的眼神撼动了。 因为萧凛知道，如果换做他是叶冰裳的丈夫，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做不到澹台烬现在所做的事情。他会先去看看meimei、再与父亲母亲沟通、最后去做笔录，而不是一步不离开地守在叶冰裳的身边。因为守在这里的意义并不大，而他也有自己的责任。 但澹台烬不在乎意义，也不在乎责任，他只在乎叶冰裳。 本着人道主义原则，警察没有强求澹台烬现在做笔录，而是让廿十三先跟他们去做笔录。 警察走后，萧凛坐在澹台烬的对面，两人皆是沉默无言。 良久，澹台烬问道：“是谁？” 萧凛仰头靠在了墙上，说道：“应该是我的二哥。”他的人已经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了。 这话跟澹台烬说了有什么用？澹台烬只是一个刚刚找回来的私生子，萧凛知道他没能力跟萧凉斗。 澹台烬说：“废物。” 萧凛没有说话。 或许是吧。他想着兄友弟恭，但二哥并不这么想。他毫无防备被害到这种地步，还牵连了小九和冰裳受伤，不是废物是什么。 “澹台家比萧家水更浑。”萧凛说道。 澹台烬冷嗤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所以他一直在隔离冰裳和澹台家的人。 澹台明朗因为当年故意丢了他的事情被赶走了，但老二澹台明义、老三澹台明德都还虎视眈眈着，生怕他这个私生子回来抢了他们这些“二房”、“三房”的利益。 这时，抢救室的门打开了，澹台烬迅速上前。 “叶冰裳家属在哪儿？” 护士推出了一个平板床出来，穿着手术服的叶冰裳安然地睡在上面。 澹台烬抓住推床的边缘：“我在这里。” 他如饥似渴地看着她的脸。 叶冰裳的额头和手腕都包扎好了，断了的肋骨也已经固定。护士跟澹台烬说着她醒来的时间还不确定，醒来后也可能出现脑震荡症状，所以一定要时刻看护病人，有什么问题找住院部值班的护士。 澹台烬一字一句认真地听着，最后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一旁的萧凛愧疚之余还是忍不住有些酸涩。 而匆匆赶来的黎苏苏看这一幕，又一次察觉到自己似乎很多余。 萧凛眼神复杂又深情地看着推床上的叶冰裳，而澹台烬更是专注地看着她，一刻也不愿意移开视线。 无论是萧凛，还是澹台烬，他们从来没有那么看过她，这一刻，黎苏苏又一次意识到她输了。 彻彻底底。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萧凛或者澹台烬的爱。 但那有什么关系呢，对现在的黎苏苏来说，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和家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