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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这个姨婆是谁？”“嗯，mama以前一个学生的mama。”谷子想了想，如是回答他。出去的时候，谷子一手提着个两个购物袋，一手牵着谷跃的小手，谷跃扬起头，瓮声瓮气道，“mama，晚上去吃肯德基好嘛？”谷子看了他一眼，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既灵动又带了几分撒娇的味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孩子的眼神总是让她不忍拒绝他，“好吧。”他们刚一转身，一辆银色的奔驰停在超市门口，车窗摇下，一张年轻英俊的侧脸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轮廓精致，鼻子高挺，眉毛斜斜飞入鬓角，黑发服服帖帖落在耳后。他拿起手机，声音低沉，“喂，妈？我到了……嗯，我进去接你。”超市门口，这名男子伸手接过陈阿姨手中的购物袋，“妈，爷爷让我们去他那里吃晚餐。”“好。”途中，陈阿姨随意提道，“陈乔啊，刚才，我碰到谷老师了，就是高中教你英语的那位，还记得么？”“……嗯。”他的眼中闪过几分异样。“她居然有儿子了，四岁，那模样长得……可真讨喜，跟你小时候似的……”车子突然停下，轮胎磨地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怎么了？”陈阿姨慌忙问道。“红灯。”他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声。陈乔此刻的脸上再也不如方才那么镇定，唇角带了几分苍白与慌乱，她，有儿子了？四岁？三个女人一台戏在肯德基的一个角落里，谷跃拿着个汉堡咬得很欢快，他一边吃一边朝着周围看，琉璃般的黑眼珠滴溜溜地转着，突然他放下了手中的汉堡，嗫嚅了数次，“mama。”“嗯。”谷子刚吃完个蓝莓蛋挞，拿了纸巾擦拭了一下唇角，她将他儿子方才的神情都看在眼中，他似乎有什么不能启齿的话要说，“怎么了，跃跃？”“我是不是没有爸爸？”他涨红了脸，低着头轻声道。谷子一怔，却不知道怎么回话。“其他小朋友都有爸爸，就我没有……”他的声音越发轻了，谷子看不到他的眼神，只看得到他眨巴眨巴的睫毛，和微微嘟起来的小嘴，有股子可怜兮兮的味道，“其他小朋友说，为什么都见不到我爸爸，我说我爸爸在美国。”谷子听了越发心疼，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想了想，镇定道，“跃跃，mama给你双份的爱，将爸爸的那份爱一起给你，好不好？”谷跃似懂非懂，却还是点了点头，谷子拿脸贴贴他柔嫩的小脸，“宝贝，真乖。”在回家的路上，谷子有些心事重重，孩子的父亲，或许这一辈子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呢，只能说，她对不起这个孩子，她抹杀了他想认父亲的权利。可是他的那个亲生父亲如今已经有自己美好的家庭，她当初都不愿意去破坏只是恋人的他们，如今又怎么会去破坏他们的家庭。那个粘热的夏天，她醉酒后混混沌沌，与男人上了床，不过幸好，与她上床的那个男人是她喜欢的师兄，而不是酒吧里乱七八糟的其他男人。虽然事后他并不承认，那也罢了，他也不过是酒后乱性，自己没有必要要他负责。那个时候自己那么喜欢着他，交给了他身子，也算是初恋一场。说来可笑，自己大胆了这么多年，居然连一场好好的恋爱都没有谈过，喜欢的男人似乎都不中意她，喜欢她的男人，她也不中意。她的好友笑笑骂她挑三拣四，而她却并不想将就。乱性后的第一天，她回寝室吃了室友放在床头柜里的紧急避孕药，三个月后，她开始虚胖起来，精神恍惚，去医院检查，却是怀了孕。她依旧知道当时的那个场面，拿到化验单后的她，双腿双脚抖动得厉害。她不是已经吃过药了么？难道是错的？或者过期了？不管如何，真相已经不知，因为她的室友已经休学嫁给了一个富商了。那一刻她是那么无助，谁都不敢告诉，孤身一人去了妇科准备做人流，医生却告诉她，她的zigong壁太薄，若是人流，以后便不能再要孩子。她不知道是那个弦触动了一下，跑出了医院，这个孩子，她想要留下，虽然还有一年，她便要毕业了。前程孩子，她选择了后者。要这个孩子，后果有多严重，她都明白，她也认了。如今孩子长得模样好，又健康，还很聪明，她很骄傲，也很满足。从肯德基里出来，天色已经有些黑了，谷子刚想招出租车，电话却在此刻响了起来，“喂？”“谷子啊，你到H市，换了号码怎么都不告诉我，以前你每次换号码都是第一个发给我的！这次居然还是我跟你爸爸要的。”笑笑在电话那头大声嚷嚷着。“喂，已婚妇女，请你淑女点啊。”谷子噙着笑容，然后忙对着她道歉，表示自己一时忙碌忘记了。“好了好了原谅你了，我现在已经在你家楼下了，嗯，你爸给的地址。”“我在回去的路上啦。”谷子挂了电话，低头点点谷跃的鼻子，“跃跃，笑笑阿姨来看你了，我们得快点回去。”等谷子到了家门口，却发现不止笑笑一个，还有另外一位好友，以小黄书成名于朋友之间的小武，谷子曾以“色女”称之。“啊，笑笑，色女。”谷子一见到她们就十分激动。小武上来就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我是淑女。”然后低头逗弄着谷跃这个粉雕玉琢的孩子，“谷子啊，你儿子长得就是比你好看，多可爱，这眼睛亮亮的，鼻子嫩嫩的，嘴巴红红的……”“色女，你不会用形容词，就不要说。”谷子嗤了一声。“话说啊，这孩子如果是我带出来，人家都会说他是我儿子。”小武详细地端详了一会儿跃跃突然冒出这句话来。“嘁，你开玩笑呢，你咋配得上我儿子。”谷子哼了一声，虽然是多年不见，可是她发现三人在一起就是喜欢相互损人。“笑笑，你跟她说，我们像不像啊，像不像，这孩子看着眼熟啊，我第一次见呢，就觉得他熟悉。”笑笑被她们两个逗得直乐，冲着跟谷跃贴脸的小武道，“像。”谷子看了一眼，眨了眨眼，“说起来，这鼻子还真有点像。不过吧，你鼻子没有我家跃跃挺。”笑笑突然道，“谷子，我可真是羡慕死了，我也想要一个。”“那你自己去生啊，你家那位这么厉害……”谷子对着她眨了眨眼，唇角轻扯，小武也凑合。笑笑一脸无语，抱起谷跃朝家里面走去。谷子招待客人，便进了厨房，笑笑和小武都进来帮忙，小武似乎想问些什么，却说不出口，良久只是问了一句，“谷子，这么多年来，你可还好？”谷子正在切rou，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