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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潮期突至欲香四泄,被死对头红着眼抱上了马车

    众所周知,玉家家主与那敖家大公子打小就不对付,这两人哪次见了面都闹得剑拔弩张,不欢而散。

    林家长孙满月宴,敖故把着酒杯与同坐的友人喝得酣畅,余光瞟到离他八丈远的那一桌上那张绝艳的脸——

    玉羲想来也是喝了几杯,他面色泛红,眼神没了平日里的凌厉清冽,像是被打磨圆润的上好白玉般盈盈地透着暖辉。

    敖故一时恍惚,头脑晕晕地移不开视线,也就举着杯子这么倚在座位上光明正大地看他。

    与他同桌的人说了些什么,引得玉羲侧耳去听,他似乎是真的有些醉了,连带着动作都带了股憨缓可爱的劲儿。

    等等,敖故僵硬地放下自己不知何时翘起的嘴角,方才脑海里蹦出的那个“可爱”惊得他连酒都要醒了三分……

    真是醉了,怎么会觉着那家伙可爱呢,真是……

    敖故闷下一杯酒,视线竟是不住往玉羲那边跑,他又瞧见那人了,玉羲似乎与那眼生的公子聊得很痛快,敖故心里不知泛起什么滋味,涩涩得让他心烦。

    他懊悔地捶胸顿足,又灌进去不少酒水,待敖故回过神时,玉羲已经不见了。

    怎么走了呢……

    敖故心不在焉地又喝完一坛酒水,之后便摇摇晃晃告了辞,他被左右侍从簇拥着有些烦,扯扯领口说让他们先在旁边侯着,自己要趁着凉风溜达着醒醒酒。

    今晚月亮很圆,亮亮的润润的,像是……像是那人的目光……

    呵,敖故一拳砸在树身上,玉羲微醺的模样魔咒般在他眼前乱晃,怎么都忘不了,真是醉了,疯了!

    他吸了口微凉的空气,顿觉舒爽了不少,他扶着树干踉跄着刚走了没几步,就如遭雷击般怔在原地——

    四下里竟弥漫着一股熟悉的甜香,这味道刻在敖故的骨子里,多年前的那一夜缠绵,那个人,那个与他抵死缠绵的那个人就是这个味道的。

    敖故永远也忘不了那清凌凌的味道,他那时燥热无比,五脏六腑都要被灼烧成灰,这香味,这人就如同救命稻草似的将他从那烈火坑里拉了出来。

    他的亲吻,他的拥抱,他的温柔纵容都让敖故难以忘怀,他至今仍在寻找那夜的人,可是仍无结果,毕竟仅凭他记忆里那香味是远远不足以找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的。

    可现在,敖故又闻到了属于他的味道。

    这是坤元潮期独有的香气,能勾得任何一个乾子乱了心神,只受最原始的本能驱使。

    近了,近了,就要找到你了……

    我的……我的宝贝,我终于……

    敖故匆忙扒开最后一丛碍事的花枝,果然看见了一人蜷缩在那里。

    只是那身衣服——玉羲?!

    “玉羲……”

    敖故颤抖着唤出这个名字,他的死对头此时抱着膝盖蜷成一团,脆弱地缩在花草深处,听见动静略微抬起埋在手臂中的那张脸,眸子迷离着强撑起一丝警惕与敌意,直直看向他。

    “玉羲。”

    敖故走近了几步,那香味将他包围得严实,久违的躁动再次席卷他身体每个角落,敖故下意识吞咽着口水,他能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以及脑海里什么东西崩碎的细微响动。

    那人往后缩着,分明是在害怕,可那双眼睛却生生强撑起了几分狠厉,如困兽般绝望。

    “滚……你,滚……”

    可敖故何时听过他的话,平常不会,此时此刻更加不会。

    他靠近他,俯身蹲下,玉羲知道自己这般模样该是很狼狈的,于是慌忙抬起手臂要挡,可这一切无异于螳臂当车——敖故力气很大,这一点他早就知道的。

    他手腕被敖故制住,在这动作间那勾人的香味更浓,敖故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快被这香消磨殆尽,他额头血脉突突跳动,青筋暴起,连带着眼瞳都染上了一层血红。

    “你好香,真的好香啊……可是……玉羲,你不是乾子吗?又怎么……”

    “滚开啊!”

    玉羲昂头颤着嗓子用尽全力推搡着与他挨得越来越近的人,可敖故的动作丝毫没有要停下的势头,他揽过玉羲的腰身,整个身子与他相贴,乖顺又强势地把头埋进他颈窝,贪婪嗅着愈发浓郁的香味。

    “好香……”

    敖故欲望作祟,急切地想要更多的香味去抚慰自己的心神,脑子一顿,忘了此时他怀里抱着的是谁,哆嗦着手就去扯玉羲的衣领。

    “呜……”

    带着薄茧的指腹触及皮rou的那一瞬,玉羲咬紧了唇瓣快要忍不住眼泪。

    敖故终于觉出不对,作恶的那只手却依然探在玉羲衣服里,只是他腾出了另一只手,略显无措地抹着玉羲眼尾的那滴晶莹。

    玉羲紧蹙起眉头,委屈又难受,抬手胡乱给了敖故一巴掌。

    那一巴掌虽然听着清脆又响亮,可打在敖故脸上却并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倒是叫二人皆是一愣,两双眼睛就这么撞在一起,黏住了般难以移开视线。

    玉羲先缓过神来,他开口想说些什么,可他像是吞了团棉花,嗓子软绵到说不出一句话。

    是他大意了,忘了自己潮期不定,这次本就不该来的,这下可好,这副模样被这烦人的家伙看了个正着,他守了二十年的秘密就要揭开了吗?

    好不甘心,而且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偏偏是敖故?

    敖故从没见过这样的玉羲,他从前都笑话玉羲白搭了乾子的身份,英武劲儿没有一点,那白嫩嫩的一张脸反倒是比楼里的花倌儿还要媚上几分。

    其实敖故一直都觉得玉羲很好看,但敖大公子习惯了口是心非,又想给玉羲找点不痛快,这说法也就这么传了下去。

    敖故曾经与他有过一段甚是愉快的同窗过往,彼时的玉羲不似现在这般不近人情,他们那时关系尚好,十几岁的少年最容易生出旖旎心事,敖故在那段求学的日子里渐渐咂摸出他自己对玉羲存着的不一般的心思,可到最后这一切也都是不了了之,只能作为他深夜梦回时难得的美好梦境。

    他被逐渐浓郁的香气搞得头晕脑涨,身体某处在层层衣物的覆盖下疯狂叫嚣着潜藏已久的欲望,敖故心脏砰砰猛跳,他一把扼住玉羲的脸颊,想说点什么,犹豫半天也终究是开不了口。

    两人面色酡红,衣衫不整地靠在后花园的山石处僵持着不动。

    这家伙实在是太香了,若是现在出去,怕是要引得外面那群未婚配的乾子好一阵躁动……不,绝对不可以……

    敖故这样想着,捞着玉羲腰的手臂骤然发力,将他整个人打横抱起,玉羲惊恐地晃动身子,却也因潮期的缘故卸了力气。

    “你,做什么……嗯啊……”

    玉羲不情愿地把头歪向他怀抱的另一边,竭力拉扯开自己与他的距离,尽管他此时已然被敖故抱了个满怀。

    “玉兄,我是在帮你,你……你若再乱动,我就直接将你扔去前厅,让那群,那群宾客好好瞧瞧玉家家主的狐媚模样。”

    玉羲登时噤了声,一动不动地窝在敖故怀里任他行动。

    林家这处院子敖故之前来过几回,他记性不错,醉着也能寻出通着后门的那条小道。

    都说乾子本无潮期,全因坤元的欲香而生极欲,故而各家都是把家中到了年龄还未婚配的坤元看得极紧,生怕他们xiele欲香,招惹到某些难缠的小崽子。

    可玉羲这次确实疏忽了,他现在正在小崽子的马车上,外面还站着一队侍从,万幸的是那家伙在把他抱进这里后就没了踪影。

    他暗暗动了下两条腿,虽说敖故扯了自己的袍子给他裹了个严严实实,可腿间仍有股凉意,混着黏腻的感觉扰得他心神难宁。

    外面一阵嘈杂声,敖故爱用的熏香随着空气的波动袭来,玉羲身下又沁出些不堪的液体,他咬着指节将难耐喘息悉数遏在喉咙里。

    帘子被人撩开又放下,玉羲觉察出那人坐到了自己旁边,却还是紧闭着眼装睡,直到微凉的那只手去扒拉自己咬着的手指。

    “玉家主,”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酒后的迷离恍惚,就这么挨着他的耳朵继续说着,“我竟让您难以自持到这地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