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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他怕是日后连觉都睡不成了。不管他与司马鸿如何逼问,宋辚和阮云卿都是三缄其口,怎么也不肯透露半句,二人无法,也只好在暗中胡乱猜测,当真是什么样千奇百怪的招数都想了出来。计策已然定好了,接下来只等施行。几个人商议妥当,便各自散了,聂鹏程自去分兵布将,准备明日吃饱饭后,就去叛军营中扰敌。司马鸿则去加固城防,谨防叛军按捺不住,会趁夜攻城。宋辚和阮云卿也各自回了营帐,洗漱一番,换了衣裳。等宋辚再去阮云卿帐中找他时,却听跟随他的小卒说道:“阮校尉喂马去了。”宋辚不由吃味儿,自打把那匹乌云踏雪给了阮云卿后,他在阮云卿心中的地位就开始一落千丈。从前无论什么时候,阮云卿做事都是围着自己打转,可如今呢?却变成了围着那个畜生打转了。一想到那匹马还是自己送给阮云卿的,宋辚这心里就觉得抓心挠肝的,真恨不得把那畜生带来,好好抽它一顿鞭子,方能消去心头这股酸意。午后无事,该布置的事情也早已布置下去,他这主帅难得有片刻自在时光,宋辚想也不想,径自往马圈走去,去寻阮云卿。远远已看见一个细高的身影蹲在地上,他身边还站着一匹高头大马,一人一马头颈相抵,亲密无间,看样子也不知正在说些什么。过了年后,阮云卿的个子就开始疯长,他身上的肌rou跟不上个头长高的速度,因此这孩子就像个拔高的嫩竹似的,只见往高,不见往宽,墨竹给他做的衣裳几个月就不能穿了,如今身上这件,还是特意做大了的,现在看着,也快不合身了。宋辚一面盘算着该给阮云卿再做几套衣裳了,一面悄悄凑上前去。还没到跟前,就见阮云卿蹲在马槽边上,面前摆了一个木桶,桶里是刚打的净水,那匹乌云踏雪正把脑袋扎在桶里,大口大口的喝着。阮云卿抚着它脊背上油光泛亮的马鬃,柔声说道:“小黑,你怎么又闹脾气了?看你把喂马的小卒吓得,都不敢给你添食水了。一会儿饿着的还不是你自己么?可别再踢人了,知道么?”乌云踏雪抖了抖身上的鬃毛,仰起脖子打了个大大的响鼻,对自己踢人、尥蹶子的恶习显然是十分自豪,它摇头甩尾,得意非凡,蹭了蹭阮云卿的手背后,又继续低头喝水。反正阮云卿不会让它饿着,吓跑了别人又有什么关系?第139章攻城转眼又过了一年有余,寒来暑往,隆冬将尽,天气开始回暖。宋辚与阮云卿在燕回城中已经苦守了一年之久,这一年双方的战势越发胶着,聂鹏程继续按宋辚的意思,不断去叛军营中扰敌,十回挑衅中掺杂一回真的硬碰硬的实战,这一年多来着实让叛军损兵折将,疲于应付,一听到对面城中的马蹄声响,就不自觉的脑瓜仁疼。聂鹏程极擅这种游击战,先将敌将诱出营中,然后逐个歼灭;或是不拘哪个边边角角,找到敌人防御最薄弱的地方,杀将进去,胡乱冲撞一阵,将敌营中搅得人仰马翻,连忙集结队伍奋起反抗,聂鹏程却早已鸣金收兵,带着三千人马撒腿就跑。运气好时还能抢些辎重马匹和兵器回来,运气差时也能赶在敌营里做饭的时候,蹭他一顿rou汤饽饽什么的吃吃。这种扰敌的战术不分时辰,不分昼夜,甚至不管天气好坏,它随时随地,而且每次都是在敌人最出其不意的时候,几乎是防不胜防。聂鹏程心眼极坏,刚开始还觉得这样打完了就跑的战术实在太过温吞难受,没有半点大将之风,可后来他渐渐尝到甜头,不用宋辚再对他做什么思想工作,他就乐不迭的想出了各种sao扰敌营的办法,像猫捕老鼠一样,把叛军营中的将士整治得苦不堪言。越是阴天下雨,打雷下雹子这样的坏天气,聂鹏程就越是兴奋。因为但凡是这种时候,也就意味叛军营中的防守到了最薄弱的关头,只要稍稍抓住他们的漏洞,潜入敌营简直成了易如反掌的事。有一回他趁连日暴雨,带人挖通了山间的河道,当日河水暴涨,只要挖开一个豁口,就能将一条河的河水全部引至燕回城前的山坳里。那里正是马元屯兵的地方,这一场人造山洪过后,将马元军中的人马冲得人仰马翻,首尾难顾。北方的将士长期在戈壁、沙地上作战,很少有通水性的,山洪一泄,地势低的地方立时成了汪洋一片,叛军们逃散无门,又不会游水,被大水冲走、淹死的叛军不计其数。还有一回更是惨烈。秋日旱了数天,秋老虎流连不去,天下流火,八月的天气仍旧热得人浑身难受,稍微一动,就是一身臭汗。人们热得正烦,忽然间刮起风来,西北风骤然而至,黄沙漫卷,遮天蔽日,不过半日的工夫,就刮得相隔半米看不见人了。聂鹏程领着三千精兵悄悄摸进了叛军营中。彼时风势颇大,顶着狂风人都站立不稳,敌营中的守卫被刮得东倒西歪。聂鹏程与三千精兵皆是轻骑小帽,铠甲外披一件拿水浸透了的棉袍,趁风大时摸进营中,挨处放起火来。这一伙人人人背后背着火箭,那火箭的箭头是特制的,秃箭杆上裹了油布,再浇上桐油,只要拿火镰轻轻一蹭,沾火就着。聂鹏程闯入营后,先撂倒了前来抵挡的三百守卫,然后下令放箭。一时间火箭齐发,也不必用什么专门的弓箭手,反正只要是叛军营中的东西,大到营帐,小到拴马的桩子,能射中就行。西北风刮得正凶,连日来又是天干物燥,此时不必刻意放火,只要有一点火星子漏出来,也得引起漫天大火,哪还禁得住聂鹏程他们这般撩拨。火箭过后,风助火势,没有片刻的工夫便烧着了几座营帐,叛军人多,营帐间相隔的距离不远,一座着了另一座也难以幸免,再加上恶风呼啸,如同火上浇油,眨眼之间叛军营中就烧红了半边天,连宋辚特意嘱咐他们带来的桐油都没有用上。如此不必赘述,来回反复,日日如此,聂鹏程将手下的人分作几拨,专做sao扰敌营之用。几个月的仗打下来,他们这边几乎没有折损,人马安然无恙,时不时的还能缴获些战利品回来。而冯魁那边却损失惨重,损兵折将不说,军心也日渐涣散。趁乱逃亡的士兵越来越多,有时甚至会有十伍,百伍的士兵齐齐失踪。冯魁气得暴跳如雷,即刻传下令去,凡是发现逃走的士兵,一律格杀勿论。又当着三军将士的面,将那些抓回来的逃兵活活坑杀,想要杀鸡儆猴,让剩余的兵将们不敢再逃走。只可惜军心一散,再想挽回比登天还难。此时使出暴戾手段,只会起到反作用,让那些无心恋战的士兵们更觉得主帅残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