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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砸在墙壁上的感觉,,却只让人觉得有股莫名的凉意油然而生。“那个人好像是认识的……”萧阑话没说完,贺渊已经一步步朝那人走去。“李农。”贺渊认识这个人,他是李家的人之一,跟着李欣一起来的,结果李欣死在那座石桥上,剩下的李家人群龙无首,暂时就都听从李农的指令。李农的野心很大,但在李家,他的地位要比李欣低一截,所以他把这次行程看得很重,总想着能从自己手中淘到什么宝贝,取李欣而代之。自从李欣和陈老六相继死了之后,他一直表现得跃跃欲试,连赵老爷子都不大放在眼里,大伙前行的时候,他几次都想走不同的岔路,如果不是赵老爷子压制了他,只怕他早就带着李家的几个人分道扬镳了。但是现在,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赵老爷子他们呢?李农没有抬起头,不知道是没听到贺渊叫他,还是故意装作没听见,兀自背对着他们蹲在墙角鼓捣着什么,手电筒往周围晃了一圈,发现李农脚边还有一个人。咚……咚……咚……刚才两人一直听到的那个声音是从李农那里发出来的,他的手一抬一放,动作被身体半遮住,看不大清楚。再走近一些,离他已经很近了,李农只要转过头就能看见贺渊和萧阑,但他仍然动也不动,自顾自在那里捶打。“李农!”贺渊沉声道。声音在石壁之间回荡,嗡嗡作响。李农埋着头。贺渊的手电筒挪至李农脚下,终于看清他的动作。李农一手拿着一根硕长的钉子,一手握着一支小锤子,正一下一下地捶着。躺在他脚边的一个人,浑身血rou模糊,已经辨不出本来的面目,不仅是五官,连同四肢躯干,都现出一个个血洞,皮rou被钉子刺穿,又被锤子锤下去,rou沫筋骨被这么一下下地搅出来,鲜血四溅。可李农的动作还没有停止,不但没有停,劲道反而越来越大,眼神泛着疯狂和怨毒,嘴角甚至还微微扬起,勾出一抹诡异的弧度,喉管咯咯作响,像是有满腔愤恨无处发泄。连萧阑也不再聒噪不休,两人看着眼前这一幕,说不出话。————萧阑往前一步,伸手要去制止他,手腕蓦地被抓住。一抬头,是贺渊。“别碰他。”贺渊的声音很低,他甚至拉着萧阑后退了好几步,似乎不想惊动眼前的人。“小黑,他会不会压根听不见我们在说话?你说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疯,看不见我们了?这个人之前不是一直老实巴交的吗,没想到这么狠,喂,小黑,你认不认识他脚边那个人,我看着很眼熟,好像是跟赵老爷子一起的,应该认识吧,你是他们请来的……”萧阑任他拽着,嘴里一边滔滔不绝地涌出疑问,直说到贺渊忍无可忍,又给他下了禁言咒。耳根清静。萧阑作声不得,只能睁大了眼睛,用心灵之窗来表达自己想说的话,奈何贺渊看也不看他一眼,放开他的手就往前面走。“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往前凑。”他冷冷地叮嘱一句,没听到回音,想起那人已经被自己下了禁制,不由回过头。只见萧阑听话地跟在他后面,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可怜万分,就差没耷拉着尾巴呜咽两声。贺渊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极快,连他自己都没放在心上。之前他们以为的阶梯尽头,其实并没有结束,不过是中间一个类似休息的小石台,石台往下,又是漫长的石阶,隐没在黑暗之中,像是永远走不完一样。走出数十步之后,萧阑再回头看去,刚才的李农和那个被他杀死的人,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连那阵沉闷的捶打声,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没了。他伸手向两边石壁抹去,摩擦着掌心的粗糙触感跟之前没什么差别,但他却觉得有些古怪,但到底哪里不对劲,一时也说不上来。萧阑忍不住伸出手拉住前面的贺渊,对方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过来,不似本身给人的感觉那般冰冷彻寒。不让话唠说话,就跟不让女人打扮一样痛苦,而萧阑又是一个话唠中的话唠,所以他现在的痛苦简直无与伦比,偏偏贺渊似乎很喜欢现在寂静得近乎阴森的氛围,没有半点帮他解开禁制的意思。手腕被抓住,贺渊的身形也跟着停顿下来,他没回头,只说了一声:“前面。”萧阑下意识就往前面看去,只见距离他们数十步的地方,又出现一个石台。有一个人坐在那里,背靠着石壁。萧阑本来以为他们又绕回原来的地方,但仔细一看,跟之前的又有一些不同。这个石台显然要大上不少,中间甚至还雕刻了一些花纹鸟兽。萧阑定睛一看,发现上面雕刻的鸟兽,跟他先前在那座殿宇前看到的一模一样。这些人面牛身的怪物,在地下城池里比比皆是,似乎是古楼兰人不为人知的一种宗教崇拜。这回不待他开口,贺渊就解了他的禁制。萧阑盯着不远处那个人,低低道:“是于叔。”贺渊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往前走,一直走到那人跟前才停住。于叔靠在那里,胸口剧烈起伏,眼睛半睁半闭,脸上的表情迷惘而茫然。他的右手握着一把匕首,匕首插在他的肚子上,刀刃已经全部没入,血从伤口处流出来,染红整个腹部,大半已经凝固了,还在流的一小股鲜血顺着腹部流到地上,雕刻之间的凹陷处甚至凝聚起一小汪血槽。但还远不止如此,于叔仿佛没有感知疼痛一般,右手抓住匕首缓缓挪动,腹部被匕首的利刃剖开一道道口子,贺渊他们几乎可以看到里头若隐若现的肠子。虽然知道眼前这一切很有可能是幻象,萧阑还是忍不住蹲□,在贺渊还没来得及阻止之前,伸手去碰流淌遍地的血。手指轻轻一抹,指尖沾上血迹。不是幻觉!萧阑眼皮一跳。于叔明明被巨大的疼痛折磨得脸皮都扭曲了,可是手依旧跟被魇住似的一遍又一遍割着自己的肚皮,血已经快要流光了,他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像是对痛苦失去了知觉,只留下一具傀儡。贺渊紧紧擒住萧阑的肩膀将他往后拖开几步。“走!”这个情景比起刚才李农杀人还要诡异万分,连贺渊也无法作出解释。两人沉默着走了几步,萧阑忍不住回头,石台上却已经空空如也,别说于叔,连一丁点血迹都没有。他低头看去,自己手指沾上的血迹已经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