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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56章

清灵眼睑微垂，手中灵剑一转，横握在身前，“师尊，徒儿不敬。”

只见人影一闪，清灵已经到了封长老身前，封长老举剑一挡。清灵身形飞快，短短几瞬间连挥数下。封长老招招接下，稳稳地架住剑身。

“清灵，你太急功近利了。”

清灵瞳孔一缩，仿佛又回到尚璇宗中，封长老教习他的时候。那时他也说过这句话。

清灵犹疑地一瞬，封长老已反手掌握主动权。剑风凌厉，另清灵抵挡不及。

元缙端坐在一旁，手中剑横于眼前，微微一划，浩然剑气横扫而过，只留下一地的蛊虫残骸。

封长老一剑挑开清灵手中之剑，剑尖直指他的喉结。

“清灵，你还不悔过吗？”

清灵死死盯着封长老，一语不发。封长老身上威压大涨，压得清灵单膝跪地，咳出口血来。

“还不知错？”

清灵咬着牙，双手撑地，抵着威压要爬起来，“弟子……何错之有？”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地，清灵周身灵力猛然暴涨，发髻散乱。他站起身，伸手擦去嘴角的鲜血。

“师尊，何必挡弟子的路。”

封长老皱起眉，剑端一转，再次向清灵划去。清灵却不闪避，直直迎着剑气而来。

封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悲悯，清灵等得就是这一刻，身影瞬间避过剑锋，冲向后方的盛阳门众人。

他伸手一招，方才被挑飞的灵剑再度回到手中，直逼盛阳门之人。

盛阳门长老大骇，却只能看着剑尖逼近。

刹那间，元缙身形一晃，出现在清灵身前，灵剑轻而易举地挡住他的攻势。

元缙剑狠狠一划，清灵不敌，摔了出去。清灵匍匐在地，勉强撑起身子。

元缙将剑收回，看向他，“你已败。”

清灵撑起身子，四散的头发上沾染了尘土和血迹。

盛阳门的人戒备地看向他，“元宗主，此子已投入魔修门下，当就地处决。”

元缙摩挲了一下剑柄，连一个眼神都未赏他，“清灵一日是尚璇宗的弟子，一日由尚璇宗处置。”

语罢，果断走向封长老。那人不甘地瞪着元缙的背影，其中饱含杀意。

封长老收剑入鞘，将清灵拉起，伸手将锁链拷在他手腕处，“走吧。”

清灵被拽着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突然，耳后劲风来袭。

清灵避之不及，只回头看到剑气迎面而来。他心头划过无数念头，最后却出奇地平静下来。他闭上眼，等着最后的时刻到来。

温热的血溅到他脸上，他猛地睁开眼，血珠划过眼睛，染红了眼前的景象。

封长老捂住胸口，身体向下倒去。清灵扑上前，抱住他倒下的身体。元缙望向盛阳门长老，握着剑的手狠狠攥紧。

一个缠着绷带的手突然从一侧伸出来，按在他手上。元缙抬头看向浮生，浮生冲他摇摇头，握着的手更加收紧。

清灵跪在地上，怀中是奄奄一息的封长老，“……师尊。”

封长老咳出口血，沾血的手握住清灵的肩膀，眼睛却望向元缙。他嘴唇翕动两下，却未能发出声音。

元缙深吸一口气，冲他一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封长老憋着的气终于喘出来，瞳孔中的光逐渐四散。他看向清灵，终于闭上了眼。

清灵还像是没能从中反应过来，呆愣地跪坐在地上。

元缙转过身，拉着浮生离去，“尚璇宗弟子清灵，身负业孽，承师之名，赐号封坛，接任尚璇宗长老一职。”

浮生略微诧异地睁大眼，眼角扫过清灵，终究未发一言，跟着元缙离去。尚璇宗的弟子渐渐围上大殿，浮生看着一脸焦急冲进其中的之蘅，垂下眼睫。

盛阳山下，元缙牵着浮生的手。

“你可怨我？”

“怨你什么？”

元缙沉默了一下，语气中满含自责，“我没能赶去救你，而是选择来了盛阳门。”

浮生手中折扇一展，只露出眼睛，“如若你真为我去了合欢宗，你便不是元缙了。况且，你觉得我需要你救吗？太小看我了吧。”

虽然浮生一脸笑意，元缙却没有丝毫宽慰之感，手指覆上他的伤口，“受伤了。”

浮生也摸摸绷带，“那下次，你要护好我。”

“好。”

浮生将扇子背在身后，“清灵为何会变成封坛？这个称号不是封长老的名号？”

元缙摇摇头，“封坛，便是将罪孽封在坛中。这个位置素来是为身负罪孽之人准备的。”

“……那封长老的罪孽……？”

“封长老杀了他师兄，也就是我师父。”

浮生有些诧异地瞪大眼，这算是不共戴天之仇，而平日里封长老分明是元缙亲信。

元缙无奈一笑，“被杀之人已经愿意原谅他们，生人又有什么资格追究。”

元缙眉眼间染上一股悲凉之色，浮生握住他的手，“虽死犹生，封坛一称，将过往封存，重新活过来之人，一人承担两命。”

元缙嘴角带笑，转头望向他，“你我成礼一事却是被耽搁了。”

浮生扇子抵唇，微微笑起来。微微将扇子展开，遮住脸，凑近元缙耳边，“你我的礼，不如在此结了。”

元缙有些诧异，却见浮生脸色严肃，并不像开玩笑。

“我不喜那些陈规，成礼不过为了天道的一个承认，我今日在此与你成礼，你敢应吗？”

“自然，凡夫元缙愿与浮生在此成礼。”

两人话音刚落，天际闪过一束金光，落在两人身上。

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