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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他……其实柳泌说得不错,若是早知你如此大用处,我恐怕当真要先离间你二人。”“出去千万小心,别叫人看出来了。”唐浩青道,“若再给李师道逮回来,我这全副安排可算是功亏一篑了。”崔宏不动了。唐浩青便仍笑着,不轻不重,到他面颊上拍一拍,问道:“听到没有?”崔宏摇了摇头。“不走?”唐浩青问。崔宏不应他。唐浩青身上暗器刮得干净,连嘴里保命的一根针也搜了出来,只是左手指骨里,不论谁来搜,都是搜不出的。拇指于中指二节处单掐一记,唐浩青疼得嘶一声,银针露了个尖。唐浩青右手将这寸长银针抽出,甩一甩左手,一串细血荡出,淅沥沥洒在地上潮烂茅草上。“记着我的话,我给你吃的药能堵你一日的口。”唐浩青道,“去寻柳泌……回你的鄞泽山去当你的山匪,当是未见过我……莫多想旁的,我自有办法脱身,莫回转来了。”手头功夫了得,三两下竟连这专锁悍匪强贼的铁锁也撬得开。崔宏手脚得了松,一把拉了唐浩青向门走。唐浩青叹了口气,一手将他拉住,道:“怎么,想杀出去么?”崔宏看着他,缓缓点一点头。“你看你现在模样。”唐浩青道,“路也走不稳罢?”崔宏双眼眯一眯,抓着他一只手不肯放。“要累我同你死在一处?”唐浩青道,“你活腻了便自己去阎王殿吃茶,算命的说我命里富贵……这还未沾着半寸富贵呢,哪里能死。脱衣服。”崔宏虽开不得口,脸面上写得清楚,唐浩青便开口道:“我二人换一身衣服……低头走路,脸面遮掩些……”唐浩青这一句说得轻巧,早算计了一招,只可碰运道了。“若是给他瞧出来了……”唐浩青将方才银针递到崔宏手上,“务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快,迟了便都没命。”唐浩青道。崔宏仍不动。唐浩青无法,只好道:“李师道不是放我……是要我替他办事,便是留我有用处,死不了。”“但倘若此时进人来见我接了你锁栲,怕是没那么好收场了。”唐浩青道。崔宏不理,唐浩青亦无耐性待他,索性制住崔宏,强逼他换了衣物,再自己将崔宏衣物换上,再将手足桎梏挂上,不待崔宏动作,大叫道:“我肯说了!叫人来!”唐浩青一门绝活,将崔宏声音仿了九成九,若不是十分亲近之人,乍一听倒真听不出破绽来。趁还未有人来开门,唐浩青双手受制,向崔宏招一招:“过来些。”崔宏嘴角面颊微颤,跨两步过来,唐浩青伸手压了他脖颈,二人前额抵在一处,哑声道:“怎么,莫不是要哭?……你比我高些,出去一路含胸弓背,总之也未带东西,身形改不走……我把你封骨逼出来,顶多半炷香,功力便可反三成,到时……到时你们明教不是有门绝学么,尽可逃去……”崔宏张了张嘴,还是不可出声。唐浩青笑了:“莫白使力了,封你一日口,也好赔我前几日给你催命般地叫……人要来了。”仍是方才领路的,开了门见这二人靠得近,面上不怀好意笑一笑:“唉,唐兄弟,这点时日莫争了。”便去拉崔宏。拉一记,竟还拉不动。“怎么?”那领路的说,“还要做同命鸳鸯?”唐浩青只低头不说话,心里发急,怕崔宏这时犯浑,白毁了他一番营设。幸而崔宏只站了片刻,便转身走出去了。唐浩青悄悄抬眼看,果真含胸弓背,便想自己大话出口好歹是未落成虚话,他的话,崔宏是听的。崔宏方出去了,唐浩青松半口气,这面立时有人来了。“肯说了?”来人手里短鞭带血,一看便是浸过盐水的。给崔宏用刑的是这人?唐浩青心想道。“说话!”便是毫不留情的一鞭,疼得唐浩青龇牙咧嘴,半晌闭不住嘴,只好猛力点头。白挨这一鞭。唐浩青心道。凡在这刀枪里换饭吃的,身上总多少要有疤。可唐浩青没有,这便是头一道。往日总耍些小聪明,独善其身占得便宜,杀人有如风过掌,小打小闹而已,头回接了大文,也就这一回栽了跟头。内堡三名外姓弟子,唐浩青名姓都捏到手里,聪明如他哪里不知道门内打算。乱世保身,怎可不伤兵卒。“说,东西在哪?”持鞭人问道,“还要吃鞭子?”“在……你叫李师道来……”唐浩青捉摸着崔宏的嗓子嘶哑道。算来李师道到此处,崔宏应当是出去了。便看柳泌……崔宏与他相识六载,总不至于见死不救,若是连医理也行招摇撞骗这一道,皮外伤总可医罢?唐浩青闭一闭眼,学柳泌念一句:“福生……无量天尊。”☆、十七崔宏冒冒失失闯门时候,柳泌正石头屋里坐着清闲,要寻事做,赋诗半首。“……崖壁盘空天路回,白云行尽见琼楼……唔,不妥……白云行尽见琼台!好句啊!”咣一声响,门板给震得要裂。扫兴。柳泌走两步将门启了,崔宏直挺挺地倒进来,便面朝下躺在这泥地上一动不动了。道士掩鼻伸脚踢一踢,问道:“死了?”崔宏动动指头。柳泌见他尚可活动,便坦荡荡回坐榻上,两脚一收。“白云……什么……他娘的晦气,给你这一搅,方才的好诗忘了个精光。”柳泌忿然道,“几里的走兽都给你熏跑了,什么味儿……”崔宏躺了片刻,自行撑起身来,就地坐着调息。不多时睁眼,张了张嘴。“哑巴了?”柳泌问道。崔宏点一点头。“……真哑巴了?唐浩青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柳泌道。崔宏两眼怒瞪,柳泌收拾脸色道:“好好,说不得他差……看你模样是吃了药,谁药哑的?”崔宏便又闭眼了。……还是那唐浩青罢。柳泌眉毛一挑,懒得开口。“听你行步,封骨隔脉,功力只余了三成,谁做的?”柳泌再问。崔宏眼也不睁,嘴巴张了张,无声说李师道三字。“怎惹了这人……”柳泌面上惊疑道,“我看看。”说罢便下坐榻来,一手将袖拢一拢,下河摸鱼般探一探崔宏脉息。“不好解啊。”柳泌抚一抚长须道。崔宏双眼一睁,张嘴要说话。“现下是个哑骡子,少张口罢。”柳泌笑道,“晓得你想什么,功力可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