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雙重四戰

    0.

    “在那之前，我有個問題想要先問。”

    蓮實的視線轉移到藥師兜身上。

    “...你使用的祭品，是白絕嗎？藥師兜。”

    “竟然一個照面就被看穿了嗎？”藥師兜微訝，頷首道：“沒錯，這是大蛇丸大人的庫存，據說是柱間細胞的造物。”

    “我正是以此為基礎來改造穢土轉生之術，使各位大人能夠無限趨近全盛時期的實力。”

    而且這樣不容易被擺脫cao縱。

    蓮實偏了偏頭，微卷的黑發掃過白皙的肌膚，透著一股黑白分明的視覺沖擊。

    “...大蛇丸嗎？我改變主意了...你，與他都永遠待在地下好了。”

    蓮實的目光冰冷，完全無視了自家戰意高昂的老父親，望向總是搞事的科研人員。

    帶土不明白為何蓮實會這麽生氣，但他還是主動問道，“老師，要我出手嗎？”

    蓮實微笑，“不，我要親自咒殺他。”

    ‘笑得好可怕，而且眼神這不是完全沒在笑嗎？’

    帶土神情莫名，隱約感受到了老師笑容之下的怒火。

    阿飛、白絕...老師是在為他而發怒？

    1.

    盡管被惹怒的蓮實想要解決藥師兜，奈何被忽略的斑很是不滿，徑自砍向了他，執意要與他戰鬥。

    “起舞吧，蓮實！”

    蓮實微微嘆了口氣，所以說他討厭戰鬥狂啊。

    “...如您所願。”

    蓮實放下大和，抽刀揮向須佐能乎。

    同時間，他腳下盛開了諸多白蓮，詭異地蜿蜒而來，襲向穢土轉生者。

    他的姿態毫無殺氣，優美的如同翩然起舞的舞者，優雅而又凜冽，就連兵器相接時都像是在與斑共舞。

    “安息吧，諸位。”

    那張宛若少年的面容上帶著一絲悲憫，觸碰到白蓮的亡者紛紛解除了穢土轉生，回歸凈土。

    那詭異而又聖潔的白蓮於亡者而言宛若劇毒。

    無法看見白蓮的眾人只聽到蓮實的話語，下一刻便見到倚仗的前輩們紛紛化作塵土，頓時慌亂不已，戰場一片躁動。

    2.

    盡管是在戰鬥中，但斑尚未恢複到全盛時期，讓蓮實得以分神去關注自己所在乎的孩子。

    那雙平靜無波的碧瞳唯有在看到帶土陷入劣勢時才會掀起漣漪，這使得他的對手十分不滿。

    他幹脆掐了個印，打算啟動帶土心臟中的符咒。

    斑無法忍受被看重的對手忽視，他將其歸咎於這副穢土之軀，打算複活之後再好好和蓮實打上一場。

    然而斑等待了許久，仍不見帶土有任何動靜。

    “你是在等待符咒發動嗎？”

    穿著暗色調族服的蓮實看上去添了幾分冷肅，當他的臉上忽然綻放一抹笑顏時便顯得驚艷至極。

    因此笑容中的嘲弄便令人格外難以忍受。

    “是你替他解除符咒的嗎？”斑挑眉，“真遺憾，我明明特意挑了你沒掌握的部分......”

    他說話時倒是看不出有多遺憾，只覺得事情有些脫離了掌控。

    “住口，你竟然拿那種下作的手段對付帶土...！”蓮實收緊了握刀的手，釋放出大範圍的白蓮對他算得上是一種巨大的消耗，幸好沉浸在噩夢中的忍者們可以源源不斷補充消耗的部分。

    他看向斑的眼神極為不善，指尖蠢蠢欲動，似乎不打算再放水了，而是直接使用術式送斑回到凈土。

    斑看著他這副護犢子的姿態，低笑一聲，“這有什麽不好嗎？我這也是在替你阻止那個小鬼自殺啊...你一直很害怕那家夥自殺不是嗎？”

    “因為那個小鬼太脆弱了——”

    斑輕聲說道，句句往蓮實的心窩里紮刀。

    “你很害怕啊，那個男人的悲劇再次在心愛的弟子身上重演。”

    “...那又如何？如今沒了符咒，他還是活在世上。”蓮實面色似乎蒼白了一分，神態卻依舊平靜，“你的理想我們會替你實現，死人就乖乖躺在地下吧。”

    斑的神色晦澀不明：“...你總是為了一個又一個的男人違逆我啊。”

    “你難道就不明白自己降生的意義？”

    “——宇智波蓮實。”

    蓮實聞言，眼中閃過了一絲波動，極為短暫，甚至沒人能夠捕捉到他的情緒。

    一旁使用木遁躲避白蓮的千手兄弟暗暗窺屏。

    扉間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而柱間戳了戳自家弟弟，小聲的問：“扉間啊，斑這話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對勁？”

    怎麽搞得斑像是幕後cao縱一切的大反派似的？可是斑明明是跟他們一起穢土轉生出來的啊！

    “...宇智波蓮實...宇智波...他是斑的兒子？”扉間喃喃自語。

    然而斑目前不但被自家兒子的敵人控制了，他的兒子似乎也不怎麽聽他的話...扉間差點笑出聲來，宇智波斑你也有這一天嗎？

    看著宇智波內鬥的扉間甚至希望他們兩敗俱傷，畢竟這兩個宇智波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3.

    與此同時。

    在看到帶土即將被塵遁擊中的時候，神思恍惚的卡卡西下意識發動了神威轉移走攻擊。

    帶土同時發動了神威。

    一時間雙神威對撞，形成了一個不穩定的漩渦。

    “——「月夜見」！”

    即將被卷入的帶土發動了術式，卻反而使得漩渦變得穩定下來，吸引力更加強勢，將帶土卷了進去。

    “...帶土！”

    卡卡西奔向帶土，想抓住他的手，卻不料一道人影比他更為迅速的奔向帶土。

    看著那輪宇智波族徽，卡卡西伸出的手抓住了他翩飛的袍角。

    三人的身影隨著漩渦消失在空氣中。

    “四戰...就這麽結束了？”

    突然有人楞怔地出聲。

    斑冷哼一聲，“他們還會回來的。”

    他才不相信自家兒子跑的這麽快不是早有預謀。

    藥師兜探究的看向這位真正的宇智波斑，如今他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怕不是這個斑才是幕後黑手吧？’

    可若是如斑所言，「詛咒師」與宇智波帶土還會回來的話，他一時間還真不好解除穢土轉生之術。

    “暫時修整吧。”

    影們得出結論。

    救治傷員、喚醒沉眠的戰友、交接情報...在尚且不確定戰爭是否結束的當下，他們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4.

    漩渦的另一邊通往何處？

    帶土被蓮實以一種護在懷中的保護姿態抱著，而他倆身後的卡卡西緊抓著蓮實的袍角掛在身後。

    “真是窮追不舍啊，卡卡西。”帶土嘲諷道。

    卡卡西沉默不語，只是收緊了手中的力道，仿佛深怕兩人拋棄了他似的。

    “...準備好，要降落了。”

    蓮實突然出聲，目光緊盯著透著微光的另一端。

    三人遽然懸空往下落。

    “——白牙！”

    巨大的獸將三人馱起，銀色的柔軟毛發隨風飄蕩，蓮實抱著帶土穩穩的立於咒靈脊背之上。

    誰也沒有想到，落地時會見到這麽一副場景——

    比起漫天的木質長刺，三人首先注意到的是對面龐大的十尾。

    “...有兩個帶土？！”

    卡卡西驚愕地道。

    帶土將目光從十尾身上不舍地移開，看清了十尾之上的人影後忍不住攥緊老師的衣襟，“這是怎麽回事...？”

    “...卡卡西，還有...我？”

    【帶土】的目光向懸浮在半空中的不速之客們望來，在注意到卡卡西與‘自己’的時候不禁楞住了。

    ［白牙］無聲的使用了術式將木遁·扡插之術的攻勢化解，戰場眾人只見到雷光一閃，木質長刺紛紛化作粉末消散於半空中。

    “哦？還挺不錯的嘛。”【斑】抱臂看著來人的手段，誇贊似的道。

    看著帶土身旁的斑，蓮實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頭，以極其輕微的聲音喃喃：“這便是天命嗎...？”

    斑是否注定要cao縱帶土的人生？

    否則為何平行世界的帶土也走向了相同的道路......

    他收緊了手臂，為心中松懈了一瞬的愧疚感而感到不齒。

    不論這邊的帶土如何，總之身為自己的弟子的帶土是因為自己才被斑卷入這些是非之中......

    帶土反手環住了他的脖頸，湊近他的耳邊低聲呼喚：“老師。”

    “你在為了什麽而難過？”帶土已經快速接受了現況，卻為了老師的表現而感到困惑。

    蓮實沒有回答，眸光沉凝，似有萬千愁緒。

    帶土卻像是得到了答案，緩聲道：“...是因為我嗎？”

    “沒想到我們竟然會有這種神奇的遭遇...另一個我顯然沒有術式，也沒有你...可他還是獨身走到了這一步。”

    “就讓我們見證這一切吧。”帶土說道，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火光。

    蓮實垂眸看他，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狡猾的孩子。”

    顯然帶土是怕蓮實幫助這邊情況不妙的卡卡西才這麽說的。

    他想要看到另一個自己實現月之眼計劃。

    落於他們身後幾步的卡卡西凝視著兩人的背影，帶著說不出的失意頹喪。

    與這邊的【卡卡西】方才的狀態倒是極其相似，這也讓【卡卡西】對‘那邊’的情況有了些許猜測。

    蓮實顧忌著身後的卡卡西，倒也沒打算出手幫助聯軍...否則他這段日子以來做的準備不就都前功盡棄了嗎？

    “你還打算在男人懷里待到什麽時候？”【帶土】冷不丁的出聲，似乎很是看不過眼，“另一個‘我’。”

    帶土臉上微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公主抱，對他來說也是一件令人害羞的事，可是被‘自己’這麽一說，有些掛不住臉的他偏要逞強。

    “呵，我在自己戀人懷里待著怎麽了？你有嗎？”帶土摟著蓮實脖頸，帶著一絲得意地說，“我們可是擁有共同的大義，攜手同行的戀人。”

    哪像你那邊只有一個糟老頭子！

    “另一個帶土喜歡男人...？”【卡卡西】神情微妙，不是說喜歡小琳嗎？

    “閉嘴吧，卡卡西，你還不是一樣。”帶土條件反射的道。

    反應過來不是自己這邊的卡卡西開口後，他尷尬的補充了一句，“我不喜歡男人，只是正好老師是男性而已。”

    “你的老師不是波風水門？”【帶土】就算震驚也面不改色，竭力保持著冷酷的形象。

    另一個自己喜歡的是男性就算了，還是師生戀嗎？！

    “嗯？不，水門老師雖然也是我的老師...可蓮實是我的師父。”帶土解釋道。

    “真的假的？！明明看起來超年輕！”鳴人忍不住驚呼出聲。

    看起來甚至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卻是綱手婆婆那種等級的長輩嗎？

    眼見氣氛似乎逐漸和緩。

    蓮實突然放下帶土，在帶土莫名的目光下與卡卡西擦肩而過，走向下方虛弱的【卡卡西】。

    “蓮實...？”卡卡西望著他的背影，心中生出了細微的僥幸，難道說......

    “【卡卡西】。”蓮實看著有些戒備的【卡卡西】，伸出了手，“接受這個吧，唯獨你，我不希望看到你死去。”

    他的掌心上是一枚勾玉。

    “...你究竟是敵是友？”【卡卡西】握住觸感溫潤的勾玉，莫名想到了眼前的人的一雙碧色眼眸。

    “......”蓮實沒有回答他，徑自轉身離去。

    “活下去吧，卡卡西。”

    那人輕柔的聲音被喧囂的風送到卡卡西的耳畔，隨之而來的是戰爭的號角聲。

    5.

    佇立於半空中的三人，似乎與紛亂的眾生相都無甚相關，只是默默地旁觀著這一切。

    蓮實神情無悲無喜，漠然地看著下方的戰爭。

    倒是卡卡西與帶土很是投入，“這一邊的我有十尾怎麽輸？我看卡卡西你還是乖乖放棄加入我們好了。”

    “...不，我相信鳴人，也相信‘我’，他們會成功阻止‘你’的，帶土。”

    卡卡西的余光小心翼翼地瞥向蓮實，蓮實連同平行世界的他都一並愛惜的護在羽翼之下，這讓卡卡西多少拾回幾分信心。

    盡管並不是單純作為「卡卡西」被你所愛...可是，是愛著的吧？

    僅僅如此就夠了。

    卡卡西垂下眼簾，輕顫的睫羽遮掩了眸底的波濤，不能再渴求更多了、他肯定，是厭煩了這樣的自己吧？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帶土看著複活的鳴人，神情有些凝重，忽而又輕松地笑了，“不過跟這邊的我不一樣，我可是有蓮實。”

    他自信的說道。

    老師就是他的底氣。

    卡卡西頓時神情一僵，瞥了神情淡漠的少年一眼，可憐兮兮地垂下頭。

    猶如被棄養的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