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暗部日常

    0.

    “卡卡西，這是今天加入第六班的成員?「蓮??　　”

    暗部大漢向卡卡西引薦身旁的少年。

    少年已經戴上了那個笑瞇瞇的狐狸面具，身上一身幹練的暗部裝束，一如卡卡西當初看到的模樣。

    “喲！”蓮抬手打了個招呼，動作讓卡卡西聯想到貓，慵懶又明快。

    卡卡西還沒戴上暗部面具，他曝露在面罩外的眼睛彎成月牙，和善的回應：“喲！”

    他的心情似乎頗爲愉快。

    “看來你們相處的不錯。”暗部大漢稀罕地看了卡卡西一眼，他轉頭堪稱恭順地對蓮說：“蓮大人，那麼我就先退下了。”

    “去吧。”蓮揮了揮手，轉頭看向卡卡西。

    “「蓮?...是吧?　　”卡卡西伸手：“我是第六班的隊長，請多指教了?　　”

    “請多指教，卡卡西君。”蓮笑瞇瞇地道。

    卡卡西的動作一頓，兩人相握的手略微收緊。

    蓮歪頭道：“卡卡西君？”

    “不，沒什麼。”卡卡西松開手，他側了側身，一手扣上面具，悶聲道：“...叫我卡卡西就可以了。”

    他補充地說：“畢竟你是前輩。”

    “好的，卡卡西。”蓮從善如流地道。

    1.

    “隊長，那位是...？”暗部隊員看向少年的方向小聲問道。

    少年身姿高挑，身高甚至比隊長還要高上些許，目測有一米八五，但嗓音聽得出來是少年的音色，應該還挺年輕的。

    “是從三班調過來的「蓮」前輩?　　”卡卡西說。

    “前輩啊...”暗部隊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今天的新隊友還真是多呢。”

    卡卡西的目光落在不遠處戴着貓面具的暗部身上，“大和嗎...”

    聽說他在向火影大人述職時拜託了火影大人給他賜名，問及理由時他如此回道：“因爲曾經與一個人約定好了，下次見面時會大大方方地告訴他我的名字。”。

    然後火影大人爽快地給了他一個名字，還讓作爲黑戶的甲順便入了木葉的戶籍。

    “嘛，第六班多了兩位好手也是好事。”卡卡西說道。

    2.

    “啊，蓮前輩，今天也這麼早就到了呢。”暗部小哥打開門一看，果然蓮前輩穿戴整齊的身影倚在窗邊，這已經是暗部第六班的日常風景了。

    “嗯。”蓮歪頭，“你是...「流火」對吧？”

    “是的，蓮前輩。”流火走到自己的置物櫃前，他感嘆道：“沒想到前輩記得我的名字啊。”

    蓮前輩雖然看上去很親切，聲調也總是輕快活潑的樣子，但實際上不太好接近呢，彷彿帶着一種令人自慚形穢的疏離感。

    耳邊傳來聽到少年清朗的聲音：“因爲流火是個好孩子...”

    流火一個大男人被這樣稱呼，耳根不由一熱，卻並不是討厭，反而還有些高興。

    “和卡卡西出任務的時候，沒有讓卡卡西受過傷...很可靠呢，所以我就記住你了。”

    啊，原來是因爲沾了卡卡西隊長的光嗎！

    流火眼神死，他就知道平平無奇的自己纔不可能莫名其妙就得到蓮前輩的青睞！

    “喀啦”一聲，更衣室的門再度被打開。

    “早上好。”卡卡西睜着死魚眼，站在門口。

    流火轉頭打了個招呼，但蓮前輩遇上正主時反而異常冷淡，只是對卡卡西頷首，就算作打了招呼。

    卡卡西似乎對蓮的冷淡不以爲意，他的目光掃過流火一眼，就徑自走到了自己的置物櫃前。

    “蓮，今天有任務，是我們一起。”卡卡西扣上面具，轉頭對蓮說道。

    “是。”

    蓮輕輕地應了一聲。

    3.

    “千鳥！”

    電閃雷鳴，卡卡西手上逸散著流光，一連捅穿了數人的心口。

    他輕喘著，暗部面具後，左眼的血色散發著詭譎的光芒。

    卡卡西抬手甩落手上的血水，轉眸一看，卻看見了令他心神一震的景象。

    少年握著長刀佇立在一旁，順著刀身淌下的鮮血滴落至地面上，身後是橫臥的各色忍者，狐狸面具下的碧眸靜靜地望著自己的方向。

    他似乎早已結束了戰鬥，遊刃有餘到甚至可以駐足欣賞卡卡西戰鬥的身姿。

    地上的屍首，沒有一絲贅餘的傷口，少年的刀俐落而優美地給予了他們死亡，配上少年站在血泊中的身姿，簡直就像是一場殺戮的藝術。

    卡卡西走了過去，正想說些什麼，餘光瞥見少年鬢髮沾上的血污，將少年微微卷曲的黑髮黏合成一塊。

    他從身後的忍具袋抽出一張手帕，伸手就要替他拭去，卻被蓮握住了手腕，“卡卡西？”

    蓮詢問般地低喚著他的名字。

    “你的頭髮沾到血了。”卡卡西說。

    “謝謝。”蓮從卡卡西手中抽走手帕，禮貌而疏離地道，“手帕，我會洗乾淨再還給你的。”

    卡卡西抿著嘴不說話了。

    4.

    “我們不只這一個任務。”正當蓮想轉身回去的時候，卡卡西出聲說道。

    他手上拿著一個卷軸，標註了他們這次出木葉的所有任務：“還有三個任務。”

    蓮微訝，卻沒有多說什麼，“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兩人在枝幹間跳躍，突然卡卡西停下腳步。

    蓮回首望去。

    “我們去補給一下吧。”

    卡卡西取出一袋兵糧丸，對蓮說道。

    蓮直勾勾地盯著卡卡西，他注視的時間有些久了，看得卡卡西耳尖微紅，不自在地問：“怎麼一直看着我不說話？”

    “又不是什麼需要隱匿的任務，你卻要吃兵糧丸？”

    蓮的語氣充斥著納悶與不解，卡卡西被他一噎，卻也不知如何辯駁，只能乾巴巴地道：“我們是暗部。”

    “...卡卡西還在發育期吧，總吃兵糧丸不好。”蓮緩聲道。

    “前面似乎有個鎮子，去那裏買點吃的吧。”

    丟下一句話，蓮便加快了速度，任性得一點都不像個暗部。

    “喂！”

    卡卡西喊了一聲，卻沒有得到絲毫回應。

    卡卡西無奈地抓了抓頭髮，也加緊了腳步往小鎮的方向奔去。

    “啊啊——話說他是怎麼知道前面有鎮子的？難道他其實是感知忍者？”

    嘴上無奈地嘀咕，卡卡西面具下的唇角卻暗自彎起一抹笑。

    5.

    等卡卡西到了鎮子後，蓮已經站在了一家居酒屋前面等著他了。

    “現在還有營業的，好像只有這間居酒屋了，將就一下吧，卡卡西。”

    蓮腳步略頓，說：“對了，聽說這家的招牌菜是鹽烤秋刀魚......”

    卡卡西聞言，眼睛登時就亮了。

    蓮餘光瞥過卡卡西閃動著光芒的黑眸，唇角微揚。

    6.

    “蓮，你不卸下面具嗎？”卡卡西有些在意地偷覷了幾眼蓮紋絲不動的面具。

    “卡卡西隊長很在意麼？”蓮手上的餐點以飛快的速度消失，他臉上的面具微斜，吝嗇地露出下巴與唇瓣，以卡卡西的角度，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卡卡西糾結地擰眉，該誠實回答麼？可是對一個男人，還是男下屬，說在意你的臉好像有一點怪異......

    總不能說“因爲我懷疑蓮你是蓮實，所以很想看看你的臉”吧！

    少頃，對面傳來蓮不知真意的聲音：“這可不行吶，都能算是職場騷擾了吧？卡卡西隊長還年輕，不要誤入歧途呀。”

    卡卡西擡眼一看，蓮已經將面具板正，把臉遮得嚴嚴實實。

    7.

    將卡卡西壓制在地，蓮垂眸，淡淡地道：“到此爲止了，卡卡西。”

    卡卡西微微喘息，他略帶訝異地道：“沒想到你的體術竟然這麼好......”

    “是卡卡西太弱了吧。”蓮站起身，冷淡地說。

    卡卡西動作一頓，“我...很弱嗎？”

    “啊，跟白牙相比，還是差的太遠了。”蓮沉聲說道，狐狸面具後的碧眸帶著憂愁：“...這樣，遲早會死在某一次的任務中吧。”

    “...我是不會死的。”卡卡西突然出聲。

    蓮詫異地看向他。

    卡卡西沉聲說道：“我答應某個人，旗木卡卡西，絕不會輕易死掉。”

    “因爲我知道，他是多麼的孤獨......”

    “所以，再陪我修煉一會吧，蓮。”卡卡西注視着蓮實，帶着些許懇求地道。

    蓮沉默地越過了卡卡西，走到一旁。

    “蓮？”

    卡卡西一愣，他有些焦急地想要抓住他的手臂，卻被少年側身避開。

    卡卡西頹喪地垂首站在原地。

    像隻棄犬。

    片刻，身後傳來了少年帶著笑意的嗓音：“白牙之子，還是學習刀術比較適合你。”

    卡卡西驚喜地擡頭，看到蓮折返回來，手裏拿着兩把刀。

    蓮伸手遞過刀劍，語氣頗爲愉悅地道：“接下來我不會再客氣了，你將迎來地獄一般的訓練...如何？害怕了嗎？卡卡西。”

    最後一句，卡卡西的名字被他說得宛如戀人私語般繾綣。

    卡卡西耳尖微紅，他握緊了刀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眉眼一肅，凌厲地道：“不跟我客氣也沒關係，我會努力變強的，蓮。”

    “啊，努力變得更強吧，卡卡西。”蓮瞇起眼睛，聲調輕柔地道：

    “...然後，不要輕易死掉了。”

    8.

    卡卡西與大和走在暗部的走廊上。

    “最近無論執行什麼任務都會遇上蓮啊。”卡卡西狀似苦惱地說，語氣中卻帶著藏不住的甜蜜。

    “欸，是嗎。”大和說道：“卡卡西前輩好像滿開心的樣子呢。”

    “不，這個，怎麼會。”卡卡西目光遊移地說。

    “啊，說到蓮桑。”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大和說：“最近聽說有一些人因爲對卡卡西前輩出言不遜，被蓮桑教訓了一頓呢。”

    “還有，蓮桑好像得知了卡卡西前輩‘因爲保護隊友而受傷了’的消息，就會找上門去。”

    “暗部現在都有：據說‘害卡卡西前輩受傷的人會見識到何謂地獄。’這種傳言了呢。”

    卡卡西耳朵漸漸爬上紅暈，他難爲情地扯了扯面罩，耳邊大和的聲音還在繼續：

    “然後又總是跟卡卡西前輩組隊做任務......”

    大和感嘆道：“蓮桑真的很維護卡卡西前輩啊。”

    “難道蓮桑其實是卡卡西前輩的狂熱粉絲嗎？”

    “狂熱粉絲什麼的...蓮嗎...？絕對不可能！”卡卡西被大和的猜測嚇了一跳，他斷然否定。

    沒錯，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蓮的確像是狂熱粉絲！

    但卡卡西可是知道蓮的真實身份啊，蓮他...是絕不可能對自己產生那種想法的。

    “卡卡西前輩很厲害的，帥氣又強大，蓮桑會崇拜卡卡西桑也很正常吧。”大和說。

    “...是嗎，不過要說崇拜的話，他會崇拜的應該另有其人吧。”說話的時候，卡卡西的語氣彷彿冒著濃濃的酸氣，大和不由在意地瞥了他一眼。

    卡卡西前輩...是在吃醋嗎？

    9.

    我正在支使阿飛給我做出甘栗甘味道的羊羹，看着他苦惱地嚐了一塊又一塊羊羹，一邊喊著好甜一邊調整食譜。

    “蓮實！”

    冷不丁地聽到卡卡西喊我，我差點就脫口而出屬於「蓮」的聲線了，我用後槽牙咬了一下舌rou，好懸將聲調壓了下去。

    “喲！卡卡西，今天不用值班嗎？”我轉身說道。

    卡卡西從餐館門口走來，“啊，剛好休假...結果在家裏沒看到你，心想你大概是在朋友這裏就過來了。”

    他瞟了一眼在廚房裏忙活的綠髮青年。

    “...什麼味道？好甜。”卡卡西鼻間嗅到一股甜蜜的香氣，可惜對他這樣的鹹黨而言過於甜膩。

    “是羊羹哦，沒想到阿飛也會做甜點呢，所以我就讓他試試看甘栗甘的羊羹了。”我坐在吧檯邊，單手撐著下巴，心情很好地回道。

    “你很喜歡的那家甜點鋪？”

    “沒錯，這樣以後就可以實現「羊羹自由」了！”我身後彷彿飄著小花，“想要吃什麼口味都可以讓阿飛來研發呢～”

    “卡卡西要不要也來嚐嚐阿飛的手藝？我讓他給你做少糖版本的。”

    “...我對甜食不感興趣啊。”卡卡西垂眸，似乎有些提不起精神。

    讓鹹黨吃甜的是一件這麼令人難受的事嗎？卡卡西看上去都蔫巴巴的了。

    我眨了眨眼睛，說：“那你有空幫我約一下大和吧，就是貓眼睛的那個少年，上次跟他一起度過了很愉快的時光——”

    話音未落，卡卡西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可怕，我接著說道：“...可惜他沒給我聯繫方式。”

    語氣帶著些許遺憾。

    “大和？”卡卡西眼中盛著疑惑。

    “對，但是你別跟他說漏嘴了，他還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他的新名字。”

    我咬了口羊羹，瞇著眼睛笑了起來，“我們約好了，下一次見面的時候要告訴我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