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坊间的流传

    洛长清迫不及待将包袱打开，凑在屋内罩灯附近细细查看，原来这包袱竟然是一硕大黑披风，外加一顶围一圈黑纱的平直草帽。

这光景洛长清在电视里见过，他需要的正是这个没错！

他再次裹住这黑披风，在屋中穿好长褂，去了头饰，将头发抓于脑顶卷成一个髻，之后便吹了灯继续等在门口。

待到了一更天，洛长清怀揣黑衣后背斗笠，抱着梯子去番强。翻过之后站在那地上细细着装。也不知最后看起来是何模样，但他自己觉得这东西完全把他隐藏起来。

他怀揣了三小段金雉的尾羽。因为比较担心外出时能否见到需要救治之人，因此没敢多带，仅拿了三小截，也不知在县内溜达一整晚能否用光。他拐过荣府外墙，看看两边景色，想起成亲那天的方向，出来后果断往东走去。

坏古县地界儿不大，但处交通要道。附近几个县市南来北往均需通过此地，因此人流也算可观，最热闹的定然当属那条街市。

洛长清一路走来，同时兴奋的借着月光看投在土墙上的影子。那影子根本不像他这般无知，因那装扮显得比他更大侠。

很快到了街市。

一更天的晚上夜空很黑，但却不乏商户和人家夜晚都习惯在门前点灯。因此这街市一整晚都有的照亮。他二话不说就在街市内行走，顺着墙根寻找快要不行的乞丐。

街市的晚上，漆黑的胡同和潮湿的桥洞都是乞丐聚集过夜的好地方，洛长清着重寻找这几处。但却让他有些心颤。

晚上的乞丐们似乎更像狼，看到他之后像是看到猎物，虽坐那里不动，但洛长清似乎感觉到了那些目光中的危险和贪婪。

他赶紧离开这要命的地方，继续前行，看看前面是否有体弱多病的人。

刚走过一个窄小的胡同，洛长清的脚突然被绊住，他一个趔趄闪到一边，“谁！”他惊吓过度，刚那一下绊明显的不是树枝等死物，而是想被拽住了一样是个火物。因此不能表现的害怕，而死要理直气壮的同他们讲理！

正说身后没人，他的脚脖子再次被抓住。同时传来虚弱的呼救声，“公子！大侠……救救我们！”

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地上趴着一个乞丐，正艰难的伸手要他帮忙。

洛长清连忙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会救你？”

乞丐很谦卑，“看公子穿着，但凡江湖游历之人通常生的一副好心肠，不会拒我们于千里之外。再看公子手指细嫩无茧，生活一定衣食无忧。而听公子说话，声音如黄鹂清脆，想必一定有很多媒婆上门。这样的公子却在半夜出来，在街市行走东张西望，想必一定是来寻找某种乞丐。”乞丐说了一大段之后依然累的像狗喘，不能再说一句话。

而洛长清却矮下身来，“分析的倒是头头是道，你且说说你为何一直趴在地上。”

他矮下身来才看清地上那脏乞丐，浑身就快没有衣衫遮挡，灰头土脸，面色暗沉，声音无力，身上有伤口溃烂，黄脓结痂。他皱皱眉，这乞丐身上其丑无比，他有些难以下手为何乞丐号脉，更不愿意看他身上病症。想也知道这幅光景，刚才那段话已经耗费他全部力气。

半晌后乞丐喘过一口气来，“我命不久矣，只希望公子发发善心，待我死后将这两银子交于我的妻女，我唯恐这一身病症传给他们母女，于是才出来躲避。”

“你还有妻女？”洛长清惊讶。

乞丐道：“正是，他们在街市最东头菜五头儿家后面藏着，有了这一两银子，他们还能吃些rou……唔，救命公子！我腹痛难忍，怕是不久就要归西，这两银子拜托公子了。”

洛长清见状急忙道：“你且忍耐片刻，我去给你弄点药来吃，立刻见好！”他随手拿了乞丐身边一只破碗，返回去到离桥洞不远处舀了一个碗底的浊水，偷偷从怀中摸出一小节尾羽化于浊水内，你尾羽顷刻不见踪影，而那浊水也清澈透底。

他端给那乞丐，乞丐一口服下，继续撑着一口气道谢：“多谢公子，若公子将我救活我天天为公子烧香磕头；若公子是痛快赐我一死，我在天之灵也为公子日日祷告！”

洛长清制止他说话，“你且住嘴，躺在此处休息半个时辰在=再开口。”接着他在不远处找了个台阶坐下休息。果然只在院中行走还不怎么有作用，刚走了一半的街市就开始累。

半个时辰后，那乞丐扶着地站起来。“公子真是神医！”他噗通一下跪在阶前，洛长清脚下，“竟然好了！竟然不疼了！真乃神医！多谢神医！”乞丐不停的给洛长清磕头，洛长清坐在那里却暗自体会着掌心变热的程度。

这乞丐嗓门不小，这一幕被他吵得附近乞丐均听见了感谢声，大部分觉得不屑和懒得瞧，却有一小部分在认真的看着。

洛长清休息够了腿脚打算继续寻找需要帮忙的乞丐，却不料旁边小心翼翼的走来一人，“公子！能否去看看我娘，就在不远处，下身流血不止，就快要死了……”

洛长清一听不敢逗留，起身就随那小乞丐走去。

待到四更天时洛长清方才爬回荣府他的小破院内。入了院子连忙脱掉斗篷头纱，裹成一团逃回屋内。今日救了三个乞丐，均是将死之人。一个满身脓水腹痛难忍，一个下身血流不止就快休克，还有一个在河边溺过高烧不退。

他一共带了三截金雉的尾羽一晚上全部用完，他很有成就感之外心里也舒服多了。

天色即将放亮，洛长清连忙爬回床上，脱了衣服躺下就睡。

今日体力消耗太大，希望明日不会如此。他掌中龙纹图案已经显得清晰，他想着明日晚上一定要去荣王寝室摸那玉佩，顺便搂着睡一觉获得说话权利。

今日说了十几句，句句他都以为是最后一句。没有哑巴前他天天玩游戏装哑巴，现在成了哑巴却像千方百计的说话。这日数量比哪日都多，果然搂着荣王睡一宿比任何接触都管用。

他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婆婆将早膳热了又热，最后他实在是过意不去方才起床。

这时那侍女倩倩请求面见，洛长清带着一脸的困意将她唤进屋内，及其不爽的看着她，“……”这么早，何事？

倩倩疑惑的回头看了下外面天色，再看看洛长清一脸睡意，“娘娘，”她连着给洛长清磕了三个响头，“奴婢感谢娘娘救命之恩，那日若不是娘娘出手相救，奴婢怕是早已被烧成灰。奴婢愿追随娘娘左右，做牛做马，出生入死！求娘娘收了奴婢。”

洛长清这才想起来那日倩倩喊得话，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但她是从荣王身边来的人，跟婆婆一样不可信，但他手头确实缺人手相助，这让他很是动心。

他想了一招，命倩倩去磨好墨，蘸毛笔写了“男子”儿子，然后伸手指指衣服。不敢写太多字，担心写不好又或者写的不对而露馅。

倩倩马上领会他的意思，“娘娘是说奴婢去给娘娘弄来一身男子衣裳？瞒着荣王？”

洛长清点点头，“……”没错，领会的很到位！

倩倩应道：“是！明日奴婢一定为娘娘带回。”

洛长清挥挥手让她退下，自己吃了些热乎的早膳后继续爬回床上补眠。

在他睡觉时，怀古县街市内乞丐一帮开始流传一个奇闻。这日只见一个个乞丐不再懒懒靠着墙等待施舍，也不见围着哪路商人要银两和粥面，而是几个几个攒成一堆，其中一人绘声绘色的讲着昨夜的奇闻。

或许亲眼所见，或许道听途说，各个都似发生在眼前一般。

说昨夜星辰诡异，入夜后气氛有所不同。一更天时街市西头冒一股黑烟，之后从烟中出来一黑衣黑纱的神仙，此神仙专为救命而来。

他手指有圣药，那破碗舀河中浊水，用手指一搅，浊水立刻清澈见底，还泛着金光。让将死之人喝进肚，立刻重获生命。市井有证据存在，那菜五老头房后的老乞丐本是被蛇搅穿了肠子，谁都说活不过三更天，却不曾想被那神仙一救，现在正在菜五房后与那糟糠妻翻云覆雨好不快活！还有那小乞儿之母，被踹的没了娃后，连日来流血不止，想必定会流干了血，一命呜呼，却不曾想今日竟然外出乞讨，不但止了血，还生了新的血……

这段奇闻一人说给三人听，那三人转身继续说给旁人听。当事的几人身边更是围了一圈，一传十，十传百，已经把那黑衣的神仙说成是玉帝派来拯救苍生的救世主。

这时几个百姓打扮的男子站在乞丐身后不远处，频频听着他们激动的絮叨昨夜所见。来回听了不下十遍，最终互相对视一眼，急急忙忙离开街市往西走去。

洛长清白日休息够本，接着狂吃一顿婆婆做的好饭好菜，撑着了肚子因此在院中慢慢踱步，思忖着晚上还需偷偷摸摸去趟荣王寝室去摸那九龙玉佩一下。

若倩倩靠得住，也许将撒谎的事情交给她，洛长清就可以白日外出寻找需要看病之人。单凭夜晚外出，看那些乞丐不善的目光他就感到害怕。则乞丐一人不要紧，乞丐一帮就有些恐怖。

到了晚上，洛长清照常等待婆婆入睡，后才披着宽松的衣裳偷偷摸摸从暗道进入，摸黑到出口时谨慎的观察了半天，确认荣王熟睡后，方才脱衣上床。

伸手依旧在枕下摸到了那玉佩，掌心温度霎时恢复常态。他看着背对他睡觉的荣王，轻轻贴过去，真想着保持清醒贴一个时辰后便走。却感到跟上次一样的困意来袭，挡夜挡不住，瞬间沉沉睡过去。

这晚又睡得通透无比。早上不知何时醒来时，还懵懂不知何处。看眼外面天色已大亮，他伸了个拦腰刚要下床，却突然想起什么。慢悠悠回头看旁边，发现荣王正侧身枕着手臂，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眯着眼睛危险的在盯着他。

莫不是这荣王发现了什么！洛长清连忙滚下床，脚还未沾地却被荣王一把拽回去，他只得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继续躺在荣王身旁。

“本王从来不知洛家公子喜欢偷偷摸摸！”荣王见状忍不住开口，“是本王屋子太过舒服还是洛公子本身喜好男风？”

洛长清比较了一下，竟然不知如何选择。要说屋子舒服，他的房间被重新整理过后同样舒服无比，但这就少了来这里的借口。要说喜好男风……这话从何而来？他只是为了想要开口说话而已！

洛长清指指对方整齐的亵衣，又指指自己的，“……”我可没碰你一根手指头。

“哼！装清白？”荣王坐起来，洛长清也跟着盘腿坐在荣王对面，“你可知半夜不如何对本王动手动脚，扰的本王难以入睡！若不是看在你救过本王一命的份上，本王早已将你头颅拿下！”

洛长清甚是吃惊，“……”我对你动手动脚？

“不想承认？”荣王怀疑的看着他，“又或者说，你来此地的目的并不是这两个？”

洛长清一听，难道他知道了？于是赶紧摇头。

但荣王接下来的举动让他摸不着头脑，甚至心跳加速。之间荣王直接从枕下摸出一块玉佩，放在洛长清面前，“你三番五次来本王寝室，可是为了这件宝贝？”

洛长清虽然摸过两次，但为了不露馅因此从未见过。这时这玉佩正好摆在眼前，他借此机会细细一看，巴掌大的玉佩上面，雕工繁复的真的刻了九条龙，形态各异，纹饰复杂。中间一颗玉珠更像是九龙在嬉戏。原来那老乞丐所说属实，真的有九龙和玉珠。只要最后让这玉珠发光，他便能得到回去的机会，同时还要将这玉佩送于乞丐。

不过那时的事情那时再说，总之他得先让这玉珠发光。

只见荣王观察着他一举一动和每一个表情，看他是否有不正常神色。但洛长清恰好被这雕工折服，竟然见不到意思可以的表情。

最后洛长清还是没忘记摇摇头，“……”不是为了这件玉佩。

“这玉佩是本王从出生之日起，父王说那日宫里来了一位高僧，将这玉佩送于本王。因此这玉佩对本王来说十分珍贵。现在本王将这玉佩送你，你可敢要？”

洛长清一听大喜，这玉佩这么轻易就送，难道不担心他弄丢了？又或者……是在试探他！

他果断拼命的摇头摆手，“……”不要不要！不是我的不能要！

荣王却高兴不起来，暗道，“好一手欲擒故纵！”

之后洛长清不敢继续逗留，想要回院内放松一下，结果荣王依旧拉着他的胳膊，“哪里去？既然每次都偷摸摸的来，不放吃过午膳再走？不然每次空腹而归，本王倒成了亏待府中家眷的男人！”

洛长清敌不过他的强制挽留，只得刷了牙洗了脸，随便套了件衣裳后就坐在桌旁陪着荣王一起吃饭。

下午回到院子后发现倩倩已经回来了，并且在屋内单独见了洛长清。

“娘娘，您要的男子服饰，看看这样一套怎么样？奴婢外出吩咐按照您的体型来裁剪，应该穿着正合适！”

居然真的搞到了！洛长清挥挥手让她等在门边，自己却在屋内脱了忍了好久的纱裙，终于换上了男子正常的服饰。

长短肥瘦刚刚好！这衣裳做的不错。但他身上没有银子，这想必一定是倩倩自掏腰包给他买来的。他顿时心里过意不去，换好衣服后再次让倩倩进来。

他来回比划着告诉倩倩，“……”你跟了我，但却要跟荣王保密，更得跟婆婆保密，只能暗中跟我！

倩倩好不容易i明白了他的意图，点点头开心的出去继续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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