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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掉锅里的水，重新加入适量干净的水，切一点葱、姜、香叶进去。她一手端起白酒，手腕灵活地一摇，如同摇铃一般，晃入几滴，再把沥干的排骨倒入。点起火，她看一眼手机，记住时间。鳞片和内脏都已经让超市的工作人员清理过了，周醉醉拎起黄鱼在水槽里洗干净，接着勺了少许盐在手心，左右手各分一点，开始给黄鱼进行全身按摩。腌好之后，放上十分钟，之后将黄鱼摆好盘，放少许盐和酱油，淋上料酒，放进另一个注好水的锅里大火清蒸。栗融在客厅里安置好奶盖，面对着周醉醉，在餐桌前坐下，支着下巴指了指，“围裙。”周醉醉转头，问：“什么？”“围裙没系上。”栗融淡淡地说。“嗯？”周醉醉向后仰头查看一眼，“我忘了……那个，你可以帮我一下吗？我手上有点脏。”栗融站起来，大步走到她身后，低垂下头，两只手捏起围裙的细带，交叉打结。“你的腰好细。”他攥着长长的带子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周醉醉正在切茄子的手一顿，脸忽然“噌”地一下烫起来，心中庆幸自己是背对着他的。她左右言他，问：“油焖茄子少放一点油，可以吗？放太多油不健康……”栗融弯下腰，从她肩头探出头，看被她切得形状整齐好看的茄子丁和茭白丁，无意地擦着她的耳边，说：“可以啊。”第26章到了时间，清蒸黄鱼可以出锅了。排骨也差不多熟了。周醉醉用漏勺将排骨捞起来,浸入按比例调好的料酒、生抽、老抽和香醋的配料里,腌渍二十分钟。在煮排骨的汤里丢入切成小块的新鲜玉米,开着火继续熬汤。栗融坐在餐桌前,津津有味地看周醉醉做菜。她有条不紊地统筹好时间,不慌不忙地一样菜，接着一样菜做,好像什么食材到了她的手里都能变得很简单。真是厉害的女人。“你饿了吗？”周醉醉转过来,手里端着一个碗，用筷子快速在碗里搅拌鸡蛋，说,“要是饿了,就先吃点鱼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我等你。”栗融安安静静地坐着，如同在等幼儿园老师发糖吃的小朋友，十分乖巧。周醉醉不自觉地笑起来，开口对他说：“问你哦。”“嗯。”周醉醉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好奇地问：“你有没有哥哥或者弟弟？”“？”栗融一脸疑惑。“孪生的那种。”“没有，”栗融不解，却还是回答，“为什么这么问？”“就是觉得你有时候挺阳光的,有时候又很阴郁,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周醉醉皱着眉头,认真地说。栗融：“……”周醉醉背过身去,放下筷子和碗，点火热锅，“这么说来，忽然觉得你很像一个人。”栗融稍微犹豫了一会儿，问：“谁？”“少主啊。”周醉醉在锅里倒入橄榄油，一手拿起锅铲，一手将茭白丁送进锅里，而后回了个头，说，“平时人倒是挺好的，就是每次一到截稿日前，就……狼人变身了……”“狼人变身？”栗融挑了挑眉。“对啊，感觉会吃人。”周醉醉解释说。栗融思考着说：“是么？”“嗯哼。不过听编辑说，少主对我算是好的了。他之前没少把编辑们逼疯。”周醉醉用锅铲炒着茭白丁，等到差不多的时候，端起了盛着鸡蛋的碗，一倾——“呲啦”一声，生鸡蛋在锅里摊开，她握着锅子的手柄技巧地颠了颠，黄澄澄的鸡蛋和炒至略带金黄色的茭白在锅里开始了高难度的摇滚翻腾。栗融盯着她的背影目不转睛，抿了抿嘴唇，说：“其实……”“啊！好烫！”周醉醉起锅的时候，拿着锅铲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锅沿。“没事吧？”栗融立即起身来到她身边，接过锅子放在灶台上，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牵到水槽前冲水。他严肃地问她，“很痛吗？”“现在还好，就刚刚一下有点痛而已。”周醉醉小声说。“家里有烫伤膏吗？”栗融把水温调到最低。“有，在抽屉里。”周醉醉拉出他身前的抽屉。“先冲一会儿再擦。”栗融手一低，把烫伤膏拿出来。“嗯，”周醉醉说，“我自己来吧，你帮我先把菜倒出来。”栗融闻言松开了手。指尖细腻嫩滑的触感消失了。他不自然地搓了搓手指。“盘子在这里。”周醉醉指了指灶台边上。栗融单手拎起锅，把茭白炒蛋盛到盘子里，端到餐桌上，“还有什么菜要做？你坐着指挥吧，我来。”“你确定？”周醉醉不可思议地问。被她这么一问，栗融自己也迟疑了，半晌才说：“应该也不难吧。”周醉醉笑起来，眉眼弯弯似皎月，“好啊，那你试试吧。”她在手上被烫到的地方抹了一点烫伤膏，然后双手背到身后，解下围裙，走到他跟前，说：“低头。”栗融眼睛一眯，排斥地看了一眼她的围裙。周醉醉抬头，看见他的眼神，了然地说：“初学者不穿围裙的话，这身衣服可能就要报废了。”栗融叹息，认命地弯下腰，由她把围裙套到他脖子上。“转身。”周醉醉继续命令道。栗融乖乖转过去，做最后的挣扎，“不要蝴蝶结。”“为什么？”“娘。”“噢。”周醉醉偏偏给他系上，笑眯眯地打了一个超级大的蝴蝶结，“好了。”栗融转头看了她一眼，笃定地说：“你给我系蝴蝶结了吧。”“没有。”周醉醉真挚地说。“真的没有，人和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最基本的信任了？”栗融反手想去摸，到了半路就被周醉醉的手给拦截下来了，她转移话题，“你刚刚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栗融怔了怔，目光闪烁地说：“忘了。”“噢，”周醉醉低着头没注意，说，“那我们先做菜吧。”“嗯。”栗融富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把排骨放进去。”周醉醉站在一边指导栗融，“加点水和白糖。可以了，然后关小火焖十分钟，再用大火收汁。”“要多久？”栗融问。“你搅拌吧，我帮你看着。”周醉醉手上拿着锅盖挡住自己。“这样？”栗融胡乱翻炒。“嗯。”对新手也不能要求太高。过了一会儿，周醉醉说：“差不多了，换成大火。”说完她把锅盖盖上。收汁的时候，她往锅里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