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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匕首,尖端泛着冷光,仿佛迫不及待要刺入她的身体。林周言插腰注视几秒,额头上汗珠打湿发丝,心脏不争气地近乎跳出嗓子眼。他摇了摇头,疾速滑下坡道,利用惯性一脚猛力将人揣进河里。寒露打得正吃力,林周言这么一出现,这么一脚,她顿时眨眨眼,觉得有些好笑。林周言隐忍着怒气未发的一张脸,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胳膊搭着眼皮。“身手不错,哪儿学的。”“上大学在社团里学的。”“大学里屁事就是多。”林周言喘了一口气,又说,“这就是你不好好躲着的原因?”寒露依旧站着,有些居高临下的姿态,手却是摸着脑袋,认真说:“我不放心你们。”林周言换了个姿势,双手交叉枕在脑后,闭眼呼吸均匀。寒露见他没声儿,走近了一些,意料之外被他抬脚绊了一下,直挺挺地扑在他身上,脑袋刚够他的脖颈处。“我让你躲起来是为了什么”他嗓音低沉得像暗夜中奏响的风琴,却又透露出一丝疲倦。顿了顿,林周言又说,“寒露,你总有办法让我担心你。”寒露一怔,他胸腔里的心跳声近在耳边,说话时气息的起伏就在头顶,而她的手正撑在他的臂膀上。此时此刻却没有暧昧,没有温柔,对话中存有的是悲凉。她轻声说道:“我也担心你。”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岸边的路灯沿河照亮,河面波纹一圈一圈荡到远方。寒露蹑手蹑脚从他身上爬起来,问:“有没有受伤?”“没有,去看看你朋友。”他拍拍屁股,往回走,讲她送到大礼堂后骑着自己的摩托离开。周頔在车里等候多时,摇下车窗对她喊,“露露,我在这儿呢!”“来了,你订了房间吗?”寒露搓着手,瞅着林周言离去的方向良久。“订是订好了…就房东临时和我说没房了,我车也没油了,这不才遇上一群混混。”寒露扶额,打电话给汽车公司处理,而后从书院街拐到中山路上,偶逢一家旅店还开着。寒露人刚到,老板娘就热情照顾,“你就那姑娘了吧,刚好还有一间房给你留着,进来吧。”“给我留着?”寒露指指自己,生怕老板娘认错了。“没错没错,刚小林来了一趟,特意叮嘱我一声。”啊,原来是林周言啊,她面露苦笑。耳边又隐约作响,听到摩托车的声音,等她确认去看时,发现就是林周言的车。周頔捣了捣她的胳膊,挑眉:“余情未了啊,余情未了。”寒露垂眸,“不是,就念着大家好歹都是林家湾的,都会互相照顾的。”“这话你说出来自己会信吗?人不要自欺欺人。”寒露不想和她纠结在这个话题上,岔开话题,“正经话,有什么办法帮我弄回土地和房屋产权吗?”周頔摸着下巴,“有倒是有,我需要瞒着老板给你搞一份报告,不过镇长为什么要没收你家的?”寒露抛出一句方言,“不晓得,我要是晓得就不会问你了。”“你已经找镇长谈过了?”寒露嘿嘿一笑,“额,还没…”周頔仰天长望,“算了算了,等你那边有具体消息再和我说,我这几天出差也比较多,陪不了你。”寒露挥手表示不用,她明天自己便去找镇长谈判,只是想到会再次见到林周言,她就难过。周頔又开始八卦,话题回到最开始的讨论。“和你初恋没有后续了吗?不考虑二次发展?”二次发展,怎么发展,她觉得她和林周言之间隔了不光是时间,还有更多。第5章五棵树四月的空气里还泛着料峭气息,寒露在天还微亮时就被冻醒了,她下意识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周頔人早已不在,手里留下她离开之前发过来的简讯。——你的事情等我几天,再帮你解决,爱你。简讯末尾处还添了一个啾咪的表情。寒露简明扼要给她回了一条消息后,起床拾辍自己,顺道在附近的米酒馆填饱肚子再回林家湾。天桥底下的米酒馆还是原来的样子,牌坊上几个烫金的大字老旧得像上个世界,附近的店家更是换了又换,唯独那家手机维修店屹立不倒。寒露恰好赶上的是个上班高峰期,天桥人潮涌动,熙熙攘攘,人情味十足,足以撑起这座城市的繁忙匆匆。寒露点了碗清汤米酒,拿钱付账时一枚硬币骨碌从口袋滑出,在拥挤的人群中的滑溜溜地落入的下水道里。而此时她的头顶落下一片阴影,她眼角余光扫了一下,那深蓝色的工装在众多的人群中突兀显眼。“哟,早啊,寒露大小姐。”程抒拎起几碗清汤米酒,眯着眼笑。听到程抒的声音响起,寒露眼中闪现一丝失望,整理一下情绪,冷淡地同他打了声招呼后自顾自往外走。程抒赶紧追上去,“诶,我说别跑这么快,老子又不吃人。”见寒露没理他,程抒嘴里咬着塑料袋,空出来的手悄悄伸入她上衣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后,朝她轻蔑的撇嘴。“喂,大小姐,手机还要不要了,让我看看你这手机有没有密码。”程抒直接点击屏幕,没想到寒露连个密码手势锁都没设置,当下噗嗤一笑,趁她还没抢手机,及时拨打自己的手机号。“程抒,你有病啊,手机还我。”寒露二话不说,给了他一记眼刀。“啧,我这不是为你和周哥的爱情做贡献么。”“哦,那谢谢您的贡献。”“不谢不谢,周哥的电话我给你存了。”寒露近乎粗暴的将手机抢过来,大步朝着客运站的方向走,还没走几步,就远远地瞧着在妇幼路口那儿停着她昨晚见到的那辆摩托车,林周言手里握着一杯豆浆,正在给人找零。程抒也顺着视线看了过来,挥手,“周哥,东西都买好了,可以回家了。”说罢,故意撞了撞寒露,昂头往前走。寒露瞅了眼程抒手里买的东西,大大小小七八个马夹袋,装的馒头包子和热干面,还不算上林周言手里提着的数十杯豆浆。估摸都是买给工人吃的,思及至此,她抬头望了眼林周言,他恰好视线与她相对,又冷漠错过。程抒见到他俩这样也别扭,二话不说,将吃的放车上后,又回来推着寒露往林周言那边靠。“妞儿,反正顺道,一起走不咯?”林周言掀了掀眼皮,若有所思地盯着程抒。程抒装作没看见,“吃的都放我这儿,寒露你去坐周哥的车,好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