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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着:到地方和同事好好相处。李熏然回了个V。过了一会李熏然又发来一条短信:老凌,我难得来一趟香港,有没有什么想让我带的?凌院长刚好手头有点事。他把手机揣起来,心想,等会儿再回他吧,反正也不着急。他在起草关于首诊医生问责制的方案,这一出他得罪的人更多。他认为自己是对的,所以不会在乎。凌欢跑上来:“哥,李主任昏过去了。”凌院长一愣:“昏过去了?”凌欢叹气:“李主任在门诊大厅发了疯一样拽着每一个人问他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根本拉不住。发完疯直接就倒地上了。”“他怎么样?”“没事,就是激动过度导致大脑暂时性缺氧。好几个男大夫把他架回值班休息室躺着了。哥,现在医院传得沸沸扬扬的,许楠那件事……”凌院长敲方案,绷着嘴,没说话。“我待会儿去看看他。”李睿躺在值班室床上,蜷缩着,落魄又可怜,被扔在那里似的。凌远轻轻走进去,拉了个圆凳坐下。李睿胳膊抱着头,拒绝和凌远交谈。凌远就那么看着他。李睿背对着他,肩膀有轻微的颤动。他在哭。凌远沉默,他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李睿抹了把脸,还是背对着他,闷声闷气道:“这算不算我害了许楠。”凌远动了动嘴唇。“其实我也疑惑。找到我父亲的时候,我问过我自己,为什么正义需要用这种方式。”“许楠……”李睿蜷缩得更紧了一些:“院长,我打算辞职。”“辞职?”“我打算带着许楠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然后呢?”李睿没说话。凌远道:“辞职不辞职,你还是要慎重。最近你也挺累的,先睡会吧。”他不是很擅长安慰人,所以只是握了握李睿的肩。整个附院都在传“妇产科主任办了普外科主任老婆”的段子,病人家属无聊,传一次润色一次,传来传去妇产科的病人开始抵制妇产科男医生,大有揭竿而起的架势。因为反正的确无聊。秦少白骂:“妇产科主任是我!我干什么了我?啊?都说说明白,我干什么了?”上次殴打王渊的那个男人是闹腾得最厉害的:“我就说妇产科有男医生就是流氓!你们说说看,你们愿意自己老婆打开腿让别人看吗?老子打爆他的卵蛋!”妇产科几个老资历的男大夫吓懵了,有几个产妇家属真要上前打他们。秦少白站在他们前面护着:“你们想干嘛?还要打人吗?你,就是你,你老婆难产死去活来孩子差点没保住,谁救下来的?你儿子出生了想起来给你老婆开刀的是男医生了?”凌远捏了捏鼻梁。薄靳言坐在办公室里,手指撑着头。简瑶小心翼翼地保持安静,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薄靳言面无表情,突然问了一句:“李熏然到香港了么?”简瑶赶紧回答:“到了,昨天晚上就到了。”薄靳言回归沉默。当他保持沉默的时候,简瑶觉得他像一颗星球。在宇宙里按照精密的轨道冷漠地运行。遥不可及,拒人千里。“我不关心解决问题的途径,我关心问题的最终结果。”薄靳言道:“结果,很重要。”简瑶习惯了他的莫名其妙:“是的,重要。”李熏然……已经到了香港。接下来……就是他自己了。“薄教授,为什么咱们不跟着大队一起走?咱们什么时候动身?”薄靳言转头看简瑶。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对我笑一笑,好不好?”简瑶呆呆地:“啊?”薄靳言道:“笑一笑。”简瑶努力没心没肺地笑了一个。“傻。”他看见他了。从他一下飞机就看见他了。拖着箱子,和那个接机的警察聊天,干瞪眼,上巴士。他好奇他。要如何研究呢。解剖?手术刀切割他的皮肤,脂肪层,肌rou。不好。把他做成漂亮的标本?还是不好。这样好的玩具,可惜只有一个……不,还有一个。他低声笑起来。梁sir一大早来到警署给内地警察安排的公寓,打算叫醒李熏然带他去吃鱼蛋粉。他敲了半天门,李熏然的屋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出去了?打他手机,屋子里竟然传出手机铃声。梁sir一惊,抬腿咣当踹开木门,李熏然所有的东西都在屋子里摆得整整齐齐,钱包,手机,证件,行李箱。屋子里,没有人。梁sir头皮一炸。与此同时,公寓的垃圾运送车缓缓离开。开车的男子戴着棒球帽墨镜,面带温和的微笑。欢迎来到……香港。狮子饲养手册4949FREE谢晗把瘦长的青年搬下车。他中途弃了垃圾车,换了一辆本田,又换了一辆尼桑。青年一直没醒,可是长长的睫毛一直在颤,挣扎着要醒来。生命力,强劲的,美丽的生命力。值得赞赏。谢晗被青年野生动物一般的倔强愉悦了,俘获厉害的猎物总是更有成就感——谢晗嘶了一声。真是不容易呀。高度的警觉性,强悍的近身搏斗,即便已经摄入镇静剂,他的战斗意志还是很惊人。谢晗挨了不少下,他有点担心自己肋骨是不是骨折了。他一边开车,一边抹抹嘴角的淤青,真狼狈,他很久没这么狼狈过了。注射了大量苯巴比妥,小警察依旧像豹子——不对,像刚成年的雄性狮子,保持了旺盛的战斗力,直到该死的血液循环把药剂充分循环到全身各处,他才倒下。真过瘾。谢晗低低笑起来。李熏然躺在地上,谢晗就那么欣赏他。好看的人偶,即便昏睡着,也有勃勃的生机,根本不乏味。谢晗最喜欢这样的生机,他憎恨死气沉沉。李熏然突然睁开眼睛,把谢晗吓一跳。黑白分明的圆眼睛里没有焦点,散乱的视线瞪着屋顶,或者说笼子的顶部。谢晗又笑起来,他轻声道:“嗨,做好梦了吗?”李熏然脖子上起了青筋,他在拼尽全力清醒。谢晗看他缓缓攥起拳头,挣动胳膊,腿,试图坐起来。对,对,挣扎,努力挣扎。李熏然盯着谢晗,视线一点一点聚在一起。谢晗温柔地微笑:“你……是李熏然。”李熏然瞪着他。谢晗把食指贴近嘴唇:“嘘……我听见你在咆哮。”李熏然说不出话来。他的语言中枢暂时不受他控制。他努力转动眼睛,观察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似乎是地下室。非常幽暗。高处有个气窗,阳光像稀薄的纱被吹进来,被气扇搅碎。整个房间一半的地方用钢筋焊着拼成一个高大的铁笼子,他正躺在笼子里的地面上。另一半空着……正对面的门半开着,雪亮的灯光照射着,他听见电视机的声音。激情昂扬的电视主持人用粤语解说着体育,似乎是足球。谢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