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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68

    “把这碗汤喝了。”

怀真并不看他,只当没听见的。

不料阿剑淡淡道:“若想保住你肚子里的那个,就把这汤喝了,若是你想害死它,就跟我拗着干罢了。”

怀真不由抬手拢在腹部,这才回头看过来,迟疑问道:“你有这样好心?”

阿剑道:“那你就当我不怀好意罢了。”又道:“横竖这许多日来,你已喝了不少。”

怀真气得看过去,却不知说什么好,阿剑望着她的眼神,欲言又止,只站起身来,竟自出外去了。

怀真瞧他走了,又看看那碗,半信半疑拿了过来,闻了闻,并不觉有什么异样气息,想到他方才所说的话,便勉强喝了一口,可想到他的身份……到底不放心,索性把剩下的都泼在地上。

这会儿,因觉着好些了,又听外间悄然无声,怀真便下地,悄悄走到门口,想开门出去瞧瞧,谁知门竟拉不动,原来是被从外头上了锁。

只好重又退回床/上,默默地寻思了会儿,——自忖离开京城到了此地,纵然是兼程赶路,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此刻,却不知京中众人到底如何了,又不知阿剑把自己带来山阴,到底又有何图谋。

怀真思来想去,不觉又想到阿剑所说“他不在浙海”,先前不是说要来浙海巡海疆的么,如何这会子又不在了。

怀真乱乱地,不知寻思了多久,便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之时,再醒来之时,天已黑了,桌上点了一盏灯,室内无人,怀真正懵懂间,听得房门被人打开,仔细一看,原来是阿剑回来,关门之时,便闻到有些菜香气息。

怀真这许多日子来茶饭都少用,竟不知饭菜是何物了,这会儿闻到,毕竟是个有身子的,顿时禁不住便有些饿了。

阿剑将几碗菜放在桌上,见她只顾呆呆看着,便又把桌子搬到床边,道:“你瞧瞧看,可有爱吃的。”

怀真顾不上理他,只看桌上之物,见统共五样儿菜,油闷笋,梅菜扣rou,红烧狮子头,白切的茶香鸡,竟还有一盘绿豆芝麻饼,京城内虽也有,却也都是地道的山阴小菜。

怀真看了会儿,越发饥饿难忍,便拿起筷子来自吃起来。

阿剑自拉了凳子,在旁坐了,看她自个儿吃起来,眼中便透出几分笑意,他偶尔也吃两口,却多半只是看着她吃。

怀真因好久不沾饭菜,便只当他不存在,认真吃了一会儿,并没吃多少,却也即刻饱了。

阿剑给她倒了一杯水,怀真便喝了。

怀真因吃了饭,又有了力气精神,便问道:“你把我带来此处做什么?”

阿剑道:“你不是一直都想出来走动么?”

怀真道:“并不是想跟你出来走动。”

阿剑眉头一皱,怀真见他仿佛不悦,便索性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招财叔,你把我招财叔怎么了?”因想到他假扮招财,那真正的招财又哪里去了,多半被这狠心毒手的人害死了,说到最后,便禁不住又惊又怒。

阿剑见她眼中透着恼怒之色,他的面色反而缓和下来,道:“我并没把他怎么样,只是他年纪毕竟大了……不然的话,也哪里就想离开你们了?”

怀真见他语声忽然温和起来,又且说的另有内情,便皱眉道:“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阿剑眨了眨眼,终于说道:“在泰州最后一年多的时候,他撑不住了,便故去了。”

怀真睁大双眸:“你、你是说……”

阿剑道:“我是说,我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你可明白了罢?”

怀真更加疑惑,目不转睛看着他问道:“既然招财叔在泰州的时候就故去了,那么……那么以后……你又是谁?”

怀真并没有察觉招财有什么不同,也始终觉着他从不曾离开过应家,这故去一说,从何而来。

阿剑对上她明澈的双眸,想了会儿,才又说道:“他终究是心意难平,故而才叫我假扮他,留在应家保护你们。至于我……”

怀真呆呆听着,阿剑却不再说下去,只是探手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便递给怀真手上:“何必只问这些。”

怀真低头看看那纸包,慢慢打开,却见里头竟是糖渍的杨梅干。

阿剑道:“可惜此刻不是时令,不然你便可以吃到新鲜的杨梅了。”口吻之中,竟有着长长的惋惜。

怀真听着这般声音,不去看他的样貌,却竟果然有几分似招财叔昔日的口吻……怀真哑然之余,微觉心酸,便低头只顾看。

阿剑望着她螓首低垂,因连日来不理梳妆,青丝如瀑散落,竟果然也如昔日那个他一眼一眼看着长大的小姑娘般。

阿剑思忖中,禁不住抬手,便在她头上轻轻地摸了一把。

怀真一震,抬头望着他,陡然怔住。

昔日在泰州之时,“招财叔”便时常如此,偶尔他自街上回来,会带一些小甜点零嘴之类的东西,避着李贤淑,偷偷塞给她吃,每当那时候,怀真都格外高兴,而招财看着她的笑脸,便会在她头上揉一揉。

当时的那个招财叔,可是这会儿的阿剑?

他所说的“最后一年多时光”……那不正是自己从前世苏醒之后?那时候便是阿剑替换了招财叔?

怀真拿着那包糖渍杨梅干,喃喃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阿剑道:“你先吃一颗,我便告诉你。”

怀真看看那杨梅干,又看看阿剑,终于拈了一颗含在嘴里,甜甜酸酸之意于舌尖散开,于她此刻来说,正是适宜,一时微微受用。

阿剑见她果然吃了,才又说道:“我父亲,是袁先生……也就是你所说的招财叔的嫡传弟子。”

怀真更是意外,只顾呆看。

阿剑笑笑,道:“我父亲一生最敬重袁先生,也素来最知道他老人家的心意志愿,当初帮袁先生复仇不成,父亲便东渡去了扶桑……”

桌上一灯如豆,阿剑的声音低沉而舒缓,仿佛讲述的是一个极为普通的故事,然而每一句,却偏都隐藏着惊涛骇浪之意。

怀真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声,只听他继续说道:“父亲来至扶桑,跟天抚公主结合,便有了我,我自小习武,又听父亲说起袁先生的种种事迹,他老人家在我心中始终如神明一般,在我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