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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都更奢侈。我很幸运,能够承担一点儿。”余渊在桌子另一头,一言不发地望着她,刺青下没有表情,眼睛里微微闪烁着一层亮光。餐厅里很安静,只有卧鱼往杯子里加冰块时的撞击声,和他再次一饮而尽时的吞咽声。放下杯子,他一抹嘴,饱满的脸蛋上红通通的:“……但这不是‘为什么’。”“嗯?”“这、这不是你为什么不……不杀人的原因。”卧鱼结结巴巴地说。他没有让这点尴尬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反而表现出了一种近乎奇怪的执着,似乎不问出一个答案就不会罢休:“力量让你可以这么做……不,不过,你还是可以完全不必这么做。”“也是。”林三酒皱起眉头——这种被追问的感觉,就像被人用一根棍子不断往心中刺探一样。不过她仅仅是不大习惯讨论自己的感受,倒并没有觉得受冒犯。“容我想想……”余渊似乎也升起了好奇,放下了叉子。“非要说为什么的话……”过了一会儿,她安静地开了口。即使像叹息一般的音量,在这一间寂静的餐厅里听起来也清清楚楚:“我只是简单地觉得,人不该这样死去。而且我也很怕寂寞。”“寂寞?”余渊有点吃惊。“是啊。”林三酒靠在沙发上,蜷起双腿。“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一个又一个的人类世界迎来了毁灭,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分崩离析。像我们这样侥幸活下来的人,每隔十四个月就要被甩去另一个世界,不断地这样漂流下去,没有终点……就像一颗一颗的散沙,被一把抛进了荒漠上的风里。”她以前从来没有多想过,但此时字句却如此流畅地从脑海中浮现了,仿佛她把这段话练习过千百遍似的。“……幸存的家人,结识的同伴,最后都留不下来。不,根本就没有最后……就连十二界也只是一个暂停的歇脚点,谁也不知道自己一旦走了,还回不回得来。我不怕死,我也不怕堕落种,但我很怕这样的孤独,像是……像是外头还活着,但里面却死了。”她叹了一口气,望着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张卡片,怔怔地出了几秒钟的神。【喂,jiejie?】这一行字落在眼里,耳中却犹如听见了季山青轻轻的一声叫。“每当我留下一条命,就像是我也活过来了一点。我与那个人之间从此有了一种联接……我帮助或救下一个人后,即使对方不感激我,不会成为朋友,从此再也不见了……我也知道,外面茫茫世界里,有这么个人,是与我有关系的。一个接一个,以这样的方式将人们重新黏结在一起……或许我们作为一个群族,能够以另一种方式生存下去。”林三酒摇了摇头,自己掐断了话头,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你们听了别笑话我就好。”卧鱼转过头,低声问道:“但……你不是所有人都肯原谅的吧?”余渊扫了他一眼。“当然不。”林三酒喝光了自己的饮料,“我不是法官,我没有资格判断谁该死谁该活,我只能……尽量做到在面对良知时,问心无愧罢了。”卧鱼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笑了笑,但笑容看起来只叫人觉得悲伤。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他。那一天凌晨,Exodus重新降落进了大峡谷。几个小时以后,莎莱斯忽然提醒她去看一看自己的囚犯——这显然是有人事先在系统设下的定时任务。当林三酒打开牢房门时,发现监狱牢房的墙面上,床上,地板上,到处都是大量触目惊心的红色液体,甚至叫她难以下足。不完全是血的颜色,比血的颜色浅了一层,夹杂着斑驳的碎屑,说不清是什么。棒棒糖的性命化作了这一片液体,即使经过重重擦洗,仍旧在地板上留下了淡淡的粉红。“对不起,”卧鱼在一张信纸上说,“我的判断是,她该死。”你认为她不必死,她当初却没有认为我的同伴们不必死。最后一句话,像针一样刺着林三酒的视野。[img]//facepic.lwxs520./qd_face/349573/a3711364/0[/img]须尾俱全说谢谢九鲤溪、绾慬、起名无能的咩咩、书友20171002020952818、179688148277、过来夏天、筱妮儿、孝景帝、土豆和土豆泥的爱情、王庄村的流浪猫、顾111111、猫x先生、凌天望月、誓言无声被用了、tndw、052859、猛鬼来了(这个名字让我有开新坑的冲动)、果然多的mama、狩猪待兔、raykongs、生如初夏、左屏翔、湖蓝火焰等大家的打赏和月票!其实我大纲并没有撸出来……放假一整天不知道干嘛了……让我想想,我吃了一公斤提子,睡了三个小时,起来吃了一盒豆乳蛋糕,又回床上看了一会儿书……唔……时间飞逝得太快了,根本不够写大纲的嘛!你们放假都干什么了?☆、810大洪水接下来几天中,林三酒尽可能地用各种各样的琐事将自己的时间占满了。她采购了不少维修工具和原材料,与余渊一起尽量修好了船中的破损——当然,主要动手的人是余渊。除此之外,她还把牢房擦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整间屋子都开始充斥着漂白剂的nongnong气味;每一次出外签到都要花上大半天工夫,因为她往往要顺便在黑市或木鱼论坛中消磨掉一个下午;把所有该做的事都做完了以后,她就会把剩余的时间都花在学习驾驶飞行器上。但不管白天如何忙碌,最终她还是不得不回到自己房间,独自面对那一个已经在桌上坐了好几天的【喂?jiejie】。她暗暗鼓起过几次勇气,却没有一次真正拨出过通讯。有一次她已经唤醒了机器,却在呼叫接通之前突然一把将它卡片化了——自从离开了数据流管库以后,她一直没有联系过季山青;时间拖得越久,这件事就变得越难,越叫人胆怯。房间柔和的灯光下,联络器上那一片光滑的镜面上倒映出了她浴后湿漉漉的头发,和盯着它怔怔出神的一张脸。礼包此时一定在担忧,她想。他不会知道自己过去几天里没有把联络器卡片化,恐怕一直在等自己打过去通讯……如果真的联络了他……当她在犹豫疑虑中挣扎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进来,”林三酒用浴巾揉了揉头发,顺手将它丢在一边。余渊走进来的时候,她甚至有几分感激他暂时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怎么,你也还没睡?”“睡不着,”余渊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墨色刺青与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可能是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