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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又喊住了她:“那张纸条,你可有帮我交给长欢?”“……有的。”丫环心虚得尾音一颤。殷牧悠松了口气,朝她笑了笑:“你待在此处到底不安全,我已经告诉长欢,让他有机会一定带你离开曲阳。”丫环眼眶湿润,瞬间就朝殷牧悠跪下了。“……怎么了?”殷牧悠虽然看不见,但声音倒是听得到的。丫环不敢说出口,只朝他拜了又拜。空气里弥漫着凝重的气息,殷牧悠抿着唇:“你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太傅大恩,奴没齿难忘。”丫环连忙站起身来,“若是有机会,奴一定帮太傅逃出去。”“你帮我还不如帮长欢,你忘了,我的眼睛瞎了,就算是逃出去,对你们而言也是个拖累。”丫环激动极了:“太傅怎会是个拖累!?”殷牧悠沉默下来,并未与她争辩。她却哽咽了起来:“只要太傅松口帮荣王,想必荣王一定会礼待太傅的。太傅也不需要受这些罪……”殷牧悠脸上的笑容渐收:“我曾发誓要护陛下一辈子。”“那……太傅是讨厌荣王吗?”“苏桓城府颇深,行事果决。若不是因为长欢和陛下,我和他或许能成为朋友。”苏桓就站在屏风外听着,殷牧悠说的每一个字都砸在他的心头。酒劲一下子从胃里冲到了头顶,他不由的睁大了眼。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行了,我要沐浴了,你先下去。”“诺。”等丫环走出来的时候,看到苏桓的脸时,她直接被吓白了脸。原以为苏桓会处置她,谁知苏桓的脸上却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丫环:“……”苏桓看她的眼神,抿紧了唇:“下去。”他发出了声音,让里面的殷牧悠一下子便察觉。殷牧悠只穿着单衣,走出了屏风:“荣王好雅兴,这么晚了也能逛到我这里来。”“太傅怎么不多穿点?”殷牧悠觉得苏桓的态度很奇怪,他微微蹙眉:“……方才我正要沐浴,荣王便过来了。”意思是脱到了一半。苏桓没有兴师问罪,反倒走了过去,打开了殷牧悠手上的锁链。殷牧悠:“!!!”“太傅眼睛都看不见了,本王若还锁着太傅,岂不是太不通情理了?”殷牧悠那双灰败的眼眸朝他望去:“你不怕我逃了?”“太傅可以试试。”苏桓嘴角缀着微笑,这里固若金汤,他不怕殷牧悠逃。再说了,方才殷牧悠的话,着实取悦了他。[主人现在一定在思考,为什么苏桓的态度这么反常?明明主人早就察觉苏桓来了,专门说了那些话给苏桓听。]殷牧悠皱紧了眉头,他的确是故意的,就是怕纸条的事苏桓不上钩。苏桓的态度尤为古怪,殷牧悠皱紧了眉头,还没想明白苏桓为什么不发怒。“你来曲阳不到一个月,本王已经收复了曲阳周围大大小小五座城池。太傅若早点儿想通,也没必要吃这些苦头。”“不必了。”昏黄的灯光之下,殷牧悠原本冷硬的脸色也被柔和了许多。屋内白色的蒸汽袅袅而起,他又穿得格外单薄,只留一层单衣。热气混杂着他身上的酒气,让苏桓的脑子都一阵儿晕眩。他步步紧逼,朝前走了几步。眼看他的手就快触碰到殷牧悠了,可一阵天旋地转,殷牧悠便举着瓷片,把他压制到了地上。“别动!”水也洒出来许多,里面的花瓣紧紧黏在地板和两人的身上。尖锐的瓷片被殷牧悠紧紧的握在手中,尖角的地方对准了苏桓的眼眸,只要轻轻一下,就会被刺进去。“仔细你的命!”苏桓全身僵硬,殷牧悠握得太用力,他能感受到殷牧悠手上的鲜血滴落到他的脸颊上。滴答。鲜血与他的皮肤触碰的那一霎那,仿佛会被烫伤一般。苏桓直勾勾的望向了殷牧悠,原以为被他拔掉了所有毒牙,他就成了一只无害的小兔子。然而,殷牧悠就是殷牧悠,他的攻击性也不会为之改变。苏桓想起了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心更加沉了几分。死前一搏么?然而这样的他,却激起了苏桓的兴奋。他的嘴角拉大,逐渐露出一个笑容来。他想要的对手,从来都不是屈居人下,而是和他旗鼓相当的男人。第27章香炉里燃着清淡的果香,袅袅的烟丝从熏笼中升腾而起。屋内只剩下一片寂静,充斥着紧张。“荣王不会以为,我眼睛瞎了,就是个无用之人了?”苏桓眼神微闪,藏住了深处的兴奋:“若太傅没瞎,手里的瓷片就不该对准本王的眼睛,而是脖子了。”殷牧悠还以为苏桓是在激怒自己:“有什么关系?不管是哪里,我只知道,荣王现在是我手里的人质。”“人质?”苏桓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随后忍不住笑了出来。“之前我为人质,而如今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反转过来了吗?”“本王只是解开了太傅手上的锁链,可外面那些看管太傅的人并未撤离。荣王府连一只鸟儿都飞不出去,太傅觉得自己能逃?”殷牧悠拿着瓷片更凑近了几分:“不,不是我逃。”苏桓一瞬间的僵硬,随后又立马放松了下来。有趣,可真有趣!他瞬间明白了殷牧悠的意思:“……你布下这个局,用纸条做引,又故意和那丫环对话,就是为了让我放了长欢?”“荣王很聪明。”苏桓眼底的兴奋越来越深。没想到他从那么早开始,就入了对方的局。“要说城府,本王可比不得太傅。”“我一个瞎子,就算为自己筹谋,我能逃到哪里去?苏桓,你再怎么冷嘲热讽我都不会在意。而你只需要知道一点,若是不放走长欢,你就要跟我一样瞎了。”苏桓眼瞳一缩,殷牧悠的表情倒是风轻云淡,谁能想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瞎子,会逼迫到他这种田地。殷牧悠的发丝全都散开了,犹如云丝一样落在地板上,有的甚至落到了他的胸口。若是没有那尤为尖锐的瓷片,两人根本不像是在对持。“太傅这么压制着本王,本王寸步难行,如何下令?”殷牧悠皮笑rou不笑:“我也不敢松开,万一荣王反悔了呢?”苏桓的眼神越来越冷,看来无论对方是什么情况,就算是瞎了、残了,都不能小觑他。“好,本王答应你。”殷牧悠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