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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完全黑暗的环境,一开始游客也许会觉得新鲜,甚至害怕,但是五分钟之后,这种效果就大打折扣。”“要让游客感觉到截然不同的质感。”他象征性的抬起他们相握的那只手,将朱鹮的掌心摊开,食指摩挲着他的手心,“冷,”又合上,握住他的手背:“热。”朱鹮忽然觉得尴尬,负气般甩开他的手。“那你说怎么办。”萧翎似乎轻轻笑了,口气却依然严谨:“很简单,触觉,听觉,嗅觉,都要加强。”“触觉,听觉……加强,我懂,嗅觉是指……”“我在老本的白话志异上看过,有个人做了亏心事,晚上睡觉梦见自己被带到阎王殿,阎王说,你做了这么多坏事,当要下油锅炸一炸,说着鬼差就带他向炼狱走,油锅鼎沸,里面烹炸着成千上万作恶的人,惨叫声如同鬼泣,相当可怖,可是这人却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知道这是在梦里,但是醒来后反倒被吓出了心悸之病,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半梦半醒时听到热油下锅的声音,然后闻到一股刺鼻的生rou入油的味道,那味道越来越浓郁,不断有新的生rou入锅,又不断又rou皮被炸焦的糊味,竟和梦中情形隐隐相配,一时间吓得他手脚冰凉,分不清是真是幻,从此便作下病根,其实那不过是隔壁家在炸猪皮。”朱鹮听得想笑,又觉得这故事挺有哲理,也恍然大悟般道:“你的意思是令洞里充满……”萧翎点点头,“当然不是炸猪皮的味道,可以适当加点腐烂的草木味,或者熟透的果子味,再不行……血腥气也可以凑合用用。”这个提议倒新颖,可是……“那到底什么味道好?”萧翎笑了:“不是想仿照吗?你说呢?”朱鹮恍然大悟,不禁掩住口:“啊……那,那也太缺德了吧……”中的洞xue是活物,相当于巨大的胃袋,能够吞噬一切进入的生物,那之中的味道……朱鹮光想一想就几乎作呕:“不要不要,我可不想有客人在我的洞里吐一地。”“哈哈,我就那么一说,用不用在你。”“坚决不用,我们还是说说怎么加强触觉和听觉好了。”“那就简单了,洞xue嘛,自然要什么都有,触感可以是湿滑的,也可以是毛茸茸的,甚至粘哒哒的,要知道,真正的万年洞xue内不止只有岩石啊,苔藓,夜行生物,柔软的藤蔓,甚至一整片栖息的蝙蝠……都在考虑范围内。”“对……这主意很妙啊!反正是漆黑一片,只讲究触感就可以了,不用管它们看起来是什么!”朱鹮兴奋的问“听觉呢?听觉怎么做好呢?”“我们边走边说……”第19章“现在我们来谈谈声音。”萧翎跟在朱鹮身后,慢悠悠的说着,“说到声音,我恰好想起一个故事,你听了或许会有点启发。”该死的——朱鹮握紧拳头,为什么要在这里讲鬼故事?“不是鬼故事,”像听到他的心声一样,萧翎握住朱鹮的手,将他的拳头包进掌心,更进一步要求道:“我们把眼镜摘掉好么?”“不好!”朱鹮快速拒绝道。萧翎呵呵笑了,狭小的通道里都是他胸腔震动的声音,朱鹮很尴尬。“你的心脏真小。”“什么?”一般情况下不该说胆子小吗?“我说心脏,”萧翎象征性的举起二人相连的手,在虚幻的黑暗里轻轻摇晃,“心脏,和自己的拳头一边大,你看我的就很大,你的……”他松开手指,向下捏住朱鹮的手腕,“就这么大点。”朱鹮愤慨的抽回手:“你还要不要讲那该死的故事了!”“那你要不要摘眼镜呢?”“摘就摘呗。”几乎是赌气般,朱鹮取下夜视镜,别在衣领那里。萧翎笑笑,也摘下眼镜,又碰了碰朱鹮手中的光束。朱鹮不满的叫道:“为什么连这个都要关掉?!”“为了更好的体会声音。”……像吹灭蜡烛那样,朱鹮似乎听到“噗”的一声,眼前全黑了。每一次他持着小型照明灯时,都会联想起小时看过的聊斋,他手中的节能型电筒就是漆黑夜色里悠悠飘荡的白纸皮灯笼,而一身黑衣的他,就是那虚无的鬼魅。——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安全。就像怕狗怕到极致时,会假想自己是一条狗,也许狂犬病就是这样来的呢。萧翎很快打断他的奇思妙想。“听到什么了?”“这些不是刚才问过了吗?”朱鹮不耐的说,但是身体却下意识向萧翎发出声音的方向靠近,虽然那个人随时都有讲述鬼故事的嫌疑,但毕竟是个热乎的活人。“那不一样,”萧翎耐心的解释着,“假设我们是游人,现在已经走到黑暗之旅的中段,你觉得这些声音现在还能构成威胁吗?”“你是说……和触觉一样,游客已经产生了……抗体?”朱鹮拿捏不准这个词合适不合适。“哈哈,有意思的比喻!抗体,没错,就是抗体。”萧翎轻快的笑了,手准确的抚上他的肩,声音靠得很近:“就像你昨天要求我讲故事的初衷一样,为了产生……抗体,对付恐惧的抗体。”朱鹮向另一边侧了侧头,眉毛被另一个人的气息吹拂的感觉可真不好,尤其在这样什么也看不见的情况下,好像被什么东西擦脸而过似的。“那声音该如何改善呢?”朱鹮将话题拉回正轨,“你知道,音响设备不可能更换,那是一笔大价钱,上头不会批的。”“我明白,我就是来给你出谋划策的,如果一切都能用钱解决,那要我做什么?”萧翎似乎没察觉到朱鹮想要拉开距离的小动作,另一只手也扶上他的肩,就像好兄弟说悄悄话那样,亲亲热热的将朱鹮圈在他的臂中,“重要的是心思。”“心思?”朱鹮被最后这句打动,猛地朝萧翎转过脸来,嘴唇好像擦过一个冰凉的东西,他猛的吸了口气,“什么东西?!”“我的鼻尖。”萧翎说。“哦。”原来是鼻尖啊,朱鹮松了口气。——等等!只是转个脸而已,怎么会碰到鼻尖?那他得离我多近?!这么一想,萧翎呼吸的频率就更加鲜明的响彻在耳际,真的,很近。朱鹮还没想到抗议,萧翎已经大大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