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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月,他调了五杰中温采明、崔乱的职位,越级提拔了秋想容与顾飞观的手下,间接分了这二人的权。第二个月,他从下方提了一人上来,此人姓柳,名权,代替纪玄通成了他的心腹。第三个月,他派人去商镜白的八煌教,双方达成和解,暂时缓了冲突。寇雪臣说起这人前两个月的动作,楚慎都无动于衷。唯独说到第三个月,说到秦灵冲与商镜白讲和时,这人的眉头终于有了点儿变化,那脸上的平淡从容维持到了这一刻,出现了一丝裂痕。单只一丝,就足够寇雪臣读出许多东西。他眯了眯眼,“你不担心别的,只担心商镜白?”楚慎叹了口气:“少主上位,换自己用得顺手的人上来,这是迟早的事,谁都拦不住。”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猛,秦灵冲下起手来,竟也能窥出“雷厉风行”四字。这样一来,五杰那边怕是免不了心生怨怼,磨合融洽是遥遥无期了。楚慎心内担忧,被分权的滋味可不妙,这几个人怕是不会很好受。寇雪臣道:“你们内部事务我不想听,只是这秦灵冲好端端的,为何会忽然与八煌教讲和?那商镜白不久前才暗算过他,这人居然会想法子与商镜白讲和?这是转了性儿还是被夺了舍?不久前发生的事儿竟抛诸脑后,生死大敌也能放下来?楚慎道:“八煌教是远敌,云鱼帮是近敌。他与远敌和解,腾出了精力,就能去收拾近敌。”寇雪臣道:“要吞掉这条鱼可不容易,你在的时候都没做到的事儿,他如何能做到?”楚慎却摇了摇头:“我在的时候,已把云鱼帮削弱了个六成,剩下的不过三四成空壳子。他想吞下这条鱼,不算难。”寇雪臣却觉出这话中有话,“你是故意把云鱼帮留给他去收拾的?”楚慎点了点头,“他能借此立威,是件好事。”寇雪臣忽冷冷道:“你倒替他考虑得周到,我看你为自己的老朋友,都没考虑得这么周到过。”这人身上温度骤降,气氛结了冰,楚慎不知触到了他哪片鳞,不由缩了缩肩,故作弱小可怜状,“你这吃的什么飞醋?他不过是个孩子,你是什么?”这话说得可笑,寇雪臣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他是个孩子,你也就比他大那么几岁,你又是个什么?”这下楚慎不说话了,他一向嫌自己长得慢,恨不得比别人早生十年。想着想着,他低头一看,棋盘干净整洁,但越瞧越觉得缺了什么,于是伸了手,拿了颗瓜子放在中央,被寇雪臣一瞪眼,这人就笑嘻嘻地看回去,贱兮兮得像个贼,可就不收回去,就让那瓜子成了天元。寇雪臣看着这棋盘中央的瓜子,越看越不顺眼,就像是联想到了如今的秦灵冲,冷哼一声道,“既然他已经开始长进,你也无需日日夜夜地担心,早些顾好自己身体才是。”楚慎道:“我也不乐意去cao心,可有商镜白在,这心一时半会还放不下。”商镜白何许人?他十分清楚,寇雪臣略知一二,秦灵冲一无所知。早在他们还未闹掰的时候,秦灵冲就对楚慎处处针对商镜白的政策感到十分不解,八煌教的势力范围毕竟离秦门有很长一段距离,如此山高水远地针对,好听的说是有远见,难听的说,就是浪费人力物力与财力。所以他撤回盯着商镜白的那些人,转头对付云鱼帮,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商镜白究竟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楚慎道:“灵远大师与我素有深交,对当年那件事也知晓一二,但他答应对此事绝口不提,秦灵冲本不该从他口中知晓那些秘密。”“他或许是看你不顺眼,临死之前在后方捅了你一刀。”楚慎却否认了这个可能,“他或是受人威胁,无可奈何才做出此事。“一个快死的人,谁能威胁他?”“旗山寺里小沙弥大和尚扎堆走,多的是他在乎的人,想威胁也容易。你觉得会是谁在背后捣鬼?”寇雪臣道:“你刚刚提谁的次数最多,那就是谁干的好事儿。”说完他就把那个碍眼的瓜子给偷走,悄悄藏在袖子里,就是不让楚慎拿到。楚慎心里偷笑,面上假装没看见,正正经经道:“世上若有人能做成此事,那也只有商镜白。”唯独这个面白眼秀的年青人,让他一次又一次地为秦门的未来而忧虑。别的帮派,任何势力,都没能让他有这种近乎窒息一般的压力。可他几次三番想除掉这人,偏偏每次都能出现别的障碍,让这人逃过一劫,一来二去耽误几回,等他再想动手,这人早已羽翼丰满,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想压下去都难。寇雪臣疑道:“可是商镜白如何得知当年旧事?”“他并不需要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他只需知道灵远大师与我有交情,能说上几句是非话,那就已经足够。”挑拨离间靠的不是手段,而是人情。越是亲密的人,越是能在不经意间,温温柔柔地捅你一刀,刀尖下去还没感觉,初始犹如抹了凉水一般,后来才生出痛,痛到五脏六腑绞成一团,脸上退了色,眼里没了光,那才是万念俱灰的时刻。楚慎叹了口气:“无论如何,灵冲总算是顾念我们之间的情分。”“你说的是秦灵冲最近举办的医圣大会?”这回轮到寇雪臣挑了挑眉,他不常做表情,一做就像是石头裂开了一条缝,说不出的有趣好玩。这秦灵冲为了医治楚慎身上的毒,干脆昭告天下,开了一个“医圣大会”,声称此毒乃天下第一奇毒,解毒者非医中圣手不可,这下引了众多名医游医前来赴会,好好的解毒会倒成了各地游医的交流会。楚慎又摆了几颗瓜子在棋盘的四角,寇雪臣越看越觉得这是一坨便便的形状,想伸手拂去,却被楚慎推开了手。楚慎含了一丝笑,“他那日匆匆离去,多半是气着了,这气一消,还不是想着要解毒?”寇雪臣却泼了盆凉水:“那毒若轻易能解,我早就想法子替你解了。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