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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uoai。匡语湉的手撑在宁凛的胳膊上,将头靠在他的肩窝里,吻他脖颈上流淌的汗水。有力的双手环住她的腰身,将她拉近,恨不得与自己的骨血融为一体。四目相对之下,她无法逃离。宁凛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换了个姿势,从后面进入她。撞击地最激烈那会儿,他一条腿撑在床上,一条腿支在地上,汗湿的胸膛起伏,嘴里冒出些不干净的荤话,逼她叫老公。匡语湉吃不消这个,但被叠加的快感逼迫到极致,颤巍巍地扭动身体,最后埋在被子里,用自己都快听不见的声音喊了他一声。她记得那时候宁凛是笑了,笑得很开怀,好像前面二十多年的喜悦都凝聚在这个陌生的空间,凝聚在这个缠绵的节点。他对她说了很多话,到最后匡语湉靠在他的手臂上缓缓沉睡,他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匡语湉想,她多幸运,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能遇到爱情带来的极致的喜悦,而她遇到了。他们很年轻。年轻真好,爱了就是爱了,恨不得燃尽所有,把自己也变成灰烬,就此定格一生一世。却没想,原来有些愿望,真是不能言说。说出来,竟然真的就不灵了。……后来无数的时间里,匡语湉去了很多次香格里拉。旗帜依然招展,熟悉的、陌生的人对她说“扎西德勒”,可她再也没在人海中见到那个穿红色球衣的少年。一年又一年,许许多多的人都告诉她,说他已经死了,说让她别再欺骗自己,说骨灰盒里装的就是他。渐渐的,她从坚信他还好好活着,到一遍又一遍说服自己,他只是失踪了,他没有死。到最后,她麻木地想,只要没有亲眼见到他的尸体,他就不算死了。这个人曾这样真切地存在于她的生命里,他们那么热烈地相爱,她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四匡思敏的篮球比赛安排在下午。比赛比想象中顺利。匡思敏那队几乎是压倒性的优势,上半场结束的时候已经领先了对手近二十分。麻烦出在下半场。对手也不知是不是输急了眼,手渐渐地脏了起来,一直在场上不停搞小动作,被裁判警告了也不肯善罢甘休,动歪心思动到了坐在第一排的匡语湉身上。匡思敏每次进了球都要冲那儿挥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她很重要的人。所以那球明明应该冲着篮板去的,却不偏不倚,正正砸到了匡语湉的眼睛边上。全场哗然。“姐——!”孙郁可一声惊呼,吓得声音都哆嗦了,“小湉,你没事吧?!”匡思敏脚步飞快,冲到台边查看匡语湉的伤势。好在篮球砸在颧骨位置,没伤到眼睛,只是红肿了一大片,看着着实可怖。匡思敏丢开篮球,猛地冲到使坏那女孩身前,被队友及时拉住,一拳挥了空。“cao你麻痹!”匡思敏咬牙切齿,“朱函,你他妈技不如人就玩阴的,你恶心不恶心!”叫朱函的女孩满脸毫无歉意,耸耸肩,说:“我又不是故意的。”“cao你妈!”匡思敏面目狰狞,手臂上肌rou绷起,像要把人给活活撕开。朱函依旧不以为意。“算了算了,思敏,比赛要紧。”“别理这种人……”最后裁判做了调停,朱函吃了警告,被罚下场,比赛继续。孙郁可盯着匡语湉颧骨上的伤,那里已经由紫红变成青黑了。她担忧道:“我陪你去医院吧。”“没事。”匡语湉摇摇头,看着场上时不时分心望过来的匡思敏,料想自己在这里她也没心思比赛,说:“我自己去医院看看就行,等会儿比赛结束了,你帮我送思敏回学校吧。”孙郁可想了想,也只能这样。她点头,说:“那你自己小心。”*匡语湉出了赛场,打了车去离老街最近的三院。她不常上医院,也不太喜欢医院,取了号以后就坐在外头的休息椅上等。下午的医院人很多,木质椅上坐满了等待的病患,站在匡语湉身边的是一位抱着孩子的孕妇,露出的一截手腕上青紫遍布,看起来像是撞伤了。孩子哇哇啼哭,她费力抱着,额头沁满汗水。匡语湉看了两眼,起身让座。孕妇千恩万谢地坐下,匡语湉摇了摇头,没说话。走到门口一看,医生被里外好几圈的人包围着,根本看不见人影。熙熙攘攘的响动,夹杂着婴儿的啼哭,顶头惨白的白炽灯,照着地上幽幽的影,制造出一种令人难以适从的冰冷。匡语湉把手机拿出来,现在是下午四点五十分——照这样的速度,与其干等着不如先吃饭。太阳西斜,她抚了抚自己眼下的伤口,踩着夕阳光走向楼梯口。电梯附近也挤满了人,匡语湉无意凑过去,找了条人相对较少的楼道往下走。从八楼到一楼,她走得慢悠悠。到四楼消化内科,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扶着墙,蹒跚着下楼梯,匡语湉下意识放慢脚步,给老人让出足够的空间。两道身影就在此刻毫无征兆地掠过眼边。两个留着寸头的男人,形色匆匆忙忙,一个戴了墨镜,一个没戴。没戴墨镜的那位看起来年纪大些,脚步沉稳,边走边皱着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看起来不太好亲近。戴墨镜的则年轻气盛许多,他走得快,步子迈得又大又急,几步跳过一层台阶,经过匡语湉身边的时候,结结实实地撞了她一下。匡语湉吃痛地惊呼,男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道身影先他一步走了过来,站在匡语湉身侧的台阶上,低下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