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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事情未必能如此顺利。拦截其他三座城门的队伍陆续折返。除上千的百姓之外,还有逃出城的谋士武将,以及被收缴兵器的袁氏仆兵,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能逃脱。荀宥尚算客气,至少给对手留下几分颜面,虽说都是五花大绑,至少是绑在车上,没有让他们和仆兵一起步行。饶是如此,除少数几人外,余下仍时满面怒容,神情很是不善。“仆幸不辱命。”荀宥跃下武车,上前复命。不费一兵一卒,寿春自乱。带来的将兵压根不用冲锋陷阵,只需埋伏在预定位置,守株待兔即可。讨逆讨成这样,自晋立国以来,当真是独一份。荀宥守在北门外,不只抓到袁氏仆兵,还有十几个氐人。确定身份之后,荀宥没着急审问,而是全部绑起来塞进车里,和众人一起带回营地。途中遇见魏起,得知桓容遇刺,当下心急如焚。回营之后,亲眼见到桓容安好,心才落回实地。“又是氐人。”桓容皱眉,将三枚箭矢交给荀宥,口中道,“我本以为是有人设计,如今来看,八成真是北边的恶邻。”恶邻?对于这个比喻,荀宥仅是挑了下眉。“袁瑾有意北投,氐人出现在寿春不足为奇。但其意欲行刺明公,绝不可轻忽。”如果是受命于苻坚王猛,问题可是相当严重。建康不过一时风平,等到新帝继位,迟早会再起风雨。身边的麻烦已经够多,突然再加一个氐人,连荀宥都感到压力山大。桓容无语叹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甭管压力再大,麻烦再多,也没法中途转向,必须沿着既定目标前行。就像是一场血腥的游戏,开始就无法回头,不玩到最后休想轻易撤出。试着反抗只会死得更快。“暂且将人关押,无需着急审问。”桓容捏了捏额际,莫名的有些心烦,他忽然有些理解,为何历史上会出现那么多暴君。这些拐弯抹角找麻烦添乱的,不拍死实在不解恨。“等到天亮,派人入城救火。”待荀宥应诺,桓容又补充一句:“能救则救,实在不成也不要强求,莫要搭进人命。”“诺!”荀宥立即着手安排,桓容转过身,见秦雷站在不远处,手指向距离五十步的军帐,明白的点了点头。“典魁。”“仆在。”“今夜你来巡营,不能闹出任何乱子。”典魁抱拳领命,又为难的看向桓容。明白对方的心思,桓容笑道:“无需担忧,留下一伍私兵即可。”话落,桓容转身走向军帐。秦雷迅速跟了上来,将情况简单说明,最后道:“仆观此子不凡,不似五岁小儿。”桓容没说话,一路沉默着来到帐前。几个生面孔守在帐外,单手按在腰间,表情中尽是防备。不等桓容开口,帐中人听到声响,帐帘忽然掀开,现出一片温暖的橘光。一个穿着短袍的童子立在眼前,明明是个四头身,却是表情严肃,硬充大人模样。此刻双手平举,躬身揖礼,动作称不上行云流水,也是一板一眼,分毫不错。“袁氏子峰,见过桓使君。”见到这样的袁峰,桓容莫名生出一丝古怪的感觉。袁真英雄一生,奈何儿子是个废物点心,始终烂泥扶不上墙;袁瑾脑缺到极点,袁峰却聪慧得超出想象,压根不像五岁孩童。该怎么说?隔代遗传?第一百三十一章坑爹上瘾和五岁的孩子交流,是个问题。和不像五岁的五岁孩子交流,是个更大的问题。此时此刻,桓容正面对这样的难题。看着正身坐在对面,一板一眼行礼,并向自己道谢的袁峰,桓容无语半晌,心头仿佛有一群二哈狂奔而过,滋味委实难以形容。“峰谢使君收留之恩。”袁峰正身跪坐,双手扣在腿上,想行顿首礼。奈何条件限制,身子弯到一半,再也弯不下去,强行“突破”的结果,突然间失去平衡,咕咚一声栽倒,控制不住向前滚去,恰好滚到桓容怀里。桓容下意识伸手,正好抱个正着。活了两辈子,这还是他第一次抱孩子。感受到怀里的温热,顾不得许多,下意识问道:“可碰到哪里?”袁峰低下头,又抬起头,大眼睛定定的看着桓容。大父说桓使君是人中俊杰,有贵极之相。初见的确不错。然而,现在看似乎有点缺少防备心,还是说过于心软?如果自己心怀歹意,只要一把匕首……感受到扶在上臂的手,袁峰咬住嘴唇,攥紧拳头,大眼睛雾蒙蒙的,“峰无碍。”从三岁启蒙,大父和大君再没抱过他。大父固然疼爱,却视他为家族继承人,仍会以家规严格教导。在临终前,偶尔会慈爱的抚过他的发顶,眼中带着不舍,表情中满是遗憾。不是如此,他早忘记被长辈关爱是什么滋味。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桓容和袁峰都是一愣。前者皱起眉心,轻轻将怀里的孩子扶起。后者有片刻的眷恋,到底咬牙收起表情,重新变作小大人模样。“周延。”桓容扬声道。“仆在。”周延立在帐门前,并未走进帐中内。“帐外发生何事?”“回使君,书吏核对记录的名册,村民互相做保,查出有人形迹可疑,谎报姓名籍贯,正欲以抓捕。”“恩。”桓容点点头,道,“尽快将人拿下,勿要伤到无辜百姓。”“诺!”周延抱拳行礼,转身传达桓容的命令。趁着这个空当,袁峰已经正身坐好,探头看着桓容,黑葡萄似的大眼一瞬不瞬。“使君。”“恩?”咕噜噜——腹鸣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未尽的话。桓容眨眼,再眨眼,看着脸颊泛起红晕的小孩,忽然笑了。“可是饿了?”“……是。”“正巧,我也有些饿了。与我一同用膳如何?”“诺。”军帐是临时搭建,为让袁峰和部曲安心,少有私兵巡逻至此。桓容站前身,顺势向袁峰伸出手,“来。”袁峰惊讶的抬起头,表情十分不解。桓容叹息一声,道:“我帐中有酥软的糕点,还有特制的rou干。阿黍的手艺很好,熬些甜汤正好做晚膳。对了,你喜食甜吗?”袁峰双眼微亮,桓容暗笑,在心里比出胜利手势。他就说嘛,再早慧也是个孩子。祭出甜食这个大杀器,还愁不能更好的交流?见袁峰迟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