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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都不肯耽搁。两人周围再无旁人,言枕词沉声道:“我暗中追上他们看看,有可能会在密宗徘徊一段时间,直到无欲通过密宗开慧的考验。”原音流道:“好啊,你去吧,我去探个险再回无量佛国借雪海佛心。”言枕词疑惑:“探什么险?”原音流提醒:“你之前挖了地道。”言枕词:“所以?”原音流缓缓道:“地道中不是又有一条地道?”言枕词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慢吞吞道,“你去吧,我走了。”说罢,他将手中的魔兵交给原音流,道,“魔兵碎片给你,你去找方丈借雪海佛心时将它一起照了,看是否有异样之处。”原音流满口答应:“没有问题。”无量佛寺之中,上澄和尚召集僧众,将回归佛寺的雪海佛心展现于全寺僧众眼中,而后便让他们各归其位。接着,他招来坐于身旁的无智,带无智往自己卧室走去。剑宫晏真人的卧室固然古朴大气,于细节中也总有几分会心雅致处;无量佛国上澄和尚的卧室,却是一床一枕,尽皆普通,唯独几样佛器,被主人日日摩挲,已生灵奇。来到屋中,上澄和尚伸手触摸无智头顶,轻轻一叹。他打开屋中机关,只见一黑黝黝的地道骤然出现于屋内。无智疑惑道:“方丈,这是?”上澄和尚并未答话,他牵着无智的走,拾阶而下。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脚下的阶梯越来越深。他们走过一阶又一阶,上澄和尚的声音在静谧中响起:“无智,你可曾怨过佛国不识真相,将属于你的一切都交给你哥哥?”无智道:“不,我的既是哥哥的。”这幽静与密闭之中,孩童清澈的声音来回荡漾,澄明似水。上澄和尚道:“无垢之心,心如赤子,不染尘埃。故而能够开启光明之果雪海佛心。但无垢之心并非亘久不变,一旦无垢之人遭逢大变,无垢之心往往染尘。每当这时,无垢之人便不能再开启雪海佛心。”“此事自佛寺先辈发现之后,思虑良久,终于找出解决方法。“无智,当有一日,你之生命与更多人的生命摆在一起,你作何选择?“当有一日,无欲的生命与更多人的生命摆在一起,你作何选择?”“无智,”上澄和尚最后说,“你为佛子,佛子,心不可生魔念。”他们走到了尽头。道路尽头是一大一小两间石室。大的那间石室伫立佛像,雕刻廊柱,摆放供案,供案之上,雪海佛心幽幽放光。小的那间石室石门紧闭,现在石门滑开,呈现出其中内容。那是一间放置有许多架子,架子上放有许多温润玉盒的石室。烛火点点,玉盒在石室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乍一看去,庄严而肃穆。但再一细看,火焰照明玉盒,盒中之物隐隐倒映于墙壁,那是……不可名状的腐朽瘫软物体,弥散于玉盒之中,如同烂泥,细细一嗅,甚至能嗅到腐烂之气。当无智透过玉盒看清楚盒中之物时,一只苍老的手掌按住他的背心,内劲轻吐,摧断他的心脉。经脉撕裂的声音在身体中响起,疼痛并不剧烈,钝钝的似被拳头打了一下。他张开嘴,但声音已不能发出。他于是微笑,笑容被正对着石门的铜镜照出,奇异中藏着一丝诡谲。上澄和尚自镜中看见这一抹微笑,他脑海同时升起迷雾与利剑,而后利剑刺穿迷雾,使他于骤然间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他失声道:“你是——”这一声没有说完,身后又响起了一道声音,声音在狭长的地道中回响重叠,使其失了真:“哎呀,我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应该看见的东西……”上澄和尚错将无智推开。他心慌意乱,遽然转身,转身之际未看见出声的人,推倒人之时又不慎对上孩子死前的微笑。那笑容中的诡异已经消失,此刻残留在孩子脸上的只有平静,蕴藏一切智慧与光明的平静。似对他而言,这并非死亡,而是永脱苦海,一切圆满的轮回。但这平素使上澄和尚欣慰欢喜的笑容此时此刻并安抚上澄和尚半分!四周的黑暗连番涌动,前方的佛心黯然失色。能窥破世间一切雪海佛心此刻似已失效,上澄和尚置身这一处熟悉的地道,却觉左右尽皆陌生,佛殿有如囚笼,将他困锁在内,使他如置炼狱,心神俱焚!这一刹那,上澄和尚心中迷惘至极,又有一念执着越来越重:他想要逃脱炼狱,打破囚笼!他从黑暗抬起了手!就在他抬起手的那一刻,原音流自黑暗中走出。走出来的人身着白衣,衣上星点金光,使周围的黑暗如潮水般散去。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竹丝扇,扇骨象牙,扇面云霞,哪怕于黑暗之中也柔美绚烂。原音流站定上澄和尚面前,他动动手,摇摇扇,衣袖金点飞舞,扇面流光游转,笑意吟吟:“方丈缘何如此惊慌?莫非是发现自己错将无欲当无智?”“方丈缘何如临大敌?莫非打算将不应该出现于此的人灭口?“方丈是否还在思量,要如何追上密宗,拨乱反正,再杀无智?”三问震耳,洪钟发聩,上澄和尚一念惊醒,蒙昧之心倏尔清明,硬生生将递出的掌劲收回,内劲反冲身躯,多年修持的清净圆融菩提心早在方才入魔一瞬便已遍布纹痕,这一时刻更是发出“哔剥”声音,登时碎裂!佛心碎裂,上澄和尚面色由青转白。他低头定定看了躺在脚边的无欲,须臾吐出一口心血来。地宫之中,原音流静静站立,竹丝扇在他指尖开了又合,光晕乍明乍灭,似心海中的佛灯时隐时现。上澄和尚缓缓吁出一口气:“西楼是如何找到佛国地宫的?”原音流淡然一笑:“这早在我预料之中。”上澄和尚略一思考,恍然道:“莫非是之前言施主挖地道时将地宫的地道挖出来了?而西楼性喜探险,故而在一切事情结束之后前往一观?”原音流长叹一声:“方丈啊,我们这样的对话有何意思?若这一切只是巧合,怎么凸显我原西楼的美名?自然是我神机妙算,于不动声色间将你们全诓入局中。”上澄和尚微微一笑。那一口心血之后,就这几句话的功夫,他面容急剧苍老,声音也颇为迟缓疲惫,只听他淡淡道:“言施主挖出地道救了无欲,无欲消弭百姓大祸,可地道挖出又使佛国绝密暴露……但归根到底,若佛国不藏机密,何来暴露?可见三世因果,循环不失。”“西楼看见老衲错将无欲当成无智,杀了无欲,应该能猜到佛国深深掩埋的那一份机密:无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