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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那一天彻底灭亡的。”长老狐狸缓缓继续道:“仙界虽偶有除妖之举,但总以世间平衡为准则,何曾命仙者给我妖族带来此等灭族惨事?所以,对银狐族赶尽杀绝的并非华明灵君,而是一只叛徒。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只叛徒竟还有那样的运气,被华明灵君带回仙界,更养育成所谓的银霄仙君。”“……”说到这个份上,季肖也已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以白婴那样的心性,实在难以想象他会做出这种事来,恐怕这事情背后还有其他黑幕是长老不愿说的。季肖心中默想,只得把头压得更低。长老却像是看透他的心思,一字一顿地恶狠狠道:“阿肖你切莫像他那样,忘恩负义,成无耻之徒。”季肖一时无言。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长老却并未咄咄逼人,只把话锋一转,尖锐的视线投上季肖的背后,沉声问道:“那把剑,是什么?”季肖不答,也换了个话题:“那么,大长老又缘何派我上山?以我之力,根本奈何不了那白……”他顿了顿,才道:“银霄。”“那是为了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成为一只合格的狐妖。”长老波澜不惊道。“我虽愚笨,但也不至于想不通这一层……”季肖慢慢地抬起头来,漆黑的眸子里透着坚忍:“既然银霄仙君曾是灭族凶徒,把我这样的狐狸送到他面前,又有什么意义?莫说九死一生,那根本就是……”季肖倒吸了一口气,才有些凄惨地接下去道:“……注定一死。”“……”长老睨着他,鲜红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动摇。季肖心中悲叹,事情果然是这样。“想必您也没有想过我居然能活下来吧,没想到我居然能从仙者手中活下来……难道就因为我是只半妖,就要以这样的方式让我领死吗?”季肖努力想平静地说出这番话,却又难掩心中悲愤,每个字节都在颤抖,“三百年来,我无父无母,在黑凌山受尽白眼,却仍视黑凌山为自己的家。我做出多番努力,却仍是这样的下场。半人半狐,真的就这么难以接受吗?既然如此,为何不放我入人间,让我当个人?”长老沉默稍许,才缓声道:“……虽说那是养虎为患,但也好过放虎归山。”季肖语气颤得更甚:“……此话何解?”“白银霄与你一样,也是一只半妖。所以他才会因乞巧节临近,体内妖气与仙气相冲,变得衰弱。”季肖大吃一惊,猛地抬头。长老狐狸嗤笑道:“不过他也与你有所不同,他是仙妖混血。银狐族不愿养育这样一只异类,但也怜悯他的母亲,放了他一条生路,任由他到人间生活。而最终,他却千方百计回到族群,给族群带来了灭顶之灾。”说到此处,长老狐狸的口吻忽然柔了下来:“但你不一样,阿肖。你是我黑狐族一手养大的,多年来你的努力,我们也都看在眼里。若真对你有所忌惮,我又岂会留你性命到今日?”季肖只觉这番话难以置信:“那到底为何要把我送上虹蕊山?”“那只是因为,只有人狐混血的你能够事先潜入圣域。虽知此行危险,但我却对你抱有期望。期盼在危急之刻,你能够为狐族奋身战斗。比如说现在……”长老轻声道:“我们便需要里应外合,打破这碍眼的障壁……现在,告诉我,那把剑到底是什么?”季肖深垂下头,心中有种几近窒息的逼仄感,漆黑的狐躯也在微雨中颤颤发抖。细雨飘飘,黑色水滴打在它漆黑的皮毛上,隐没其中。良久,它终于再次抬起头来。“……他的随从曾对我说过,白银霄从不轻易信任他人。”它颤着声道:“……不过,我却获得了他的信任。”“哦?”长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许。小黑狐以尖牙巧妙解开了固定银剑的布条,很快,泛着光华的长剑掉入它身旁的泥水中,溅起了几滴泥污。尽管坠入污浊,却仍是盖不住那份耀目的银光。小黑狐以尖嘴叼起长剑,迈步向长老走去。银剑剑鞘触及壁障,像伸手探入水中,荡开一圈一圈的涟漪。没有任何阻碍,小黑狐走到了壁障之外。长老狐狸的眼中满是欣喜。连一直隐于暗处的狐族们也都纷纷sao动起来,妖气凝成的黑雾开始翻滚、打转。小黑狐把嘴里的银剑放回到地上,动作轻柔。它的胡子一抖一抖,轻声道:“……只要让这把剑汲满一只狐妖的血,便能打破障壁,畅通无阻。”“很好,很好!”长老狐狸赞许地朗声道,居高临下地以鼻子碰了碰小黑狐的耳尖,以示亲昵:“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狐肖!”“谢谢长老。”小黑狐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希冀之色:“那我今后……”“当然了,今后你便是我黑狐族的一员。”“这样啊……”小黑狐敛眸,轻声又重复了一次:“这样啊……”“辛苦你了,狐肖。你就先下去休息吧。”很快,就有三只成年黑狐聚拢上来,说了几句客套话后,领着小黑狐没入漆黑的森林之中。待再见不到它的背影,长老狐狸不动声色地朝旁边使了个眼色。几道黑影掠到它的身前,其中一只低头叼起银剑,转身朝小黑狐离去的方向跑去。※一只戴血方巾的狐狸在汹涌的狐群中偷偷地退后,趁没人注意到它,飞身跳了出去。黑影几个起落,最终落在了一株大树之上。它遥遥望见小黑狐被围在三只成年狐狸之中,缓步行走。它们走得很慢,明显是为了配合小黑狐的速度。三只成年黑狐都已经很不耐烦,开始东张西望起来。血巾狐狸轻巧地落在它们的前头。三只大狐狸吃了一惊:“阿双?你跑来做什么?”血巾狐狸瞄了小黑狐一眼,略带不舍地道:“我想跟阿肖说几句。”大狐狸们面面相觑,眼中都流过一丝了然,但都不敢做主。最终,左边那只母狐狸怜悯地朝狐双笑了笑:“也对,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多聊聊也是好的。不过,别聊太久。”语毕,母狐领着另两只成狐,走到了十米外的石头上,坐下梳理毛发。狐双缓慢走到季肖面前坐下,冷冷道:“……你明明都知道。”季肖道:“知道什么。”狐双不齿地笑了声:“你不见它们都已经懒得装了吗?”“……你是特地来看我的吗,阿双。”听到它那声诚恳的阿双,狐双的尖耳朵颤了颤,忍不住压低声音道:“你刚刚在说谎。”“…………”“大长老或许看不出来,但却逃不过我这双眼睛。虽然你装得很像,前所未有地像,但我知道,你刚刚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