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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空隙,被数个御林军逼迫着站到了一起。先帝赏赐的别角晚水还在庭院中摆放着,树枝早已干枯,精美不再,萎缩的树枝在泼天的雨势下被苟延残喘着,它别无反抗。清风也早早地就听到了树林那边泛起的灯光,他撑着把油伞疾步走到了孙桥的屋子,收了伞便推门而入,麻布制成的衣摆已被雨水沾湿,滴滴答答地往地上落着水。他没顾得上拧干,转头一看便见到了稳坐在轮椅上的孙桥。轮椅靠近木窗,木窗却未开,只有隐隐的亮光从亮白的窗户纸上透进来。孙桥低垂着眉眼,就着矮桌上那盏昏黄的烛光啃读着手里的书卷,他的神色平静而淡然,一如既往的俊雅隽美,清风又燃了一盏烛台,稍微走进了一些,才看到了他家少爷另一只手里捏着的白色巾帕。“外边儿不知怎的……闹起来了,”清风选择了装作没看见那张巾帕,弯腰将手中的烛台放到了低矮的桌边,他直起腰,自以为隐秘地观察着孙桥的神色,“少爷知道吗?”孙桥没什么表情地翻过了一页书,他似乎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里,对清风的话完全没反应。清风嘟囔着:“阵势可真够吓人的。”“您又咳嗽了?”他还是没忍住问了,眼神直丁丁地看着那块巾帕。“嗯,咳,”孙桥瞥了他一眼,视线很快落到了清风的腰间,“你的箫呢?”清风耸耸肩,五官写满了无聊二字,“雨太大,放在屋里没拿出来。”孙桥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那边的声势又浩大了几分,吵闹的声音几乎让人无法不去注意。清风有些担心孙桥这边才撑着伞过来的,现在看着对方无半分不适之处,倒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了,这矜贵的少爷只顾着自个儿看书,连半分目光也不愿赏给他。随意地埋怨了一下,清风找着话题与对方攀谈。“看什么呢?很好看?”清风试着问。“。”“哎……是新出的话本儿?”清风苦恼地猜测。“不是。”“那是什么?”“封仙人的自传。”“哦——”“……封仙人是谁?”清风又问。孙桥正式地警告他,“你很烦。”清风撇着嘴有些不开心地闭了嘴,生气了,于是抬起那盏他自己端过来的灯盏便想离开。孙桥的声音淡淡地传来,“封仙人是……画了的大家,”他笑着,视线恍若透过那层薄而透的窗纸看到了窗外大雨淋漓的世界,“也是这帮人的最终目标。”御林军中的一个小兵搜到了一副丹青,打开后的瞬间便白了脸,加急着步伐向总督察那边禀报,总督察一直冷厉着的脸终于有了小幅度的变化,他粗糙的大手握着那副画卷,不含半份感情的视线望向被集聚到了一起的孙府众人,“这是何人之物!?”“禀告总督查!画是在东南角的屋宅发现的!”搜寻到画作的小兵反应极快。聚集在角落里的孙府众人本都神情落寞、面有苦相,听到话后全都下意识地望向了孙晏安的方向。众目所向的孙晏安只觉得心里‘哐当’一声,恍有巨石砸落。“是少爷的房间!”有怕死的下人立马用行动出卖了自己的主人。“对对!官爷!东南角只有一间屋子,是少——孙晏安的院落!!”接二连三地便也都指证了起来。“对是他……”“没错——官爷我冤枉啊……”“都闭嘴!”总督察手握画作猛然向下挥刀,一个人头便悄然落地,带血的刀尖斜斜地指着那具还温热着的尸体,他用一双虎目扫视着怀揣不安的众人,“未经允许开口者,形同此人!”众人顿时寒蝉若惊,死死地捂住了嘴巴。“现在你说,”总督察俯视着浑身无力早已跪倒在地的孙晏安,“这可是你的?!”孙晏安抖着唇,面色惨白,一向温润的面容上竟戴上了几分灰败的颓废之色。总督察见人不肯回答,便又下刀斩杀了府中的一个下人,有鲜血飞溅到了他的脸上,“你沉默一次,我便斩杀一人,”抖了抖刀身上的血液,他再一次问道:“我再问你,这赞扬谋·逆之徒叶棠的,可是你的??!”雨势骤然急促了起来,节奏混乱而吵杂,将人原本就凌乱的呼吸也带地紧凑了起来。一道惊雷劈过,孙晏安俯首认罪,他冒着虚汗的额头紧紧地磕在了青灰色的地砖上,抬起头的瞬间,已是面带死色,“是臣之物,”他的嘴里吐出一个又一个的字,“臣有死罪!”“臣罪该万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作者有话要说:写到后面觉得清风可爱……我去睡个觉冷静一下。第45章你这该死的残废京城孙家被一道圣旨从神坛发落到了狱中,妇孺家丁共计四十六口人,无一例外地均被流放去了边疆,永世不可入境,孙计与其子孙晏安的斩首时间定在初六的午时三刻。孙桥坐在轮椅上被身后的奴才推动着前进,日头正旺,灼热的光线似乎要将土黄的大地晒出窟窿般,百米开外的牢狱在眼前不断放大。“什么时辰了?”孙桥问。身后的小太监穿着深色的宫服,帽檐与眉头维持在同一水平上,听到问话后颔了首,嗓眼儿里冒出尖细的回答声,“回孙少爷,午时了。”孙桥嗯了一声便没再出声,他下意识地磨砂着手指,然后想到了那个强制性的吻,邯江临无疑是个很有帝王之才的人,孙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让这位城府颇深的新皇着迷,人都是利益动物,钟爱的永远都是能为自己带来好处的玩意儿,而他与邯江临之间的交集并不如何多,甚至可以说是匮乏,如果偏要寻找一个相同的点,那便是曾经的敌人——孙家。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默契,邯江临给了孙桥那幅压死孙家的最后一根稻草——,接而搜查,接而定罪,接而抄.家,接而斩首,每一步都像是早就预料好了定位的棋子,冷冷静静地往最理想的方向发展着。直到邯江临忽然撤掉了为孙桥治腿的方神医。‘医好你的腿你就会离开吧’——想到对方给他的回答,孙桥连搭在膝上的右手都微妙地顿了一下,俊秀的眉眼低垂着,看不出任何情绪。牢狱内的湿气很重,黑黝黝的墙角早已腐朽,密密麻麻地蔓延了一片片的苔藓,墨绿色的藓因为没有阳光照射的原因只能呈现出污垢的黑色,一排排的木牢中关押着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脏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