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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含笑道:“也好,兴许是侧妃贵人忘事,再想想吧。”因此便起身下炕来。南晴赶着上前搀扶,黛玉却将手交给了惜月,黛玉又笑着和南晴说:“还请侧妃早些记起来,重阳节还等着用呢。”南晴战战兢兢地应了个是。黛玉一笑,便扶着惜月出去了。只见南晴面如金纸,跌坐在椅子里,瑟瑟的发抖。要命的账,现在叫她上哪里去弄这笔钱。好不容易才存了点体己,如今让马道婆去做法事已经花费了不少。她暗暗的捶了捶腿,如今要哪里弄钱去,王妃逼迫得厉害,要真是让王爷听见了,还不知要怎样的闹腾。如今不管家了,什么事都找上头来,总有一天,她得将这些都揽过去。这里黛玉已经回到了碧纱橱,惜月道:“也不知这笔账能不能补回来。”黛玉却一身轻松的说:“你别担心,总会顺着原路回来。我们把话挑明,她又不是不明白。适才那副情景,王爷还能镇住她,不怕。”惜月低声道:“以前只隐约听人说起侧妃挪用过公中的钱,没想到竟查出来这些。”黛玉似乎是见怪不怪:“这样的事或许是哪家都有几件。如今我们接了过来,总得将以前的给算清楚。”惜月又道:“王妃真要等着那三百两过重阳么?”黛玉笑说:“哪里等得上。还有几处红白喜事,宫中皇后的千秋。哪里不用钱,三百两只怕不够。先预支出来吧,等这笔钱拿过来再补上。”惜月会意,便下去张罗。黛玉在窗下细细的描着幅花样,心想这当家主母的威严,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家里的这些看不见的争斗中,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她不需要对谁颐指气使,也不需要盛气凌人,处处端出王妃的派头,只是也别太欺负到头上,也能和平相处,何必闹得乌烟瘴气。王爷知道了,岂不是更加心烦。宅院里自然有宅院的生存之道,总不能想迎春jiejie那样,竟被屋里人给摆弄了去。第176章:玉归重阳将近,又遇上皇后千秋节,黛玉自然换了入宫觐见的装束,带了四个随行的丫头,乘了凤轿而去。坤宁宫内,宫中嫔妃,并命妇们都来向皇后庆贺。这次的千秋节办得很简便,一切热闹戏文全部减免了,倒是在花园里举行了个赏菊的盛会。怪不得下面那些公主、郡主等纷纷献宝。就是敦慧也从家里搬了两盆,一盆稀有的绿牡丹,一盆万寿菊。一并让人送了去。皇后穿着绣着鸾凤的吉服,与人在园中赏菊,又和跟前人说笑:“每年这个时候菊花开得正好,今年这些花也都料理得不错。”就因为她生在重阳,所以闺名才取了“金英”这两个字。众人随行游了半天的园,当中也不知是谁说了句:“皇后娘娘,今天这样好的日子,娘娘的千秋,这些花开得这样好,怎能没有诗作呢。”当下便说开了,说谁谁,自幼饱读诗书,博古通今;又有谁文墨极好;又有谁极善吟咏。黛玉便想起湘云一干人来,若是她在跟前定是个坐不住的,只怕早就诗兴大发,要高声附和了。敦慧悄悄的拉了拉黛玉的衣裳:“嫂子怎么没个反应呢?”黛玉不想在这样的场面出风头,因此谦逊道:“何必出这样的风头,只说我不会。”敦慧却说:“什么不会呀,就是我哥也夸赞嫂子文采了得,何必让这些人给占了先。我可不服气。”后来皇后让大家即兴以菊花为题赋诗,自己也做了一首写在上面,黛玉勉强诌了几句搪塞了过去。此番评比下来,都推皇后的那首为上。皇后忙说不敢当,又赏赐了一回,黛玉得了一串腕珠,一根寿字银簪,一对宫制荷包。待宫中赐宴毕,黛玉与敦慧回府时,却见水溶早回来了。黛玉让含烟给自己卸身上的首饰,又换了家常衣裳。转过了碧纱橱,却见水溶拿了本书正歪在那里看,见她过来了,便放下了书,坐正了身子,笑说道:“我听歆儿说。今天王妃在众人前展示了一回。真是件大喜事。”黛玉撇了撇嘴:“哪里轮的上我展示呢,也犯不着逞才。”水溶笑着拉了拉她的手:“我听歆儿说你得了赏赐,这就很不错了。怎么,你不高兴么?”黛玉也从未将这些放在心上,又问水溶:“今天王爷回来得倒还早。”水溶道:“没什么事便回来了。”夫妻俩坐着说了会儿话,孟一进府来禀事,水溶便出去了。来到花厅上,孟一见了水溶的面,忙起身来。水溶眉毛微挑,含笑道:“说了没什么事你不用过来了,有什么话,让你的小厮传个口信,何必跑这一趟。”孟一站着答话:“荣国府那边传出话来,说宝玉回去了。”水溶微怔忙问:“回去呢,他自己回去的?”孟一道:“才遇见了他们贾府里的人,站着聊了一会儿便说起了宝玉的事来,据说回去有几日了,是自己回去的。这样就好,省得王爷整日担心。”水溶道:“我倒还好,就是家里的王妃……”说到此处,水溶顿了顿,转而又说:“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只怕政老爷饶不了他。也不知他到底怎么想的,走了就走了吧,何必再回来。”孟一笑道:“或许是他想明白了,回来难道不好么?”水溶点点头,又问:“今天你去东平王家,可有什么新闻吗?”孟一略一沉吟,这才缓缓说道:“回王爷,只怕大事要出来了。”水溶见孟一神色凝重,忙追问:“什么大事?”孟一道:“我听东府里的长史说,忠顺王的意思不想就此收手,只怕后面还会有大动作。只怕就是这几日的事,只怕荣府里还会有风雨。”水溶一震,同时又觉得心烦,想着两家本来是世交,如今又是姻亲,原本也该多多照顾。只是忠顺王管了这一档事,他不好插手,现在还在罚俸期间,皇上对他也有了嫌隙之心,要说上什么话,只怕有些困难。听得孟一如此说,便道:“宁府的事还未完,荣府的事又牵扯了出来,你可知道都牵扯了些什么人和事?”孟一道:“我只听说有什么私交外官,还有什么私下放高利贷,据说还有几件人命官司呢。王爷听听,哪一项罪名不是要命的?只怕又得闹出一番干戈来。”水溶蹙眉道:“他们府中虽然也有交情,也是父辈们的事,如今这一代我又只和宝玉熟,政老爷又撤了职,袭爵的那位大老爷也是个不中用的,只怕逃不了。只是这些事如何这么快就翻了出来?”孟一低声道:“只怕是中间有个什么熟知详情的人,背后将荣府那些事都给抖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