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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遗恨

    当唐皓瑾在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里见到了陆红凝本人时,他才知道了韩首诚所谓的“不太好”说的是有多么含蓄。

在唐皓瑾的印象里,这位红凝嫂嫂一直都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她温柔漂亮,端庄高贵,待人接物进退有度,永远都给人一种亲近却又不敢放肆的感觉,除了上次和韩文昭争吵时略显出的执拗意外,其他都可以堪称贵女典范。

而此时,她披头散发的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腰间盖着一张简陋的粗布被子。双目紧闭,不停的呓语着胡话。曾经典雅清丽的容颜早已苍白如纸,仔细观看还能看出那白里竟然还透着清灰色的死气。而唐皓瑾清楚的看到她的胯部以下空无一物。

“嫂嫂?”韩清瑶急忙的伸手去摸索,却被唐皓瑾一把拉住,随后少年紧皱双眉,轻声将女人的情况描述给她听。

而与此同时,一旁的韩首诚说道:“敌军攻入寒川之后场面十分混乱,等我们冲回韩府救人时,丫鬟和婆子被抓的抓,杀的杀,她被压在屋梁下,只剩一口气了!”

也许是见过了太多的生死,也许是寒川城失守时全体守将阵亡的消息已经将男人的心智磨硬,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反而是出奇的平静。

身边传来低低的抽泣声,韩清瑶听不出那到底是云杉和芸豆的哭声,还是卢氏和韩君悦的哭声,或者是其他身在流民营中其他人的哭泣声。可是在如此混乱的声音中,韩清瑶还是清楚的听出陆红凝反反复复在呓语的只有两个字“孟郎”。

孟凡,那个她用尽女人最美好时光痴痴傻等的人,那个她甘愿放弃一切天涯跟随的人。此刻,她唯一记挂却不再身边的人。

韩清瑶死死的紧咬下唇,缓缓的蹲下身,将女人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低声道:“红凝姐,孟凡马上就来了,你再挺一挺!”

话一出口,韩清瑶的眼泪也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站在她身边的唐皓瑾也跟着蹲下身,轻轻将她揽进怀里,让她能方便的靠在他的肩上。

只可惜,躺在那里的人似乎根本听不到她的话语,只是不停的呢喃,不停的打着哆嗦。

唐皓瑾担心韩清瑶过于伤心,急忙转移话题问道:“怎么不见堂姑呢?”

“她半路上发病了,正在最角落的帐篷里捆着。”韩首诚微微皱眉,道:“如果唐府不嫌弃,就将她接走吧!我们这里实在没有多余的人手看管她。”

唐皓瑾一听急忙叫了人将唐茹欣带走,而当他在提出要带走陆红凝时韩首诚却摇了摇头道:“她没有多少日子了,况且经不起折腾了,就让她安安稳稳的留在这吧!”

众人心里都是一酸,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都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将唐茹欣安排好已经是掌灯时分了,唐皓瑾将韩清瑶送到房里,又亲自去拿来了晚饭看着她吃了,才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五哥!”韩清瑶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突然开口道:“能陪我聊聊天吗?”

唐皓瑾想她大概是今天见到陆红凝之后心里难受,想找他倾诉一番,于是便放下食盒,拉了张椅子坐到了床边。

可是他等了半晌,都没见韩清瑶说话,不由得开口道:“不是说聊天吗?怎么不说话呢?”

“我觉得孟凡大概出事了!”韩清瑶皱眉道:“因为按照约定,他六月时就应该到了,可是他却没有出现。我想当时红凝姐之所以没有和姨娘和君悦一起来宁州就是为了等他。可惜了,却落了这样的下场。哥哥说过,孟凡所在的组织十分隐秘,我一直都不觉得那样的组织能随便让人全身而退。”

唐皓瑾难得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江湖上的那种组织,基本都是有进无出。”

随即,两人又一次陷入沉默。大概是因为亲眼看到了陆红凝的惨状,唐皓瑾总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翻涌。

如斯乱世,谁也保证不了明天,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他心一横,收起了平时的嬉戏玩闹,一本正经的对着韩清瑶说道:“韩清瑶,我知道我这人平时里看着嘻嘻哈哈的不着调,但是我一旦喜欢上一个人,是一生一世都不会变的。今天看到陆红凝和孟凡,他们两个人等了六年,却只等来了今天这样的结局,我想通了,我不会再等了。”

说着,少年挺了挺脊背,即便对方看不见,他依旧想坐直身体显得自己更加郑重一些。

“韩清瑶,我喜欢你!”少年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想明白了,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所以我才会不停的找你麻烦,想你注意我。知道你和尹天枢在一起之后,我也想过要放弃,可是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看着大军礼上神采飞扬的你,还有寒川城头坚毅沉着的你,我知道,此生想要的人只有你一人而已。我不介意你的过往,我也知道你和文昭哥还有冷释的纠葛。家人那边我已经说过了,此生,我非你不娶。”

一向把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宁州“小霸王”此刻却紧张的语无伦次,舌头打结。他浑身肌rou都在紧绷着,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少女,忐忑的问出了心底的话:“你能接受我吗?”

室内一片寂静,好半天,韩清瑶轻叹一声,将男人那攥紧的拳头缓缓掰开,轻声调侃道:“什么时候我们的唐大少爷也会如此不自信了?”

“那你是答应了?”唐皓瑾一把拉住韩清瑶的手急切的问道。

韩清瑶莞尔一笑,点了点头。兵临城下,宁州城朝不保夕,她又有什么好矜持的?

唐皓瑾在得到答案的一瞬间眼中仿佛盛开了千万朵花朵,一下子从椅子上蹿起,合不拢嘴的在屋里不停的转圈,手舞足蹈的呵呵的傻笑。

韩清瑶微笑着听着男人的那开怀的笑声,好半晌,她才缓缓的说道:“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

说完,她便毫不避讳的脱了外衣躺在了床上。

“好!好!好!休息!休息”少年应完便咧嘴笑着往屋外走,结果刚走了两步就又退了回来,眨了眨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脸上顿时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他三两下脱了外套一蹿便到了床上,不由分说,一把将韩清瑶揽入怀中,道:“我们一起休息!”

看到怀里的人儿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唐皓瑾便知道自己这次是猜对了,于是他使劲在少女额头上吻了一下,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自从唐皓瑾表白成功,便借着各种理由留在韩清瑶的屋子里过夜,最后更是直接将韩清瑶连人带东西一并搬进了自己的房间,美其名曰:节约房间。

对于他的此举,唐家人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就是他的父亲唐洛,不过,显然反对无效。随即便是七大姑八大姨的轮番找他谈话,可惜,又无一例外的被他说服了。最后的结果便是,整个唐府上下明知两人如此不对,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韩首诚每日忙于城防和军务,自然没工夫管这些小事情。卢氏有意无意的说了几句,也没有再往深里说,毕竟韩清瑶既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也不是韩府的大小姐了,她实在无权评论她的行为。

而至于唐府的其他人反应居然出奇的平静,大概是因为时机实在是太过特殊,大家此刻最关心无不是域东大军的行军速度,至于哪位少爷跟了什么人住在一起,谁都没心思去讨论。

大渝天德29年,9月13。

痴情的陆红凝到底没有能等来她的孟郎,人们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浑身僵硬,显然已经断气多时了。当年的惊鸿一瞥,之后的相知相爱,再到六年的痴守,最终香消玉殒之时却空留一腔遗恨。

由于战局紧张,陆红凝最后甚至连一个像样的棺材都没有,只能用薄皮棺材成殓后,草草埋葬了事。不过比起那些被裹尸布裹一裹便堆到一起埋了的士兵来说,她真的已经算是高级待遇了。

侯府贵女和江湖侠客到底没能成就一段倾城之恋。在陆红凝下葬的那天,韩清瑶因为有身孕被禁止参加,她坐在屋里摸着她送给她的那支金钗,一遍一遍的回忆着曾经用它唬住了许斌父子,第一次在敬武院立威的事情。韩清瑶不禁在想,那个孤寂的秋夜里,当陆红凝躺在木板床上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是不是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可惜的是,所有的人,甚至是韩清瑶都没有时间为她哀悼多久。因为,域东和北疆联合的十五万铁骑已经突破层层阻击,兵临宁州城下。

听着那一声声炸雷一般的炮击声,韩清瑶站在院中,抚摸着肚子,抚慰里面躁动不安的孩子。

不要怕我的孩子!无数的大渝将士正在与敌人厮杀,他们会用身躯去守护这座城池。



作者的废话:本人已经休养好了,准备开始捅刀子了~不过……剧透下,明天会有rou吃哦~!

第100章:分离(周末加更1,一更)

大渝天德29年,9月21。

宁州城外十里,一队人马正坐在林子里修整,他们人数不多却个个装备精良,身边的战马也是个个健硕无比。为首的少年坐在石头上,他面色阴沉,眉头皱的死紧,身上的玄甲被放置在一旁,露出的上身包裹着层层白色的绷带,背部已经血红一片,副将孙辰眉头紧皱,小心翼翼的帮他将沾满血rou的绷带小心拆下,再涂抹药粉,重新包扎。

“动作快些!”尹天枢冷声道:“天快亮了,我们要趁夜进宁州。”

“世子!”孙辰道:“我们知道你担心城里的世子妃和小世子,可是您刚挨了爵爷三十军棍,大夫说必须静养,您可倒好直接跑来战场杀敌。真是不要命了!”

少年没有出声,抬头看着宁州城的方向,眉头紧皱,放在膝上的手攥的发白。本以为只要自己乖顺听话,父亲至少能看在国家大义上出兵袭击域东部队后方,可是他又一次失望了,父亲那拒不出兵的强横态度让他心寒至极。他也彻底明白,在父亲的眼睛里,没有家国,没有父子,没有妻儿,有的只是算计和利用。

既然如此又何必隐忍!

尹天枢已经没空去计较什么冷释、韩文昭、唐皓瑾了,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死,也要死得离她近一些。

突然,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尹天枢猛的站起身却一晃又重重的跌了回去,他咬牙切齿的转头看向一旁的副将孙辰。

“你在伤药里下了迷药?”少年几乎是从齿缝里吐出这句话,坐在石头上恶狠狠的瞪着男人。

孙辰抱拳行礼,面露愧疚的说道:“世子,这是爵爷的军令,我们实在无法抗命啊!”

他已经等了一路了,要不是尹天枢怕浑身的血腥味让韩清瑶担心,决定停下来换药,他真怕完成不了任务。他们都是尹家的家臣,祖祖辈辈以听从家主的命令为天职,即便尹天枢是世子也终究无法让他们彻底违背家主之令。

孙辰下的剂量很足,所以药效发作的很快,几个呼吸之间少年便已经双眼迷茫浑身无力。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向着宁州城的方向迈步,孙辰急忙一把将他扶住,准备将他拉上马。少年不甘的低吼着、挣扎着,对着宁州的方向拼命的伸出双手,像极了要被关进笼子里的雄狮。

身边的战士不忍看他如此悲愤和绝望的样子,无一例外的都别过头。

孙辰把心一横,抱拳说了声“得罪了”抬手对着少年的后颈敲下,才算是彻底让他安静了下来。

大渝天德29年,10月初2。

韩清瑶折腾了一天一夜,终于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韩首诚十分喜欢,为其取名为韩俊扬。韩清瑶的眼睛在孩子生下之后无药自愈了。而所有人也同时发现一个秘密,韩俊扬的眼睛里居然也有异瞳,与他母亲不同的是,他的异瞳只是单纯的银蓝色,并没有图案,并且只有在他情绪不稳时才会显现。如此一看,众人几乎可以确定韩清瑶必定是鸾族后裔。

敌人的攻势依旧猛烈,唐皓瑾无法时刻陪在他们母子身边,却也是只要有时间就会跑来逗弄下他的“儿子”。

小俊扬的出生为一直沉闷的唐府带来了一丝喜气,当然,也只是一丝而已。因为域东的合围已经完成,宁州彻底沦为孤城。

大渝天德29年,11月18。

在多次较量之后,双方都开始归于平静,开始了消耗战,除了时不时的小股偷袭和试探,已经少有大规模的攻击了。

这天,韩清瑶正在房中抱着俊扬逗弄着,云杉敲门进来说是有人求见,请进来一瞧却正是赫连奉祥的贴身侍卫,寒江。

男人一身北疆打扮,也不知是怎么通过冲冲守卫进来的。

寒江进屋之后便拱手施礼,说出他此行的目的——接韩清瑶母子离开宁州去往天都。

云杉和芸豆一听都高兴的不得了,急忙就要去帮她收拾行李,却被韩清瑶抬手阻止了。她看着刚出生的儿子,沉默了半晌,道:“替我谢谢庆王殿下的好意,但也请你转告他,在宁州之围没有解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若他真是有心,便请奏请圣上派兵支援。”

“您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想想啊!”寒江劝道。

“我自会为他着想!”韩清瑶道:“所以请寒侍卫将他带给庆王殿下,若我有什么不测,请将他交给他的亲生父亲。”

“韩小姐……”寒江还想说什么却被韩清瑶打断,道:“若是孩子长大问起我,实话实说就好,我为国守城,不给他丢人!”

说完便叫来了云杉和芸豆。

“你们两个收拾收拾,跟着寒江去天都照顾俊扬!”韩清瑶吩咐道:“别人我不放心!”

两个丫头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说什么非得要和韩清瑶死守宁州。最后实在拗不过她两,韩清瑶只好让两人抽签,最后是云杉去天都,而芸豆留下陪着韩清瑶。

“也请寒侍卫将我meimei一并带上。”韩清瑶转头看着寒江道。寒江无奈,最后也只得点头同意。

反倒是韩君悦哭着喊着不跟寒江去天都,最后更是闹着要自杀,众人无奈只好顺着他。

韩清瑶最后给孩子喂足了奶,将石锁塞进孩子的襁褓,不停的吻着儿子那幼嫩的小脸,泪珠不由自主的纷纷滚落。

“对不起,我的孩子!”韩清瑶哽咽着说道:“这里太过危险,娘亲必须将你送离。可是娘亲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无法陪伴你了。你不要怪娘亲好不好?”

“小姐!你一定要平安啊!我和小少爷在天都等你!”云杉在一旁也是哭的泣不成声。

韩清瑶用力的点了点头,咬了咬牙将孩子交给云杉,一转身跑进了屋里重重的关上房门,双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听着两人离去的脚步声,她一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眼泪却拼命的往外淌。



晚上,唐皓瑾的得知此事气的跳脚,拉着韩清瑶往外走道:“你是不是傻啊?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离开?我不用你陪,我现在就带人把你送出去。”

“唐皓瑾!”韩清瑶一把挣脱少年的束缚,道:“我留下是有我的目的,第一,我可以帮忙。第二,只有我在这里,庆王才会在朝堂上全力争取救兵。”

“可是这里很危险你知道不知道?”唐皓瑾看着她道:“我听说宁州太守隋国栋都已经开始偷偷收拾东西准备举家逃走了。你可倒好,有机会还不走。天都那么远,俊扬又那么小,你怎么就忍心让他一个人离开?”

经过一个下午的情绪缓和,韩清瑶已经平静了下来,此刻看着少年那急的眉毛眼睛都挤在一起的样子,心里的温暖,盖过了那和亲子别离的伤悲,她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唐皓瑾道:“我在敬武院呆了这么久,功课也就是学了个马马虎虎,但是我却知道,忠义二字重千斤的道理。这里有我的亲人,我的爱人,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何况,当年寒川危机的时候,你一直陪伴在我左右,而我也从未将你推开,现在你也不要推开我,好吗?”

少年叹了口气,伸臂将她抱住道:“都说你聪明,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傻呢?”

“那你岂不是比我更傻!”韩清瑶踮起脚尖吻了吻少年的唇,道:“因为你喜欢上一个傻子!”

唐皓瑾却一把揽住女人的纤细的腰肢,在她的唇齿间似乎忌惮的探索,贪婪的吮吸着。

好半晌,他微微分开两人,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喘着粗气道:“瑶瑶,你身子好些了吗?我有点等不及了!”

自从两人确定彼此心意之后,唐皓瑾便顾忌韩清瑶的身体一直控制自己只是亲亲抱抱,如今算算日子似乎差不多,他真的不想再忍耐了。

“那你先去洗洗,一身的血腥味!”韩清瑶虽然并不讨厌血腥味,但是一想到这毕竟是两人第一次,还是不想这么草草了事。

一听韩清瑶同意了,唐皓瑾喜滋滋的唉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过了很久,少年才一身冷气的跑了回来,明显是不知跑哪里去洗了凉水,又来不及擦干净,一路跑回来时发梢还带着冰碴。

结果他刚一进屋就傻了,只见房间里罕见的点了六根红烛,而正中间的梁上挂着一盏做工精细的荷花灯,显然正是他当初送给韩清瑶的那盏。顺着荷花灯往下看,只见朦胧却斑驳的光线中,女人穿着一件大红的镶金锦缎对襟长衫斜靠在床上,鲜艳的红色应得本就雪白的皮肤更加白皙,乌黑的长发散落肩头,正媚眼如丝的笑看着他。

唐皓瑾只觉得身上泛起一阵燥热,似乎要将他自己融化了一般。因为他透过长衫的缝隙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白皙的肌肤,很显然,这件衣服的里面她居然一丝不挂。

之前看过的那些图画开始在脑海中闪现,他只觉得鼻腔一热,用手一抹居然抹了满手的鲜血。脸皮比宁州城墙还厚的“小霸王”顿时羞的满脸通红,开门就冲到了院子中,抓起一把角落里的积雪就往鼻子上拍。

弄了好半晌才算是止住了那奔流不息的鼻血,又做了好半晌心理建设才又重新冲回了房间里。

而这次房间里显然已经没有刚才明亮了,显然是韩清瑶为了避免某人“流血身亡”故意吹熄了其他的蜡烛,只留下了棚顶的那盏荷花灯。

“五哥!”女人那娇嫩的声音响起,只见她正两手拎着衣摆缓缓往上提,无比魅惑的将她那白皙纤长的双腿一寸寸的露出来。

唐皓瑾只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根线似乎是一下子崩断了,他烦躁的一把扯开身上的衣服将它们扔到一旁,二话不说,直接对着床上那个妖精就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