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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她又冷又怕,恐惧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魏聪林没接钱氏的绳子,走过去将她沐春儿起来,对钱氏说:“就是今日,要死,儿子也要她痛快的死。”钱氏大松一口气,这桩糟心事这个糟心人,总算是能解决了。一想到萧家那边的口气,她就愁得慌,生怕亲事不成了。“唉,咱这日子何时才能太平呀,想我母子俩相依为命熬了多少苦水,眼看大富将近,偏生有这么个碍眼的货……”钱氏,当真是自私狠心到令人胆寒发指的地步。天下间恶人何其多,但大部份恶人至少知晓自身在犯恶,稍存丝丝良知,唯有钱氏,她能把所有天诛地灭的行径视为如同喝水进食一般,犹不可觉。不负重望地教出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好儿子,好家传。尹子禾重新拿了个鸡蛋滚完,待拿第二只,发现怀中人五官狰狞咬牙切齿,慌忙捉住她的肩膀大力摇晃:“淳娘!醒醒!”“啪——”沐淳挨了一耳光,吃痛睁开眼,耳边听到尹子禾问:“你刚魇住了,做了什么梦?”沐淳摸着脸,周身的戾气压都压不住:“禾郎,有朝一日,我要你……”关键时刻她顿住了,此事不可讲,唯有自己来,不除那对母子她永生难安!这具身体注定先天不良,穿越时就患上了附骨之疽,总是趁着神智疲惫之机钻出来啃食她。“说啊,要我什么!是不是在梦里被气着了?夏贵妃?”以尹子禾对娘子的了解,只能想到那人,因为她在自己面前曾讽刺过夏婉茹:“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能解了你梦里受的恶气。”信誓旦旦,活似现在就要他拿刀去砍人,淳娘的样子太异常了,怕是在梦里恨极了谁吧。沐淳哑然,还有片刻的茫然,心里突地一暖,重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熟悉的皂香给了她足够的安心。尹子禾身子刹时僵直,从未见小娘子如此主动过,反应过来猛地把她搂紧,下巴摩挲着她的额头,喃喃道:“淳娘。”无人注意的沐二郎这时默默睁开了眸子,笔直的鼻梁上汗涔涔,他“刚刚”在牵马喂马掰开马嘴看牙口,肩上搭着个油渍斑斑的长褡裢跟人讨价还价,那位定好价格的胡商突然反悔要加钱,他口沫横飞的跟人理论,累得够呛。真是奇了怪了,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何时我沐二郎当过马贩子?方才他好像真闻到了马粪味道,牲口栅栏他还历历在目很是熟悉……沐二郎疑惑不已。感觉室内有灯火摇曳,以为是顾杏娘才去了大佛寺烧香他躺下来不久,还是那日寅时呢,哀叹:疯道口中的这日劫难还没过去?忒是难挨。油然不觉此刻的他已然没了几日前那浑身发冷的冰凉感,命中该他的劫难早是过了。“淳娘,就算没有岳父大人,沐家也会跟以前一样,我不还在吗,嗯?”沐二郎缓过气,听到这话没吱声,想听听臭小子待会儿又能说出什么话来。什么没有老子?没有老子你就好当老子的家,老子的闺女只能对你言听计从,是么?臭小子!“来,淳娘,像方才那样靠着再睡会儿,我给沐叔继续滚。”滚?沐二郎眼珠子略偏了偏,发现旁边炉子煮着一锅鼓水泡儿的鸡蛋,他只着一件亵衣,头顶肚脐等处火辣辣的烫:“你干什么!”尹子禾握鸡蛋的手刚伸过来,被厉声喝住顿在半空。沐二郎的眼睛凶狠地瞪着他搂女儿的胳膊。“啊啊啊!”沐淳大声尖呼,瞬间跳到地上,边呼边往外跑,就似屁股后面有火追。第146章佳话沐淳让这巨大惊喜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只想着要赶紧跑去告诉娘和弟弟meimei。为怕两个小的不懂事吵闹,张婆特意把房门栓了陪着他俩,听说嗓子都哭哑了,沐淳一直没腾出空去哄。无事了无事了,这一世情况全然不同了,“沐春儿”的重生即是沐家的新生!不管什么命术面相,也不管什么天道,更不管这是怎样一个时空,总之人生道路是能自己走的。尹子禾跟沐二郎在屋中四目相对,沐二郎还在生气,放任“做了错事”的女儿溜了出去。这女婿忒不讲究,一日没成婚就一日不能碰他女儿,也不知给搂了多久,早知他应该早些醒来,太不像话了,成何体统!“沐叔,您快些去看看婶子。”“你婶子怎么了?”沐二没好气。“知道您睡了多久吗?两天一夜,太医都来过了,大家都以为您再也……”沐二郎一脸讶异,他醒来的地方依旧是在暖阁,躲椅位置都没动过,真睡了两天?他是猪吗?这么能睡!一个时辰后,鲍旺领着沐冬才去门口放了一大串炮杖,昨日国丧已过,此般庆贺不算违律。沐秋儿和沐冬才都想让失而复得的爹爹抱,但是爹爹搂着娘。沐二郎扯不开顾杏娘挂在脖子上的手,哭笑不得。不过,他还是冷着脸教训了娘子。“我总有一天会去的,你就不能改改性子有个母亲的样子吗?”“你晓得我是幺女,从小就被爹娘惯成了这样,你既是敢娶就敢有胆别嫌弃。纵是要去,也是我去在你前头,教你伤心才行。”沐淳听到这话能说什么,只能感慨顾杏娘命好。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她都活得很任性。只照着自己的脾气来,后果她也敢承担,只是……唉,想那些已经没用了,至少顾杏娘心眼正,不像有的妇人满心算计,连儿女都不例外。譬如付氏,自己穿得花枝招展,两个儿子粗衣麻服;又譬如沐芳娘和刘氏,没那智谋却老想着盘算别人,惹事生非。“这家不是初六才嫁女吗?今日点什么炮仗?”“是啊,康西来的,他家长女嫁的是京华街一户曾姓人家,女婿去年高中举人,听说一双人儿都长得俊。”沐家无缘无故点炮仗,好事的邻里前来打听,得来一句“没什么,只是去去晦气”愈发好奇了。初五,前夜那两个拂袖走人的大夫闻得此事,不约而同厚脸上来打听,想知道是不是得怪病的沐家老爷真醒过来了。朱大夫最后一个赶来,捧着医札,如果是真醒了他好记上一笔,还要问问沐家人是不是照着他的法子做的。“只一日,贵府老爷就似换了一个人。”朱大夫道。“可不是,气色好多了,前夜那脸白得骇人。”顾杏娘刚刚拜完菩萨,一身的檀香气。说罢又要奉银两,朱太夫却不肯收,言道哪有收两回的道理,沐老爷的失魂症虽是罕见,世上也并非没有,他只是恰巧知道,又没费什么心神。顾杏娘不能强塞,就推算去他的铺子购些补身子的药材,帮衬他生意。沐家没有丧事,喜事继续,有些人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