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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被指认为jian细的事瞬间传遍了整个岳陵城。昔日护城杀敌的顾城,岳陵城人人尊道的五爷,如今成了百姓口中叛城通敌的jian细。他们言之凿凿,不留余地。将军顾雨山和叶红蓼都在城外抗敌,无法知晓和顾及城内之事;江一舟为此事身受重伤,至今卧床在塌。井沢身为军法处长官,当下形势,为安抚百姓,定是要给城民一个交代,哪怕不留情面,也要平了民怨。所以现在能帮得了顾城的,只有顾明山。也是如此,荷衣才提起胆子将顾城被指认为jian细的事告知了顾明山。尽管他是不愿顾明山为此事伤身劳神,好不容易休养了那么多的时日,又白费了。顾明山定是不会对此事置之不理的。一是为顾城,陆文冲已经牺牲,若是顾城再为此事有了什么闪失,不仅岳陵城损兵折将,他也没办法给现在在城外浴血杀敌的叶红蓼一个交代。二来,是为了这听香阁的人,顾明山无法想象,若是有人损了沈良玉分毫,顾府这红莲池的主人,会做出什么事来。井沢吩咐迷无将发现的士兵好好安葬,陆文冲的尸首整理干净,命林戈安置在阴冷。“你是想等红蓼回来?”江一舟问道。林戈扶着他起身,在林戈的“细心呵护”下,江一舟恢复的很好。井沢握紧手中的茶杯,囫囵吞了一口,道:“总得让他送老陆一程。”井沢自然知道此事棘手,但是证据凿凿,此事全城皆知。就当时听香阁的情景来看,分明就是有人有意激起民愤。目前将顾城押在军牢,也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现在去审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顾城的情况下,顾城的所有说辞都是空口无凭。就算他井沢给出一百种合理的解释,证明这些所谓的证据漏洞百出,不足为证,但是在全城公愤的此时此刻,都会被有意者曲解成徇私枉法。那暗处cao作之人,是硬要将井沢逼上拿顾城的生命平民愤、安民心的绝路。林戈扶着江一舟在屋内来回走动着,江一舟时不时的观察着井沢的神情,这种境况,你到底会怎么决策?一向对军法处的事无感的林戈此时依旧此事不太上心。他不知道他搀扶着的这位,到底做了什么事,也不太想追问杀害这些士兵的人到底出自什么目的。无论如何,只要身旁这位一息尚存,其他的事都没那么重要。而且现在顾城还活着,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说到底,林戈还是希望顾城无事的。人与人之间的羁绊,不可言说。就像陆文冲对于这两位而言,也是不同的。江一舟这边苦练走路,不也是想要去送陆文冲一程。想起顾城左手的绷带,林戈突然觉得很好笑,笑这可怜的始作俑者们。当然他知道此时笑出来很不合适。江一舟还在好奇为何林戈会如此的有耐心,扶着自己走了一圈又一圈。瞥见他嘴角抑制的笑意的时候,江一舟背后突然激起了一丝寒意。身旁的林戈像是空中皓月,高悬夜空中,将他内心的黑暗一览无余。与饮漓苑的枯梅不同,溪宅内梅树早已枝繁叶茂,当然,院子里也是杂草丛生。仅有的一条通往宅内的青石板路被疯长的杂草霸占。溪苏望着满院的荒芜,失神黯然。攀附在溪苏心中的野草,也在发了疯似得生长着。赵临川走在溪苏前面,时不时为他清理着蔓延在青石板路上的杂草。“看来,清理这院子,要花上好长一段时间了。”赵临川自言自语道。“是要花上些时日了。”溪苏似答非答道。好在,收拾这庭院的时间,还很充足。在他回来之前。顾城睁开眼,才知道自己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浑身传来的刺疼让他下意识的要紧嘴唇。稍稍清醒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在顾家军的军牢里,此刻,他身上的衬衫早已血迹斑斑,双臂被结结实实的绑在刑柱上。顾城努力了几下,才勉强双脚站稳,支撑着整个身体。已经是七月了,正是岳陵城酷暑的时节,军牢里却还是如此阴冷。分不清是冷水还是汗水,混着额头上的血,滑落到顾城的睫毛上,模糊了眼前的一切。顾城眨了眨眼睛,好让那混着血液的水珠滴落下来,这才看清周围的一切。管理这军牢的牢头就斜靠在在离他不远的那把木椅上,细长眼挂在分不清正邪的脸上,绾着袖子。面前的桌子上,一根沾满血rou的军鞭随意搁放着。这牢头顾城是认识的,他有着和身形完全不相符合的名字,刘丹青,但是有着和名字完全相符的爱好,水墨画。刘丹青是顾家军的老兵。这军牢顾城也并不陌生,这是叶红蓼的常驻之地。偶尔自己也被牵连进来小住几日。“五爷?你还好么?”顾城循声望去,一旁的牢房里,阁主和沈良玉正被关押着。顾城努力挣脱着捆绑着自己双臂的锁链,除了身上的疼痛加剧外,丝毫没有任何帮助。“阁主?玉先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没等阁主回答,刘丹青抡起桌子上的军鞭,“啪!啪!”在桌子上抽了两下,木制的桌面上瞬间添了两条刻纹。“哟,醒了。”刘丹青一脸拧的笑,挑着眼看着眼前被他亲手打的遍体鳞伤的顾城。阁主见状,再这样打下去,顾城怕是都挨不到审讯了。“他可是岳陵城的五爷,将军和井长官的兄弟,你这样子滥用私行,就不怕……”“啪!”一声鞭响,阁主的话还没说完,手上印下了一条血淋淋的鞭痕。“他是岳陵城的叛徒!”刘丹青满脸肌rou抽搐,怒视着阁主喝到:“就是他杀了陆文冲和那些巡城的士兵!”刘丹青转过头,因为愤怒,额头的青筋凸起着,对着顾城道:“这样的人,罪该万死!”刘丹青一向不亲自对进军牢的人用刑,就算军法处的人命令的刑罚,也是他的手下执行。这次他收到的命令是:严审顾城。顾城是jian细的证据凿凿,他只是依法行使。刘丹青也是在战场上浴血杀敌的顾家军,不知他刘丹青一个,所有的顾家军都想将对敌人的痛恨,全然发泄在顾城的身上。他不过例行公事罢了。每当扬起手中的军鞭时,刘丹青都这样安慰自己。让所有鲜血淋漓的事,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住手。”这声音并不大,但是刘丹青还是放下了扬起的军鞭。他缓缓转过身,走到牢房门外,居高临下的看着扶着阁主的沈良玉。这个自进了军牢之后,便一言不发的沈良玉。“玉先